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這麼問不是因爲受到了什麼驚嚇,而是那滴水之聲真的存在,原本已經消失的水滴之聲,在我關上車門同時,卻莫名的再度出現。
可能是由於車內空間狹小的緣故,那水滴之聲比以往更爲清晰,‘滴答!滴答!......’一刻不停的環繞在我耳邊。
“什麼水聲?你到底怎麼了.....”張碩一臉驚恐的問道。
“沒事......就是剛纔聽見有水聲,這會又沒了,你安心開車吧!我沒什麼事。”我搪塞道。
“我說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哥們是膽大,可也架不住你這麼嚇唬啊!”張碩在一旁埋怨著。
“哦......”我沒再說話,低聲應了一句,再次陷入了沉默。
當初這怪異的聲音出現之時,我也曾詢問過一同從破廟回來的張碩,可張碩卻一口否認,還嘲笑我膽子太小,產生了幻覺。但我非常肯定這絕非幻覺,那水聲真的存在,後來細想之下,覺得也許那聲音只是纏上了我,並沒有跟上張碩。
如今沒有再與張碩糾纏此事,也正是不想給張碩增加心理陰影,畢竟我倆乾的可是探靈一行,要是怯了膽的話,可就等於丟了飯碗,與其兩人擔心受怕,還不如我一人獨自承受。
“我說你啊,最近雜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天鬱鬱寡歡,想想我們現在也是小有名氣的大主播了,美好的明天那可是指日可待,到那時.....”張碩在一旁憧憬道。
“行了,別臭美了,快安心開你的車吧!一會不能按時到地兒,耽誤了開播看你怎麼跟觀衆解釋。”我不耐煩的打斷了張碩的話語。
“得了.....”
被我這麼一說,張碩也老實了下來,專心的開起了車,氣氛一度恢復了平靜。可那令人厭煩的滴水之聲卻從未消失。
“滴答!”
“滴答!”.....
張碩駕車遠離了市區,來到一條鄉間的小路,此時道路兩旁早已沒有了路燈,四周的環境漆黑如墨,又恰逢深夜,在這空曠的野外一輛汽車獨自行駛顯得是那麼的怪異。
身爲司機的張碩可能也是受到了周圍環境的影響,車速是越來越快,窗外原本就模糊不清的樹影,此刻就如同鬼魅似得一個個在車前閃過。然而眼前的道路似乎沒有盡頭一般,饒是這樣瘋狂的行駛,我們依舊徘徊在眼前的鄉間小道之上。
看了看手錶,距離十二點開播的時間已經是不到十幾分鍾,可眼前仍舊是漫無邊際的黑暗。我也有一些著急:“我說碩哥,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
“先前又沒來過,我怎麼會知道,這不一路跟著導航走嘛!可能是這該死的導航出了問題,不過應該不遠了,實在不行就沒到地方提前開播唄。”張碩解釋道。
“哎~~如今也只能這樣了,你快點開啊。”我感嘆了一聲後,便低頭弄起了手機。
“砰!......”
“吱~~~~茲~~~~~!”
伴隨著一聲劇烈的撞擊,張碩猛地踩住了剎車。
我原本低頭專心搗鼓著手機,被這突然的一個急停,閃了一下,整個人俯身向前衝去,重重的撞在了擋風玻璃之上,淬不及防之下將手機仍飛出去。惱怒之餘,正欲開口責罵,卻聽張碩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好像撞到人了.......”
“什麼!”我驚呼一聲,也不顧得身體的疼痛便要下車查看,卻不料被張碩一把抓住,道:“別去......”
我一臉茫然的看向張碩,可隨機便明白了張碩的意思。真要是撞到了人,對方死了張碩難逃法律的刑罰,沒死張碩的後半生也算是完了,高額的醫藥費會讓他本就拮據的生活雪上加霜。
‘跑!’
這是我如今能想到唯一的辦法,此地荒無人煙,肯定不會有人發現,只要回去以後把車子處理好,便可萬事大吉。
當然有這樣想法的可不光是我,作爲肇事者的張碩早就有了同樣的想法,在呆滯了片刻之後,扭過頭來問道:“小莫,咋們跑嗎?”
此話一出,不僅是我,就連張碩自己也僵立在了車內,畢竟撞了人不去搶救,駕車逃逸且不說法律如何制裁,就是自己的內心也是備受譴責的。
可是,再三斟酌之下,我還是一咬牙說道:“走吧!”
話音剛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張碩便猛踩一腳油門飛馳而去,爲了不必要的麻煩,還特意繞了一個彎度,躲開了前方肇事的地點。我也心有餘悸的扭過頭來,有意不去看窗外的情況,就這樣張碩飛速行駛了十幾分鍾,早已錯過了開播的時間,可如今誰還有心思顧及那些。
終於,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再度見到了久違的路燈。張碩決定藉著燈光停車看看汽車受損的情況,以便做好妥善的準備,真要等到回到市區再去處理,可就爲時已晚。
在一處相對明亮的路燈下,張碩停下了車,我倆來到了車前。定眼看去這才發現,車輛的右前燈罩早已不知丟落何處,此時只剩下一個破碎的燈泡在那裡忽明忽暗的閃爍,因爲之前過於緊張纔沒有發現。
至於別處倒也沒什麼損傷,就是保險槓上沾了些許的鮮血,被勁風吹得早已凝固,呈現出暗紅之色。張碩撞著膽,上前用指頭摸了一點,細細的聞了起來,說道:“應該是人血沒錯。”
“還沒錯!!我們麻煩大了,想想怎麼處理吧!”我頓時怒道。
此刻的我雖仍有一些驚恐,但更多的是對張碩的氣憤,本就被詭異的水滴之聲鬧得心神不寧,此刻又碰上這樣的事情,換做是誰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
卻不曾想張碩非但沒有因爲我的語氣而生氣,反而平淡的說道:“依車輛受損的程度和血量來看,那人應該是沒什麼大事,要不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
“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興許沒什麼事,回去看看我好放心,萬一那人真沒事,我們這不是自己嚇自己嗎?再說真要有事,我們再跑不就得了.......”
“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我想要阻止,可顯然已晚,說話的同時張碩已經打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你走不走?”張碩一邊詢問著我,一邊發動著汽車。
眼看張碩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陪張碩折返回去。也不知是何緣故,返回的時候張碩顯然不在狀態,一路上開的很慢,可卻沒用多久就回到了出事地點。
然而,我倆幾乎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除了地上一灘血跡和掉落的車燈罩外,卻沒有找到絲毫被撞之人的痕跡,那人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眼前的景象不禁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甚至於比見到被撞之人還要擔憂,可正在此時,遠方一盞閃爍的燈光突然亮起。漆黑的環境就是有一點光亮就格外引人注目,更何況如此錚亮的光芒。
燈光點亮的同時,張碩也察覺到了異樣,一同望向遠處,有些疑惑的問我:“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