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00年9月8號
地點:C市公安總局會議室
“這個月第二個案件,死了四個人了!一個比一個死的慘,你,你,你們刑偵科是怎麼回事兒?”會議桌前的王局氣急敗壞的一把把腦袋上的帽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扔到了斜前方向的年輕人的警帽檐上,年輕人的帽檐突然被壓了一下,垂直掉落到了面前的桌子上,頓時引起一片譁然。
這陣譁然卻不僅僅是位局長的震怒,而是因爲年輕人的帽子掉落之後卻露出了一隻鋥光瓦亮光禿禿的腦袋,上面甚至還有清晰可見十二個香疤。
王局也愣愣,顯然沒意識到自己手法這樣準確,看看自己老繭斑駁的手,木木道:“這麼多年沒練,身手不減當年啊?!?
年輕人不以爲然的笑笑,輕輕拿起帽子再次戴了上去,並把王局扔出來的警帽也遞了過去,這才緩緩站起身,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般流斂過衆人,整個會議室頓時寂靜一片。
王局看看站起身的年輕人吹了吹鬍子“燕天南你造反啊造反啊......”
站起身的燕天南身材挺秀高欣,淡淡的站在那裡,儘管一身標準的警服,卻有著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他渾身的氣概都來源於他的眼眸,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眸子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又深不見底,神韻獨超,波瀾不驚,卻又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儒雅恬淡卻又充滿野性,叫人看了無法抗拒的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
他微揚嘴角,對王局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這個案子是我辦事不力,您可不要怪罪其他讓人。”
王局咧咧嘴,暗道,唉呦嘿,這小子還有兩副面孔啊,看來以後得防著點兒啊,這收買人心的手段跟自己當年可有一拼。
他正襟危坐,把帽子整整齊齊的帶了上去,嚥了口唾沫道:“我也沒怪你們的意思,只是這幾次的命案影響太過惡劣,又是發生在咱們市的重點大學,各界關注度極高,我也壓力很大啊?!闭f完頓了頓,指著年輕人道“燕天南燕大隊長,你可是沒辦過這種憋屈案子啊,啥案子到了你手裡那不是立馬的事兒?怎麼這次卻遲遲不見您老人家出手了?”
燕天南撓撓後頸,有些不好意思:“這次的事兒有點複雜?!?
“怎麼複雜了?”王局一下子站起身,那最討厭的就是模棱兩可的說辭,一把再次把帽子扔了過去“殺人就抓人??!個個現場都那麼混亂,我就不相信沒留下什麼線索。勝男!你你你你剛調到鑑證科的,來給我彙報彙報工作!我來親自給你們破破案!”
燕天南這次穩穩當當的接過帽子,拍拍身邊被驚嚇了一跳的女人的肩膀,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劉勝男低著頭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只是緩緩吐出一口氣,問道:“您想聽哪件案子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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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想都沒想道:“兩件的現場分析,屍體檢驗報告,都讓我聽聽。”
劉勝男看著手中厚厚一沓的報告絲毫沒有露出一絲怯意,行雲流水的唸了起來。
“2000年八月二十五號上午九時許,杜非(男,21歲),張三(男,21歲)李四(男,20歲)被發現死於C大後山光林中,死者均爲C大在校大二學生,穿著是開學迎新的統一服飾,屍長分別在120cm到136cm之間不等,屍斑淺淡,指壓可褪色,頭部多處擦傷,傷口在1.1~4cm,均不是致命傷,左右兩臂從肩胛骨處分別被撕裂,雙腿也分別從盆骨兩側折斷,均爲利器一次性撕裂而成,胸腹部,背部有大面積摔打造成的中空性皮下出血,胸腹腔積血嚴重,由於盆骨的開放性損傷造成了腹腔內的小腸斷裂,生殖器也遭到了撕裂,死因系神經性刺激造成的心臟衰竭,”劉勝男一口氣說道這裡,頓了頓,看著周圍人的目瞪口呆,緩緩道“簡單來說就是疼死的?!?
“死亡現場是光林中一處較爲平坦的,樹木較少的土地,經調查系第一案發現場,三名死者被發現時,遺體被疊放在一起,四周有大量的血跡,沒有發現四肢,但很嚴重的掙扎痕跡,從現場取證來看,地上的足跡均爲三名死者的足跡,並無他人痕跡,調查組在現場勘察到了幾枚直徑在兩米的巨大坑狀痕跡,疑似動物足跡,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屍體上的傷口撕裂處,我們提取到了一些不符合現代生物的DNA?!?
此話一出,會議室就炸開了鍋,但劉勝男還是不慌不忙的翻開了下一本檔案。
她迅速在檔案上掃了兩眼就放下了厚厚的一本。
“2000年九月八號早晨六點,林甲,男,22歲,被發現死於光林廢棄的化學儲藏室,屍長110cm,屍斑淺淡,指壓可褪色,頭部胸腹部背部沒有傷口,左臂從肩胛骨處被直徑約五釐米的刀具割掉,右臂殘留部分是整個胳膊的三分之一,傷口處的撕咬痕跡經檢驗系死者自己撕咬所致,雙腿也均從大腿骨處被同一刀具割去,死因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死亡。
死亡現場沒有發現死者的四肢,也沒有發現任何人或者生物留下的痕跡,嗯,自殺?!?
劉勝男說完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最終把目光定格在了王局的身上,王局一愣,道:“哦,完了啊,同上啊,哦哦,坐吧,坐吧坐吧?!?
劉勝男坐下身,會議室內是一片寂靜無聲,氣氛沉悶的令人壓抑。
王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等等,你這報告不對頭啊,小燕不是說是連環殺人案嗎?這不完全兩個案子嘛!還有,你說前三個是外物肢體撕裂就算了,可是早上那具屍體我是見過的,那是自殺?你見過有人把自己弄成那樣自殺的?”
勝男看著報告單子也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兩樁案子似乎除了都是撕裂了四肢,又四肢失蹤之外並沒有任何共通點,就連相同的造成肢體撕裂傷口處也完全不盡相同,可這是燕南天斬釘截鐵的說過併案調查,她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燕天南笑笑,卻並不解釋過多,只是再次默默遞過去了帽子:“是我要求把兩宗案子劃爲一樁調查,兇手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樣的手法,但是留下的犯罪氣息卻是一樣的?!?
“第一宗案子死的三人是被利器撕裂腰部以及下身失血致死,經過取證卻始終得不出究竟是哪種兇器,但與動物齒類咬痕極爲相似,且三人是被後山入口拖去山腳下,不排除動物隨即性作案,第二宗暫時定性爲自殺,因爲在現場除了死者以外沒有發現任何第二者入侵留下的痕跡,包括指紋,腳印,毛髮,均暫時證明沒有第二者在場,且發現的的兇器上只有死者一人的指紋,所以暫定爲自殺,但現場情況扔在調查中,不排除兇手作案後清理過現場?!?
“燕隊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不反對你把兩樁絲毫沒有相似之處的案子併案調查,我只是針對第一樁案子說點意見,就像燕隊說的,如果三人死因是動物造成,哪有那麼大的動物?”燕天南對面的山羊臉略帶嘲諷的問道,並揚揚手中的現場照片。
“三具屍體的下身都是一次性撕裂,傷口極深,出血量極大,如果有這種動物,那嘴巴得多大啊,牙得一米長吧!”
說完嗤笑著把照片遞給了王局,王局粗略看了一眼就把資料扔了過去:“天南啊,鱷魚估計也沒這麼大能耐吧,況且咱們是內陸市區,誰會養鱷魚?”
“不是鱷魚?!毖嗵炷蠑蒯斀罔F,“如果真要說的話,我也沒有實打實的定義,只能先告訴你們這的確是一隻動物,一隻可以稱得上史前怪獸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