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直到有次燕天南帶這個同學回家吃飯,他們才知道,這個叫做張醫的小子竟然是跟燕天南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但這個小子沒有被師傅帶入佛門,而是一直當俗家弟子收養著。
張醫自小愛美,頭髮是動也不能動,自然沒想燕天南一樣剃了小光頭。
不過按說一般的孩子還俗之後都會想著留出頭髮,可燕天南不,頭髮茬一長出來就要立馬剃掉,要不然就渾身難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總頂著光腦袋也不是個辦法,所以各式各樣的帽子有一堆,上了警校之後王局也只能無奈舔著老臉託後門,說燕天南腦袋上有病,長不出頭髮,特意帶著帽子。
具體有什麼病,王局從來不正面回答,總是神秘兮兮的笑,笑得校長,主任慎得連忙答應。
燕天南警校畢業被分配到了C局刑偵科,後來因爲出色的表現逐漸成爲了C局刑偵隊一代最年輕的的隊長,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也就是從他畢業工作以後,燕天南立即就搬離了王局家,自己租了套小房子住,劉姨爲此生了很大的氣,表示以後再也不要見燕天南了,可沒過幾天,老兩口還是拿出錢在日月河給燕天南買了一個條件頗爲氣派的單元樓。
燕天南住了進去,但也三天兩頭回去看兩位老人,帶著各種禮物,一閒下來也時常陪著已經退休的劉姨出去旅遊,這一度讓王局大爲惱火。
這一段時間來燕天南在這件案子中深陷不得抽身,已經十來天沒有回家看過劉姨,她怎麼能不著急。
而且燕天南年齡也越來越大,劉姨操心他的婚事,一直在不停的張羅相親,可是燕天南根本沒有興趣,也是他不太想回去的原因。
看著王局腫的老高的耳朵,燕天南知道這次不回去是不行了,回家再解釋吧。
王局看著燕天南,眼裡有說不出的疼愛。
許久,王局突然回過神道:“過兩天又該到咱們局就要跟C大聯合文藝會演了,你們隊這幾天忙的不行,也沒個出節目的,正好趁這個機會也放鬆一下,你看看辦吧,要是有節目最好,沒有也沒事兒。”
“C大今年還會來嗎?”燕天南問的不是沒有原因,因爲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學校內部的混亂程度恐怕難以想象。
“會來啊,那個他們劉副校長也跟我說了,接二連三的命案都在他們學校,畢竟也是咱們市唯一一所大學,導致不光學校形象,連帶咱們市的形象都有所下降,所以這次也是一個彌補的好機會,他們不光要來,還要出一些高質量的節目。”王局道。
“好吧,我下午就去問一下隊裡有沒有人想表演節目的。”燕天南道。
王局走後,燕天南也立即去了法醫室。
張醫還在兩具屍體上不停地撥弄著什麼,絲毫沒有注意到燕天南已經進來。
“怎麼樣,有什麼新發現?”燕天南冷不丁的問道。
“哎呀!!!!”張醫突然嚇了一大跳,一把扔開了手中的解剖刀,一下子插在了大娜的嘴巴里。
“你幹什麼!”燕天南蹙眉,連忙走到大娜嘴邊想要拔出手術刀,可一眼就看見了大娜脣瓣上的一個接一個的密密麻麻的血洞,突然想起,大娜的嘴脣似乎是被縫合在一起的。
“對了,你怎麼沒告訴我她的嘴脣是縫合在一起的。”燕天南問道。
張醫賭氣似的扔掉手中的手套,雙手抱懷坐到了一邊:“報告裡不是寫了嗎?你沒看啊?”
燕天南撓撓頭:“兇手爲什麼要縫合大娜的嘴巴呢?爲什麼跟處理林甲屍體的方法不一樣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南南你最近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進來也不敲門,我都沒機會給你穿外套。”張醫白著燕天南,卻不由自主的來到了他的身後。
“你說說。”燕天南指著大娜的嘴脣問道。
張醫看了一眼道:“這沒什麼特別的,以出血量來看,是兇手在死者活著的時候進行的縫合,依我看跟兇手提前割掉了林甲的舌頭是一樣的道理和目的,沒什麼技術含量,甚至應該沒學過縫衣服。”
燕天南點點頭,可還是有些疑慮:“從作案手法上來看,兇手明明是同一種手法,爲什麼偏偏在嘴部的處理不一樣了呢?”
“這啊,我,我,我怎麼知道,你是辦案的纔對!”張醫道:“也許,也許反正兇手都那麼變態了,也許想換種新花樣呢。”
“也許吧,”燕天南呢喃,可突然他又自言自語道“對了,我想起那天二苗說大娜當天晚上突然決定回來要跟後森說些什麼。”
“那跟這又有什麼關係?”
“你記得當初林甲也是約後森出去要問後森點什麼。”
“這......”張醫道“你不是說.......怎麼又......”
“不,我只是想知道他們都想說什麼,爲什麼都要找後森?”燕天南道“如果割掉舌頭,縫上嘴脣,不光是爲了不讓他們發出聲音呢,也許只是一種示威,爲了讓他們閉嘴。”
張醫看看兩具屍體,覺得有點冷。
燕天南接著道:“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後森,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角色,爲什麼兩個死者死前都要找她說些什麼,她不過纔剛到這個學校一個月,爲何人人都想要跟他說什麼。”
“長得漂亮唄,還有什麼原因。”張醫道“對了,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都說長的漂亮的女人必有相似,你不覺得後森跟代小可哪裡長的有些像嗎?”
燕天南一凜,腦海中兩對神色不一卻又極爲相似的眼眸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燕天南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張醫大喊。
“對了,中午的時候你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王局家吃飯,你就先去商場買跟上次那個按摩椅同樣牌子的足浴盆,然後開車在局門口等我,快去快回。”燕天南道。
張醫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你要帶我見家長了?”
“快去!”燕天南突然道。
張醫不敢再說話,吐吐舌頭,連忙跑去換衣服。
燕天南一路快步走向鑑證科的檔案室,劉勝男不在,他直接問過值班的人找到了當天對後森的詢問筆錄。
全部都是劉勝男親自做的筆錄,劉勝男的字跡深邃有力,有的地方甚至劃破了紙張。
時間:九月八號
地點:接待室
對象:98案第一目擊證人後森
身份:C大在校學生
目擊者由於恐懼形成了恐懼後遺癥之一的不自覺不規律性顫抖,燕天南對其進行了一系列開導。
據後森描述,今日早晨她在案發現場不僅看到了死者林甲的屍體,還......
翻頁。
調查警員:燕天南,劉勝男。
時間:九月八號。
燕天南不可置信的來回翻動著檔案,卻發現僅僅只有這兩張紙,明顯中間被抽取了一張,他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劉勝男的電話,熟悉的鈴聲卻在屋外響起。
燕天南掛斷電話走了出去,看見正拿著手機一臉莫名其妙神色的劉勝男,直接把檔案遞給了她道:“少了一張,怎麼回事。”
“少了一張?”劉勝男疑惑,顯然還沒進入狀況,拿起拿分檔案看了半天,才突然道:“怎麼少了一份?”
燕天南無奈的點點頭:“你再找一找,是不是丟到哪裡了?”
劉勝男篤定的搖搖頭:“不可能,這是我親自做的筆錄,也是我第一次做,怎麼可能不仔細小心,當時是我親手裝進去放到架子上的。”
劉勝男想到了什麼,連忙對值班的人詢問道:“這幾天還有別人來抽調過這份後森的檔案嗎?”
那個值班翻看了一下記錄:“沒有。”
劉勝男有些著急,還想再問什麼,燕天南攔住了她道:“別問了,整天檔案室進進出出那麼多人,如果有人真的想拿,調查也查不出什麼。”
“怎麼,你懷疑局裡的人?”劉勝男問。
燕天南不置可否:“那這份檔案,你還能記起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