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離墨的話,容淺卻是聽的極爲舒服。
挽著離墨的胳膊,她柔入春風(fēng)的一笑道:“有君上在身邊,我修爲差一點也不要緊,是不是,君上?”
然而聽見她的這一句話,離墨卻是不由微微一怔,徒然間像是猛然清醒了一般,抽出手將容淺輕輕往前一推,朝鳳孤淡淡一笑:“看來容淺的脾性你也清楚了不少,往後跟著你,還要多多擔(dān)代些。”
鳳孤也怔忡了一下,微斂了眸子,卻是理所應(yīng)當?shù)匦πΓ骸斑@幾日我也並未少擔(dān)代。”
離墨突然間急轉(zhuǎn)的態(tài)度,讓容淺半天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待回神之後不由大受打擊,她神色悽楚地看著離墨,陰惻惻道:“君上,你難道打算將我繼續(xù)丟給這牛鼻子麼?”
明明眼瞅著他就要救她脫離苦海了,怎麼竟又反踹一腳將她踢往更深淵處?
離墨微微笑道:“我一會便要回去,將你交託給他,總是放心一些。”
你確定我跟著他你會很放心?!離墨大人,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和我是死對頭啊!你竟然放的下心?!
容淺一臉被嗆到的表情,可憐巴巴地扯著他的衣袖:“君上,你帶我走吧,我可以繼續(xù)留在你身邊侍奉你,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很聽話!”
雖然離墨偶爾也十分陰險,但總算對她還很溫柔,比起沒心沒肺的鳳孤,跟著離墨怎麼也要比跟著鳳孤好。
離墨看了她半晌,神情隱約有些模糊不清,良久,嘴角才緩緩勾起一絲笑意,輕聲道:“可還記得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的話?我並非你所要等的人,所以,你不該再跟著我……”
容淺怔忡了一下,然後緩緩鬆開了他的袖袍,脣邊掛著一抹涼涼的笑。
曾經(jīng)的五年,她一直在等他,等到心灰意冷時,她選擇了離開。
然而,在剛剛再見到他的一瞬間,她卻仍舊忍不住欣喜,以爲終究還是等到他了。
可是,他卻又一次推開了她,讓她去等別人。
她不明白,他爲何一直這麼執(zhí)著於讓她去找一個她根本就已經(jīng)沒有半分印象,更不知道是誰的人?
他說那個人是她一直在等著的人,但他卻不知道,她現(xiàn)在一直想等的卻是他。
雖然到現(xiàn)在,容淺也無法確定對離墨究竟是何種感情,但是,她卻很清楚,她是她在這一世中心裡最爲親近之人。
但他,卻顯然並不這麼想。
既然這樣,她也不至於再死纏爛打,好聚好散,也給雙方留點餘地。
容淺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朝離墨露出一個十分討喜的笑顏:“是呢!我都差點忘了我出來的目的……多謝君上今日相救,君上想來還有許多繁事在身,不早些回去,怕是風(fēng)音又要念叨了。”
離墨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神色複雜,“容淺……”
容淺卻是又蹭到鳳孤身邊,露齒一笑,“鳳孤你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對不對?”
鳳孤皺了皺眉,淡淡看她一眼,伸手一拍她的頭,笑道:“那是自然。”
離墨看著他二人,眼底眸光流轉(zhuǎn),看不出是何種情緒,最後只是低聲笑了笑:“如此,我便放心回去了。”
淡淡的月光下,容淺看著那襲熟悉的身影漸漸消失於夜色中,直到最後也未曾再回頭看她一眼,心中更是消沉喪氣。
他還真就這麼放心地走了……這一次,又將幾年再見一面?
“他已經(jīng)走了,你還打算這樣看到幾時?”身旁,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
容淺斜斜看了鳳孤一眼,伸手推開他,保持著安全距離:“我願意看,就算一直看到天亮,你又奈我何?!”
所有的希望和喜悅一瞬間都化爲泡影,容淺此時的心情可謂是憤悶到了極點。
鳳孤看著她,目光最後停在了她的腰間,有點不好啓口:“你的衣帶斷了,最好還是先回去換件衣裳。”
容淺低頭看了看有些鬆散的衣裳,沒有衣帶束著,衣襟半敞,裡衣微露,卻是顯得幾分放蕩。
容淺抱著手臂,眉彎一挑,沒好氣:“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我方纔對你……”鳳孤蹙眉看著容淺,臉色有些尷尬不自然。
這模樣和之前中了媚術(shù)時相比倒真是判若兩人。
容淺十分平靜地理了理衣裳,故作若無其事地樣子淡淡道:“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咬了我的耳朵,吻了我的脣,摸了我的身子,該佔的便宜都佔盡了,就差沒脫了我的衣服毀我清白了……不過也很正常,男人都是性本色嘛,就算是你這樣修身養(yǎng)性的修道之人,也是一樣……”
容淺每說一句,鳳孤的臉色就陰沉幾分,到最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低斥一句道:“姑娘家,說話竟這般口無遮攔,不知羞恥!”
“你都敢做了,我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容淺知道他面子掛不住才故意扯開話題,忍著笑意,挑眉看著他道:“啊!你應(yīng)該不至於對方纔所做的事全都不記得了吧?”
鳳孤面色忽青忽白,袖中雙手緊握,神色複雜變幻。
雖然中了媚術(shù),但對於所做之事,多少還是有些印象。
那樣的自己令他感到陌生卻又莫名有些熟悉,就像是一直壓抑在內(nèi)心底處的某個靈魂一瞬間被釋放出來一樣,真實的好像那才該是原本的他。
雖然不是自身意願,但到底也是他所做出的事情,面對容淺的諷刺,鳳孤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方纔是我失態(tài)了……”
容淺好不容易佔了上風(fēng),又怎麼會放過這次可以損他的機會。
她看著鳳孤,目光哀怨,神情悽楚:“我雖然是妖,但也是女子,也是有尊嚴的,你這樣對我,一句失態(tài)就沒事了,我的便宜卻是全白給你佔完了,你叫我以後怎麼有臉再見妖?”
鳳孤大爲難堪,又細想起方纔那些惡劣的逾禮舉動,聲音雖依舊沉冷卻是軟化了幾分:“是我大意著了那妖孽的道,讓你受了委屈,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