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住的還習(xí)慣嗎?”身後琴瑟的聲音傳來,話語裡載著七分關(guān)心,還有一分不捨,一分苦澀,一分哀傷。
背對著琴瑟,於果看不見他的臉,但也正是因爲如此,那話語裡的哀傷,不捨,苦澀,關(guān)心,清楚的從她的耳朵裡,直傳進她的心裡。
暗歎了口氣,正要回答時,右邊的陵安嬉笑著鬆開了她的手臂,調(diào)侃著:“看來我得讓位置了?!?
還不待於果反應(yīng),右手的位置便換了人。
原本以爲以琴瑟的羞澀,對於這樣的調(diào)笑應(yīng)該是不會好意思的,然而她沒有想到,他當真走了過來,甚至還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牽上她的手。
於果的臉有些微紅,不過卻沒有掙開,任由他握著。
“還好,絕……師傅他親自幫我整理了房間。”於果低低的說著。咬了咬脣,她到底不習(xí)慣那個稱呼,看來,要等她真正的習(xí)慣,還需要一段時間?! ÷犃怂脑?,琴瑟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意。
然而,正處於低落中的於果並沒有發(fā)現(xiàn)身邊人的異樣。來到參心殿的大食堂,衆(zhòng)人隨便找了個桌坐下,陌阡辰這才現(xiàn)了身。實在是因爲他一直跟在於果的身後,在別人嘰嘰喳喳下就他一人始終安靜著,安靜的於果都以爲他不在了呢。
“你們坐著吧,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
衆(zhòng)人也沒有客氣,大喇喇的坐在那更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
自從他們中出現(xiàn)了一個於果,助教的形象也在他們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些改變,原本以爲,那樣無情且手段毒辣的人,即使有著一張陽光美男的臉,卻也同樣有著一顆惡毒的內(nèi)心。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魔鬼助教,卻獨獨對於果一人特殊照顧,不免得,也對跟她走的比較近的人態(tài)度好些,他們這時才發(fā)現(xiàn),助教的那顆惡毒的心下,有著不爲人知的柔軟。
之所以要對他們那麼嚴厲,正是不想讓他們在以後面對妖物時,因爲他一時的心軟而丟了性命,甚至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有了這樣的認識,陌阡辰在他們的眼裡,突然變的有愛了,雖然很多時候他還是那麼的嚴厲,該毒辣的時候還是那麼的毒辣,但他們卻沒有從前那樣的懼怕他了,即使有,那也是對長輩和爲人師者的尊敬。
沒一會陌阡辰就端著兩大盤的吃食過來了,那被摞的高高的吃食,卻被他穩(wěn)穩(wěn)且一派輕鬆的舉在兩手上,真看出是個練家子,旁人還真沒他那個本事。
“這個時辰早就過了早飯點,你們先將就著吧?!蹦摆涑秸f著,只見他兩手一轉(zhuǎn),托盤上的吃食悠忽飛起,一盤一盤的,在空中排成了一排,就像有了靈識般自動自發(fā)的逐一飛到於果他們的面前。
嘖嘖,原來修爲高,還可以這樣玩……
“我們都吃過了,就過來陪於果呢?!蹦奚颜f著,便著手爲於果佈置起吃食。
琴瑟的動作一頓,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看得出,想做的事應(yīng)該跟霓裳的一樣。
其實參心殿的大食堂裡的飯菜還算是精緻的,也許是因爲要照顧著落霞山裡有著深厚背景厚的弟子吧,這麼說來,這落霞山裡的普通弟子還真不多。
靠,搞什麼背景歧視!
撇撇嘴,於果在心中再次將落霞山狠狠鄙視了一番。
“咕嚕嚕”一聲響,衆(zhòng)人循聲望去,都盯著於果的肚子瞧,眼睛裡含著善意的笑容。
然而儘管如此,於果還是不好意思了,不輕不重的拍了記小肚皮,咬牙切齒的咒罵著:“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看老孃不撐死你丫的!”
衆(zhòng)人忍俊不禁,陌阡辰一把將筷子塞進了她的手中:“吃你的吧!”
於果手拿筷子,擡頭衝衆(zhòng)人嘿嘿傻笑,一邊樂著一邊還不忘將筷子伸到盤子裡,夾起了一個肉呼呼的大包子緩緩的移到她那深情凝視著的眼前?! “影 拇笕獍影 珎惣疫@就吃你,你可乖乖的啊~(包子:我能拒絕你嗎?於果:不能)
然而,就在於果張大了嘴巴,對著眼前的大肉包子就要哼哧一口時,胸前的星星突然發(fā)出一陣炙熱,燙的她慌亂從懷裡將它扯出。
“怎麼了?”於果突然的異樣讓衆(zhòng)人有些不解,在看到她一臉疑惑的掏出那顆他們並不陌生的石頭時,衆(zhòng)人眼見著那顆石頭正忽閃著微弱的光暈,像是在警示什麼一般。
提著手中的星星,看著它不停的忽閃著光暈,於果比他們還不解:“我也想知道這傢伙又到底怎麼了。”
好好的,怎麼突然又發(fā)光了。
隨著於果將手中的包子放下,那紫色星星也篤的平靜了下來。
“靠!耍老孃玩兒呢?”於果無語的瞪了它一眼,鬆了手,仍由它自由掉落回她的懷中。
“於果,它真的是白渺仙人送你的寶貝嗎?”陵安眼冒星星的盯著於果,而那眼睛落點卻是某人的胸部上面五釐米的距離,不管從哪個角度,那模樣,都是色瞇瞇的。
“我能說我也不知道麼?”於果苦笑出聲。
那個猥瑣邋遢的算命老頭,白渺仙人?確定不是坑貨大神?
隨著於果的話音一落,“啪”“啪”的兩聲,幾乎同時響起,卻是陌阡辰和霓裳兩人一起出手,拍在陵安的左右腦袋瓜子上。
“你的眼睛在看什麼地方?”
“陵安?。 ?
搖頭失笑,不理會陵安的嗷嗷大叫,看著眼前那白嫩嫩的大肉包子,於果流著嘩啦啦的口水,乾脆捨棄了筷子,直接用手抓。
一把抓起包子,於果啊嗚一聲張嘴就往包子上咬,然而就在她的嘴離包子只還有兩釐米時,胸前又是一陣灼熱。
氣憤一閃而過,於果心思一動,伸手將懷裡的星星勾出,果然見它正忽閃忽閃著紫色的光暈。
一手將發(fā)著光暈的星星拎在眼前,一手將包子放下,只見在於果將包子放下的那一瞬,星星瞬間恢復(fù)了平靜。
衆(zhòng)人皆屏息的看著這一幕,就連陵安也安靜了下來,往常嘻哈的臉上首次出現(xiàn)了這麼嚴肅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霓裳瞪大了眼睛看著石頭的變化,眼裡佈滿了新奇。
這會發(fā)光的石頭還真是稀奇,而且更是有規(guī)律的發(fā)著紫色的光暈!比起霓裳的新奇,陌阡辰若有所思的和於果暗自對視了一眼。
於果試探性的將包子拿起,緩緩的移向自己的嘴邊,果然,就在包子就快要接觸到她的脣時,原本平靜的星星又開始發(fā)出警示的光暈,忽閃忽閃的。
衆(zhòng)人這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琴瑟更是一把打掉了於果手中的白嫩包子。
“這包子肯定有問題?!?
不用琴瑟說,他們也已經(jīng)知道。
有毒?包子裡有毒?
好好的包子裡怎麼會有毒?是誰下的?那人要害誰?是她?是誰這樣容不下她?竟狠毒的下毒害她?
於果的腦子亂糟糟的一片空白,好多好多的疑惑和不解,一股腦的充斥在她的腦中,讓她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
瞪著那被琴瑟打落在地連翻了好幾個滾的肉包子,原本的白淨已不復(fù)存在,灰塵撲撲的讓人再沒有了食慾。
“是誰要害你?”霓裳不安的扯著於果的衣袖,將她拉近了自己,彷彿只有讓她靠的自己近一些,就會平安無事了那樣。不得不說,霓裳對於果是真心好的。
於果搖了搖頭,面色有些茫然。她哪裡知道到底是誰想害她?在這落霞到底有多少人不待見她?到底有多少人嫉妒著她現(xiàn)在的位置和身份?恐怕也有不少人扒著她消失在這落霞山中,乃至整個天地間吧……
冷笑中,不期然的摸上胸前的星星,於果這時才覺得後怕,冷汗微微滲出,將整個後背都浸溼了。
若是沒有它的示警,此刻的她會怎麼樣呢?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還是一個半瘋不死的恐怖女人?
就在於果後怕間,琴瑟緊緊的抿著脣,不發(fā)一言的轉(zhuǎn)身就往食堂的後廚房大步走去。那載滿盛怒的背影,一點都不像平時和善溫柔的他。
於果很少會見到那樣憤怒的琴瑟,除了在‘醉仙樓’因熊精吻了她的那次,她就再也沒見到過了。
“你去哪兒?別去了,沒用了?!敝浪鍪颤N,陌阡辰一把拉住了怒氣衝衝的琴瑟,皺著眉頭低聲的說著。
琴瑟憤怒的俊臉沒有一絲緩和,聞言臉色反而更加不好看了。他停下了腳步,卻執(zhí)著的不願理會在一旁勸說的陌阡辰,更不願轉(zhuǎn)身回來。
“那下毒之人早就跑了,你就這麼進去能找到什麼?有這大鬧的精力還不如多安慰安慰小果兒,別去白費力氣了。”陌阡辰提醒著。
確實,都這麼久過去了,那人怎麼可能還留在作案現(xiàn)場?難道是故意站在原地等他們?nèi)プ讲怀??恐怕將藥抹上了包子便跑了,即使他們?nèi)チ耍仓粫⑹虑樵紧[越大,越來越無法收場。
就這麼鬧下去很可能會打草驚蛇,既然於果什麼事都沒有,那不如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