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被浸在水潭中的劉東兒嗷嗚出聲,口中喊道:“好熱,好熱!”劉東兒突然翻身躍起,蹦起丈許,完全不像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面色赤紅,更顯得嬌憨可愛,手臂上隱然發(fā)出水藍色的光暈。他圍著水潭奔跑,過得片刻停歇下來,呼呼出氣,口氣如同赤火碰到水氣滋滋作響。衆(zhòng)人都是驚歎,這劉東兒又是不同,生龍活虎,精氣神遠超常人。劉玉堂喊道:“東兒過來。”劉東兒喜笑顏開奔掠過來,平日兩人孤苦無依最愛往一塊兒湊合,此時見到分外親切。劉家村其他的村民們也是聲聲呼喊,也爲劉東兒能夠活下來感到高興。劉東兒在村民中竄來竄去好不高興。
楊晨凝目望去,感覺劉東兒體質特異,和那凌海潮竟有著幾分相似。牛小壯救回劉東兒時楊晨便覺得有些奇異,於是將其放在水潭中被藥力滋養(yǎng),沒想到他竟然將水潭中所有的藥氣都吸納進了身體,因藥氣過剩的緣故所以會感到燥熱。劉東兒資質特異,將來做凌海潮的徒弟倒是不錯的人選,所以楊晨也不去打擾,先讓他混跡在村民中。
被劉東兒一陣紛擾之後衆(zhòng)人又迴歸正途。牛家聲和幾位村長商量一番,在兩座山上劃出耕種的地域,然後分頭在上面開墾土地,就連那些軍士也是分給了一片。軍士卻不會耕種央求牛家聲等人幫忙,因爲他們搶掠之事村民們都不肯幫他們。最後還是在楊晨的調停下得到解決,這些軍士幫助村民伐木建屋,村民幫其耕種田地,正好發(fā)揮兩家所長。本來山頂?shù)哪亲浅乜梢援斪鲎∷墒谴蠹叶枷胍趰{谷中吸食水氣,自是沒人願去,到最後變成了村民日間勞作的歇息之所。
這些村民精於耕作,又處於糧荒之時進度飛快,短短幾日已是開墾出了一大片,早早種上了種子。一些人打點料理田地,一些人繼續(xù)開墾耕地。因爲取水比較困難,要用人力提水灌溉莊稼,所以很多開墾田地的人手都被調了過來輪流灌溉。所有人都是靠著楊晨丹藥所化的水氣艱難維持生命,每日的勞作也只能堅持一小會,後來村民們索性用草根充飢。這裡很是奇異,莊稼長得很快,小麥不到一月已然結粒了,又苦捱了幾日村民已是等不及,將嫩苗拔下來熬了湯喝,雖然只能果腹但也是緩解了糧荒。田地都是分批種上的,苦捱了兩月之久終於等到了第一波成熟的糧食,有了這些糧食才能當做種子耕種。
這兩月時間村民們雖然在捱餓但開墾田地卻沒有停歇,現(xiàn)在不論是山頂還是緩坡都被開墾成了田地。雖然現(xiàn)在情況還不是很好,但已經(jīng)可以勉強果腹,只要將開墾出來的土地全部種上糧食,再過得兩月便可以解決糧荒。播種之時幾位村長忽又來找金甲北,金甲北知道幾位村長來找他肯定沒有好事。
只聽牛家聲道,“金軍領,種子已經(jīng)播種上了,可是這裡的水甚爲難取,若用人提水灌溉根本保障不了所有的田地,你得幫幫我們。”金甲北苦笑道:“你們都看到了,我這邊只有五百人,伐木建屋本就工程浩大,又是依著山壁而建艱難之極,又沒有充足的糧食可以讓他們食用,軍士們已是叫苦不迭,現(xiàn)在也只建成了四分之一不到。建屋工程已然顧不過來,哪有人力去做提水之事?”
牛家聲道:“所有軍士的口糧都是我們供應,所給的量也與我們沒有任何區(qū)別,若是糧食不能保障所有的人遲早都會因飢餓而死亡,那你們建這些房屋還有什麼用呢?”牛家聲所說一點不假,雖然各有分工但所有人的待遇都是一樣的,說建造房屋辛苦其實村民們開荒種田也輕鬆不到哪裡,現(xiàn)在他們就像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反倒是他們這些軍士依靠村民要多一些。
金甲北沉吟半響,道:“既然如此,還是種糧要緊。不如先將五百軍士提過去開鑿水渠,建造水車,等那裡的水渠建好了再建造房屋,你們看這樣如何?”牛家聲和幾位村長都極爲贊成,若說開墾田地金甲北的這些軍士們不如村民,要說起造山開路,建屋架橋村民們自是不如軍士們了。只是這樣一個提議金甲北和牛家聲這些村民們的關係隱然間竟得到了改善。
五百軍士開渠造水車,村民們一部分打理莊稼,一部分協(xié)助軍士搬運土石,進展的速度竟要比想象的快了很多。一月後第一條水渠開通,清澈水流沿著水渠流向山坡,山坡被這水流滋潤立時顯得生機勃勃。有了水渠,灌溉的壓力陡減,一部分村民也是從中解放出來加入到開挖水渠中。又過一月,建造出十數(shù)座水車,架在山坡之上蔚爲壯觀,通過水車已能將山澗中的水提灌到山頂,右側山峰上的渠道也是全部開挖完成,錯茬種上的糧食呈現(xiàn)出不同的綠色,像是綵帶一般佈滿山坡。
楊晨一邊穩(wěn)定著神界一邊精心修煉,任這些村民和軍士休養(yǎng)生息。星空中的元氣雖然稀薄但楊晨在修煉之時總會感到另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身體中萌生,不同於元氣卻在經(jīng)脈中流走,那是星輝月華。每逢月圓之夜楊晨身體中都會產(chǎn)生奇特變化,巨大的吸引之力將星輝月華吸納而入,在經(jīng)脈中游走然後彙集在靈海之中。九天靈塔將這些星輝月華吞去大半,剩下的一些會被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星圖吸去。青龍星圖中的星辰珠全部凝成,隱隱的已有破碎之勢。當初陰陽星盤化入氣海,破碎後形成元氣雙龍環(huán)。星辰宮殿破碎之後也是化入了九天靈塔中,楊晨很是新奇,四象星圖也不知會化入哪裡?
幾個月來沒有見到冰兒的身影,今日忽然出現(xiàn)。“楊大哥,我們已經(jīng)到了。”楊晨沉心修煉完全忽略了外界的變化,神界便是他的一切,此時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吃驚不小。“什麼,到了?”冰兒靠著一己之力將這座懸島從那星空深處推移到了這裡,楊晨以爲會用數(shù)年的時間,可是還不到半年便已經(jīng)到了。“方師兄、葛師兄、姜師兄、凌兄弟,我回來了。”楊晨心中暗道。
張眼望去,右側一座懸島赤炎烈烈,如同星空中的一個火團。仔細看去山峰依舊,斷崖峭立,此時正是午夜,月朗星稀,斷崖上斷石橫躺,雷芒閃動。“難道又是月圓之夜了嗎?”斷石每逢月圓之夜便會閃動雷芒,凝化劍氣,楊晨擡頭看著圓月心潮起伏。
再向那斷崖峰上看去,清冷的月光照耀,峰頂纖毫畢見,又哪裡有方誌豪、葛武等人的身影?
“冰兒你過去看看,怎不見方師兄他們?”楊晨心中難以平靜,已過了半年之期,按理說他們應該趕回來纔是,可是現(xiàn)在空山幽寂,落寞無聲。“我已經(jīng)看過了,方大哥他們沒有來過。”冰兒失望的說道。斷崖峰上荒草萋萋,生機蕭然,沒有修者來過的痕跡。
“一直沒有來過嗎?”楊晨希望冰兒看錯了,或許是來了又離開了。“臨行前我們不是約定過嗎,來了便要在這裡等候,若是十年不見便意味著對方......”冰兒哭了起來,‘死了’兩字沒有說出來。
“楊師兄,你們回來了!”此時從斷崖峰側崖下奔出一個人來,原來是莫空生,他遠遠的看著懸在半空的楊晨和冰兒,眼中熱淚盈眶。他孤身一人呆在斷崖峰上,生活孤寂而落寞,每逢月圓之夜斷石上便會劍氣大作,危險之極,只能躲在斷崖峰側崖下修煉打發(fā)時光,之前心神沉定竟沒發(fā)現(xiàn)楊晨他們到來。楊晨和冰兒竟是將他忘了,詢問之後結果和見到了的一樣,方誌豪、葛武他們真的一直沒有來。
“我相信他們還活著,或許是走的遠了趕不回來。我們不是都遲了幾月了嗎!”這句話既是對冰兒的安慰也是對自己的,楊晨的心緒久久難以平靜。自己也曾經(jīng)遭遇過困境,若沒有冰兒也許自己現(xiàn)在也回不來。方誌豪、葛武、姜兵、凌海潮他們難免會遇到同樣的問題,星空深邃,危險重重,很多事難以預料。
冰兒雨淚頓住,希冀的問道:“楊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楊晨笑道:“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們要先將兩座懸島連起來,要不然可不好控制。”“它們這麼大,可怎麼連起來?”冰兒奇怪的看著楊晨。
“自然是用符陣了,難道還用鐵索?”楊晨熙然笑道。冰兒嗔道:“楊大哥你知道我不懂符陣的,還來取笑我。”
楊晨忽然沉默不語,過得一刻又道:“不過,需要你以身犯險去尋找一些東西!”冰兒奇道:“什麼東西?”楊晨手指在空中點劃,立時凝聚出字來,只是看過一眼冰兒猶如雷擊一般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