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跑的野貓倒是聰明,即使在慌張之下也不亂跑,一溜煙的朝著來時的暗處狂奔而去。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我,哪管前方有沒有什麼危險,直奔著野貓便追了過去,卻不曾想,野貓沒追到,反而被腳下的硬物絆了一下,整個人順勢平爬在了地上。
“我去......”
我罵了一句,鬱悶自己倒黴的同時試圖用手撐扶著地面站立起來,卻發現手掌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還有一股粘稠的冰涼之感。
用另一隻手拿手機晃了一晃,藉著微弱的屏幕亮光,我頓時蹭地一下跳了起來。自己剛纔所碰到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具屍體,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不知道其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可如今被之前那羣野貓啃食的早已不成樣子。
剛纔的一掃之下,我並沒有看清死者的相貌,也不知其是男是女,但仍舊清晰的記著那裸漏而出的深深白骨,和那全身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皮膚的身體。
想要再看一眼,卻又無法承受那死者的慘狀,正當我徘徊之際,遠方響起了馬莉莉呼喊的聲音。
在圖書館內翻閱了許久資料的馬莉莉本想在多參考一些,以便應付不久的考試,可想到我還在樓下她,便匆匆趕了出來。然而下了樓卻沒有看到我的身影,在幾番尋找之下,就大聲呼喊了起來。
“這裡......”
我應了一聲卻沒有離開,因爲此刻我的直播間並沒有關閉,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被數萬人看在眼裡,雖然死者跟我毫無關係,可要就此離去也免不了一些麻煩。
發現屍體的地方離圖書館並不算遠,順著聲音馬莉莉很快便趕了過來,看著表情怪異的我卻不知發生了什麼。還沒等她詢問,我便用手指著她的腳下說道:“快讓開,你踩到東西了。”
順著我所指的方向低頭看去,馬莉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隻腳踩在了一具高度潰爛的屍體之上,當即發出一聲驚恐的叫喊急忙向後退去。
平復了許久,才顫抖的問道:“這....這裡怎麼會有.....有一具屍體?”
“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臉無辜的說道。
“還.....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報警啊!”
警方接到報案後,不到半個小時便來了現場,可能是因爲案情比較嚴重,什麼刑警,法醫的.....來了數十人之多,甚至於最後就連公安局的副局長都趕了過來。
案情複雜,但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這和我與馬莉莉沒多大關係,在詳細詢問了一番事情的經過之後,便讓我們離開了。
在得知沒我們什麼事後,我一刻也不願在做耽擱,趕忙關了直播便帶著馬莉莉離開了現場,可能是剛纔受到了極度的驚嚇,回家的路上馬莉莉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其實我也是心事重重,畢竟那屍體是我最先發現的,而且還與那屍體發生了近距離的接觸,直到現在手上還粘著死者的鮮血。如今只想著快點回家,處理完手上的鮮血,好好的睡上一覺。
一陣冷風吹來,我頓時覺得渾身發冷,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透,溼冷的貼在了皮膚之上。看了看身側的馬莉莉,似乎也好不到哪去,目光呆滯宛如癡迷了一般,顯得比自己更爲狼狽。
可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不禁搖了搖頭,心裡默唸道:“怎麼這探靈探的膽子越來越小了,看來真的需要換個工作了。”
破舊的小區,早已沒有了物業,自然不會有什麼完善的設備,小區的道路還好,隔三差五的還有幾盞光線微弱的路燈,可樓道之內卻是漆黑一片。本就沒有這麼晚回過家的馬莉莉,此刻顯得更爲膽怯,一雙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生怕我將其拋下也不顧。
回到住處,本打算直接進屋的我,卻被馬莉莉叫住,像是要說些什麼,可又吞吞吐吐,始終開不了口。最終還是在我的極力鼓吹之下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小莫,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咋們遇到的那具死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說罷原本就被嚇得夠嗆的馬莉莉,顯得更加驚恐了,臉上慘白,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像是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卻沒有向我說明。在我好一頓勸說之下,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表面上我不以爲然,可那只是爲了讓馬莉莉安心,做出的假象。獨自回到屋中,變輾轉反側,不停地回想著馬莉莉剛纔的話語,幾乎將自己認識的人都捋了一遍,可也沒能想到與死者相似的人。
倒不是我有什麼疏忽,只是那死者早已面目全非,根本無從對比,我也無非是胡亂猜想罷了。可饒是如此,也極大的影響了我的睡眠,整整一夜都在思考著這件事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伴隨了我半月有餘的水滴之聲,不知爲何今夜卻沒有再度響起。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接到了市公安局打來的電話,說是讓我去核實一下昨夜發現屍體的具體情況,本來人命關天,作爲目擊證人的我,公安局叫去核實案情是再爲平常不過的事情。可不知爲何,我總是隱隱一種不安之感,像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看了看錶剛剛七點,馬莉莉的房門緊閉,隔著房門能夠偶爾聽見裡面睡覺發出的喘息之聲。我猜想馬莉莉八成也是同我一樣,一夜未眠,天色亮了才安心睡去,因此並沒有驚動熟睡當中的馬莉莉,用涼水洗了把臉,便悄悄的走出了門外。
我所在的市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對於沒有交通工具的我,輾轉倒了幾次公交之後,來到市公安廳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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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公安廳一天當中最忙的時間,大部分的警察出了外勤,留下來所剩不多的執勤民警也是被昨天遺留下來的工作忙的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閒人過來招呼於我。我獨自憑藉著樓道內指示牌的引導來到了公安廳的三樓,突然聽到身後有人低聲交談。
“聽說了嗎,昨夜郭局他們半夜帶回來的那具死屍,死因很是離奇。”
“是啊!好像有點超出正常死亡的範疇,郭局和幾名法醫現在還在辦公里研究著呢!”一位民警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