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閣開張當日即賓客盈門，熱鬧了一天，直到半夜人才散去。夥計們將門板先上好，一羣人在裡面盤賬，不多時，數目出來了。

虎牙拿著賬簿來到張瀾跟前，道：“老爺，算出來了，您過目。”

張瀾道：“你說一下就好。”

虎牙翻開賬簿，道：“老爺，今天我們開了十桌骰子，輸贏盤算下來，賺了二十五個大洋多點；落子開了八桌，賺了三十個大洋；橋牌只開了五桌，賺的銀子卻是三洋玩意裡面最多的。”

張瀾道：“別囉嗦，說數。”

“五桌橋牌，一共賺了三十五個大洋。骰子，橋牌，落子加起來，一共給您賺了九十個大洋。”虎牙眉飛色舞道，他以前只是個閒汗，手裡從來沒一個大洋，現在他管著的店一天進賬九十個大洋，能不樂嘛。老爺佔大頭吃肉了，他怎麼也能落點湯喝，一年至少得開十個大洋的工錢吧。

“九十個大洋，九十個大洋，九十個大洋。”張瀾唸叨三遍。

虎牙道：“老爺，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沒不對勁，你說今天來了不過幾百人，就給我們送了九十個大洋來，雲京人難道都那麼好賭？”張瀾覺得今天賺的銀子多了，九十個大洋，也就是十八條人命了，這還是第一天呢。

虎牙道：“嗨，我說老爺您想什麼，原來是這麼回事。跟您說吧，雲京好賭的人多了去了，不是什麼稀罕事。您瞧好吧，今天聚寶閣纔剛開，他們多少都膽怯，不敢下大注，等以後那些人放開了，聚寶閣收支翻一倍都不成問題。”

張瀾道：“你光說賺的銀子，支出還沒說呢，今天一共散了多少大洋出去？”

“我把這事情給忘了，老爺您莫怪。今天一共散了約二十個大洋出去，除去這個數，您還賺七十個大洋。”

“只忙了一天，就賺到七十個大洋，聚寶閣我看還行。”張瀾打了個哈氣，覺得乏了，道：“虎牙，這裡從今以後就交給你打理了，你的工錢嘛，按聚寶閣盈餘的百分之一來算。好了，就這麼著了，我回府去了。”

虎牙覺得心噗通噗通加速在跳，渾身血氣上涌，差點沒昏過去，乾嚥了兩口唾沫，道：“老爺，您，您說什麼，我的工錢按聚寶閣盈餘百分之一算？”

百分之一，確實不多，張瀾道：“怎麼著，嫌少？”

虎牙道：“不是，我怎麼會嫌少，我是嫌多，我也沒出什麼力，哪兒能拿那麼多銀子。百分之一，這也太多了，您一年隨便開我幾個大洋工錢我就滿足了。”

張瀾伸手拍了拍虎牙肩膀，道：“做我張瀾的手下，幫我打理那麼大一間店面，你的工錢要拿少了，丟我的面子。事情就這麼定下了，百分之一的盈餘是你的工錢，一年結一次。好好幹，聚寶閣賺的多，你就賺的多。不多說了，我回府去了。”

把員工的工錢與企業的效益掛鉤，最能調動員工的積極性，現在張瀾把虎牙的工錢與聚寶閣的收益掛鉤，不怕他不盡心盡力打理聚寶閣。

今天一天，聚寶閣就賺進七十個大洋，以後翻倍都不成問題，就算一天賺一百個，百分之一就是一個大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是說，他虎牙一年就能拿三百六十五個的工錢。

能有三百六十五個大洋家底，絕對是一個大戶人家了，虎牙之前做夢都沒夢到過超過十個大洋，現在大筆的大洋唾手可得，他感覺腦袋都快爆了。張瀾走出聚寶閣，虎牙都沒回過神來，直到虎門過來，在他手臂血管放了一點血，虎牙才清醒過來。

清醒後，虎牙抓到自己老爸的手，道：“爹，你剛纔聽沒聽見老爺跟我說什麼？”

虎門道：“聽見了，你小子真他孃的有福氣，歪打正著。當初張兄弟坐在我們家門前，要不是你找他岔子，我們也不會和他認識，你也不會跟他做事，也不會幹上聚寶閣的掌櫃，拿上那麼高的工錢。以後好好幹，千萬不能丟了我的面子，更不能讓張兄弟失望。”

“爹，我一定好好幹。”虎牙想起來，還沒謝張瀾呢，現在人已經走遠了，只能去府上了，“爹，你在這裡照看一下，我去老爺府上給他磕頭道謝。”

虎門伸手拉住要出門的虎牙，道：“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現在過去，擾了張兄弟怎麼辦。”

虎牙拍了拍腦門，道：“對，對，看我急的，多虧爹你提醒。”

虎門道：“你小子從今天開始出息了，爹也不再罵你敗家子了，好好幫張兄弟打理這裡。我算看出來了，張兄弟是個不一般的人，早晚能成大氣候。你跟著他，不止一個賭場掌櫃的出息。”虎門自認看人很準，他看不清深淺的人很少，張瀾這個人就是其中一個，這樣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物。

虎牙道：“爹，能當上聚寶閣掌櫃，這樣天大的富貴還小啊？”

虎門道：“你個傻小子懂個什麼，在你眼裡是天大的富貴，在人家眼中或許一錢不值，你沒看剛纔張兄弟聽你報數，面上沒怎麼動，對銀子一點不在乎。算了，有些事情跟你說了也沒用，你只要好好打理這間賭場就行，以後張兄弟叫你做什麼，你就照做，沒你壞處。”

虎牙道：“爹，我記下了。”

張瀾和彤彤兩人出了聚寶閣，想叫黃包車，但是天色已晚，黃包車不見蹤影，兩人只得步行回府。

“哎喲！”

雲京城沒有路燈，現在大半夜的，人家也大都熄燈睡覺，今夜雲京上空又有烏雲籠罩，整個雲京城黑漆漆的，雖說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也差不了多少，僅只能看清兩三米距離。彤彤看不清東西，走路時不小心踩到了一個小坑，慘呼一聲跌倒在地。

“怎麼了？”張瀾停下步子，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見彤彤摔倒了，把她拉扯起來，問道：“怎麼樣，傷沒傷到哪？”

“老爺，沒事兒，啊！”彤彤走了一步，險些跌倒，她的腳好像扭到了。

張瀾道：“還說沒事，來，我扶著你，慢點兒走。”

彤彤急了，推拒張瀾的手，“老爺，不成，奴婢哪能叫您扶。”

張瀾道：“怎麼不成了？乖，聽話。”

扶著彤彤走了幾步，張瀾覺得走的太慢，乾脆把彤彤攔腰抱了起來，大步朝府上走去。彤彤被自家老爺抱著，想掙扎又不敢，不掙扎又覺得不妥，道：“老爺，奴婢身份低微，您這樣對奴婢，奴婢心中有愧，如何能安心。”

張瀾笑道：“乖彤彤，你要是對老爺我有愧，就記在心裡，以後加倍用心伺候老爺我就是了。”

昨天把彤彤買來後，張瀾讓她頂替知秋做了自己的貼身丫頭，以後生活上的瑣事，都要她打理。彤彤乖巧聽話，心眼也不差，做了一天貼身丫頭，張瀾挺滿意的。

彤彤道：“老爺，奴婢記下了。”

彤彤身材嬌小玲瓏，張瀾抱著她，沒感覺到什麼重量，只覺得她身輕如燕，渾身軟綿綿似沒骨頭般，低頭一聞，一股子女兒香直入肺腑。

突然，張瀾突然停下腳步，改變抱著彤彤的姿勢，一手託著她的大腿，讓她身體靠著自己，好空出一隻手來做其它事情。

彤彤靠著張瀾前胸，面龐離他口鼻不及五釐米，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鼻孔中噴出的熱氣，胸中心跳如雷動。彤彤以爲張瀾要對她做某些事情，乖巧的閉上雙眸，稍稍擡起頭來，撅起紅脣，擺出一副任人採摘的模樣。

良久，彤彤沒等到預料中的事情，只等來張瀾的一句話：“你在做什麼，該不會以爲我想把你給吃了？我騰隻手出來撓撓癢而已，千萬別誤會。還是，你覺得我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