博誠言進(jìn)門看到男人背對著自己，拿下面具在輕輕哭泣，肩膀抖動的弧度，博誠言定住，身體靠著門口，手上冰凍的礦泉水，水瓶上流下來的水珠順著手掌皮膚下滑，打在地上，沒有聲音，男人卻能聽見。快速戴上面具。
“對不起，我……”博誠言因為打擾他而感到抱歉。
“我們繼續(xù)。”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哭過。
控制力真好，感情變化抓得這樣精準(zhǔn)，要是不碰巧看到，還真不知道他哭了，“不休息麼？”
男人不說話，拿走博誠言手裡的礦泉水瓶，走到最靠近落地玻璃的地方，坐下，看著窗外。
“這裡離城市不遠(yuǎn)，景物擺設(shè)簡單，卻讓你感覺不到大城市的繁華與嘈雜。”
“平靜的生活，曾是我一生的追求。”男人喝一口瓶子裡的水。
“現(xiàn)在呢？”博誠言坐在他旁邊。
“等待死亡。”
男人的話不至於冷場，可……博誠言轉(zhuǎn)頭看男人帶著面具的臉，久久的，窗外的風(fēng)吹起他的長發(fā)，“沒有想過，過另一種生活嗎？”博誠言不知道自己是否猜對男人再一次出現(xiàn)的意義，總的來說，太瘋狂了。
“你的話太多了。”
“對不起。”博誠言不希望他討厭自己，“我想我不夠累，話說了一句又句的，呵呵……你知道我真的累了會想什麼嗎？知道你猜不出來，我會想到我爸爸，他要是在我身邊，我一定不會累，因為，他不會讓我累著。知道嗎？我想照顧他，很想，不用羨慕我，我知道，你身邊出現(xiàn)的人，一定比我身邊出現(xiàn)的人更好。”
男人低頭，雙手摸瓶子，濕了的白色手套印出手指的形狀，“你在指誰？”男人在試博誠言。
博誠言就打哈哈，好笑的“我怎麼知道你身邊會有誰？”
“我身邊，就只有朋友。”
“沒有一個可能？”
“我沒有多出的時間與精力去應(yīng)付他們。”男人手握成拳頭，瓶子變扁水從塑膠瓶子裡穿出來，男人側(cè)頭，鬆手，手按瓶子，在短時間內(nèi)完好的將瓶子弄回原來的形狀，接住落下的水。
“天啊。”太神奇了，一滴水都沒有流出來，“你怎麼做到的？”
“集中注意力。”
“我也要試試。”博誠言手捏礦泉水瓶，結(jié)果裡面沖出來的水誰鬧了博誠言一身，“搞什麼啊？你就行，我怎麼就不行，欺負(fù)我啊？靠！看我會玩了，玩死你，怕你啊，你濺我一身，我就玩你一輩子……”博誠言抱怨著，捏溶瓶子。
男人忍不住“呵呵……”，因為博誠言的行為太有趣了，捏爛了還要站起來用腳踩幾下。
博誠言停下動作，“你笑了，你笑了，太好了，你都悶好幾天了，笑一笑對身體好。”
男人收起笑，起身丟手裡的礦泉水給博誠言，轉(zhuǎn)身“練習(xí)，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徒弟。”
博誠言接住礦泉水瓶，“是！師傅。”
男人沒有告訴博誠言將來會是怎樣的發(fā)展，博誠言想知道，卻沒敢問，博誠言按時來見男人，每天學(xué)習(xí)的內(nèi)容都不一樣。學(xué)習(xí)的時間很短，博誠言沒搞清楚是什麼，男人就要走人，博誠言不惱火這種不負(fù)責(zé)任的老師。男人很忙，每一次來都是急匆匆的，走的時候也是急匆匆的。
博誠言今天練習(xí)水，搞得滿身水濕水濕的，可以說一天沒穿多久的乾衣服，濕噠噠走回來，進(jìn)門就先進(jìn)衛(wèi)生間，開水沖澡。在做飯的博康走出來，聽到水聲，“寶貝，在洗澡嗎？”
“是的，”博誠言拿沐浴露，“我沒拿衣服，爸，幫我拿過來掛門口，行嗎？”
“好的。”博康轉(zhuǎn)身進(jìn)臥室?guī)筒┱\言拿衣服和褲子出來，掛在衛(wèi)生間門口。“放把手上了啊。”
“好的。”
“洗澡出來就可以吃飯了。”博康大聲說完，跑進(jìn)廚房翻炒鍋頭裡的菜，炒炒鏟出來，最後打個湯，蓋蓋子，滾一會，關(guān)火，打湯出來，端上桌，聽見開門聲，“誠言啊，你進(jìn)來忙什麼啊？累成這樣，沒有星期天星期六的？”
“怎麼？抱怨了？”博誠言拿下擦頭的毛巾，摟住博康，低頭親吻博康的臉，“我記得有誰說過我看你辛苦，我自己也辛苦，你不忙，我的心就少痛點，陪我的事，天天能看到你我就安心了的？”
“我……我……我有說啊，可是……”
“可是跟以前一樣更好是不是？”博誠言早看出來博康的想法，低頭要吻博康。
博康擡手捂住博誠言籌過來的嘴“吃飯先啊。”怕一個吻後就沒得時間吃了。
博誠言拿開博康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輕聲的說，“真的先吃飯？”
“我餓了啊。”博康臉紅，畏畏縮縮的後退。
“餓了不是因為我？”博誠言不是極力求證。
“我……”想不說實話好難。
“要是不是應(yīng)為我，我會難過的。”
“是應(yīng)為你了。”博康小聲的，“你老是忙，晾我好幾天了。”
“是哦，有很想要吃的感覺嗎？”
“啊……你真壞。”博康推博誠言。
“呵呵……”博誠言就是想看博康這樣，“吃飯了，不然冷了。”
“現(xiàn)在？”博康擡頭。
“是啊。”都煮好了，怎麼不吃？
“可是人家沒有洗澡呢。”
“……”太投入了吧，還沒走出來？
“誠言……”博康臉埋在博誠言懷裡。
這可慘了，誤會得這麼深，“爸，先吃你做的菜吧，一會吃我的好不好？”我說得夠白了吧，再不懂我就沒辦法了。
博康點頭，博誠言算過關(guān)的跟博康坐下來好好吃飯，博康今天怪怪的，吃飯吃的相當(dāng)慢，博誠言懷疑博康是緊張，可是博康緊張什麼呢？這裡就自己和他。難道……博誠言想博康是不是不舒服不告訴自己，博誠言伸手摸博康的手臂。
博康見博誠言有動作，“不要了，我還在吃飯。”
“不是，我是想給你把脈。”簡單的中醫(yī)博誠言是會一點的。
“我沒事。”
“哦……”博誠言收回手，夾一大塊肉給博康，“爸，你都沒吃多少菜。”
“我……”博康看看桌上的菜，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不太想吃。”好飽。
“不太想吃？”博誠言看桌上的食物，都不少一點，“在上班的時候吃零食了？”
“沒有吃。”還吃零食呢，全是水。
“沒有吃零食那更要吃飯了。”博誠言又夾多一塊肉給博康，“來，吃。”
博康看著碗裡的菜，鄒眉，實在吃不下，“誠言……”擡頭看博誠言，扁扁嘴。
“怎麼了？”好可愛，跟孩子似的和我撒嬌。
“我不想吃咯。”博康放下筷子。
“不是吧，才吃了幾口。”博誠言看博康的碗，還有大半碗飯。“不吃飯，吃菜，來。”博誠言又要夾菜，博康拒絕的拿走碗，博誠言只好自己夾菜放自己碗裡，“喝湯好不好啊？”
博康一聽到喝就口渴，可討厭了，“我不吃了。”博康放下碗筷站起來。
“好好……不吃，放著去客廳沙發(fā)上坐坐，我來收拾。”博誠言不會逼迫博康做他不喜歡做的事，吃不下就不吃。
“麻煩收拾。”博康走到博誠言面前，低頭親吻博誠言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