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後青橙並未發現唐劭卿，張了張口，決定還是先不問。
楊敬淵是個人精，看到她左右張望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已大概猜出來她那顆小腦袋裡面在想些什麼。
“你唐大哥昨晚上已經回去了！”
“...哦。”
他從前面的拉屜裡面拿出一袋薯片一袋話梅丟給她，“雖然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不過也挺無聊的！”
青橙撕開包裝袋，拈了顆梅子放在嘴裡，“敬淵哥哥，你們這麼快就回去，來凌海乾嘛的？”
“呃...你唐大哥看上這裡的一個項目，順便就過來看看！”楊敬淵摸摸鼻頭，餘光裡看了看一旁的小人兒，見她似乎也就是隨口一問。
“過年來看項目，你們真的好敬業！”
“那是！”
他虛心的接受著這變著味兒的誇讚。
楊敬淵沒話找話，怕她繼續這個話題。
“青橙，你還跟小允有聯繫嗎？”
話音落。
想到那個人，青橙語氣忽然有些低落。
她嗦著梅子的酸味。
“......沒有。”
楊敬淵聽了沒有什麼表情，而後不動聲色地又問，“真的打算以後一刀兩斷了？”
青橙轉過來瞇眼打量他，“敬淵哥哥，你有些八卦哎~~”
“咳~咳！”
楊敬淵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他還...真的有些八卦！
“嗨~我跟你唐大哥一樣，就跟關愛自家小妹妹一樣的！”
青橙將信將疑地點頭，也不去計較他話裡的真實性了。
“青橙，你覺得你唐大哥...怎麼樣？”
“啊？”
楊敬淵斟酌著換了一種問法，“你覺得你唐大哥這個人，是不是你選擇男朋友的標準？
青橙嚇的手抖了一下，薯片沒拿穩，撒了一腿，“敬淵哥哥，你今天...怎麼了？”
楊敬淵沒想到自己的話，引起了她這麼強烈的反應，“...青橙，我就...打個比方，沒認真，瞧你嚇得！哈哈~~”
看樣子，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杞人憂天。
青橙心不在焉地吃著殘餘的薯片，有一口沒一口的，食不知味。
年味已經悄悄散去。
假期的最後一天，李歡歡小姐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
“小妞，我的護膚品牌要在利晨設專櫃了！”
“什麼？”
李歡歡懟她，“你那什麼表情？！我在那設專櫃，是利晨的榮幸好不好？！”
青橙撓撓頭，她倒沒有看不上歡歡的牌子的意思，只是利晨向來只是對那些國際一線大牌招商，歡歡的品牌面世才很短的時間，雖然口碑不錯，但是不符合利晨選擇入駐品牌的標準！
“哎喲！我就是覺得...歡歡你好厲害！”她突然歡天喜地起來。
李歡歡冷眼一挑，“少來！”
“我是說真的！你看你短短時間，就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和想法把璞素的品牌做得人盡皆知...現在還要在利晨設專櫃，你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李歡歡被恭維的笑靨如花，“說的也是！”
“歡歡，我...能不能抱你大腿？”
“我考慮考慮！”
青橙看她一副欠揍的樣子，咬牙切齒，奈何這姑奶奶力氣比較大，搔弄了兩下就被她按在身下！
“不弄了不弄了！”青橙舉雙手投降。
李歡歡也翻了個身，躺在沙發上平氣，“還有個事跟你說一下，你的宣傳片拍的不錯，我準備第二季產品上市的時候也找你，專櫃這邊，也用你的宣傳海報。”
青橙眨巴眨巴眼，反應了好半天，“歡歡，我是不是要進娛樂圈了？”
“別把娛樂圈想的這麼容易，你這傻瓜進去的話還不知道最後怎麼被整死的！”
青橙，“......”
上班第一天，同事們過完年過來都是喜氣紅光的。
“咦，小美姐，你怎麼沒吃胖？”
由美沾沾自喜，“我在家依然堅持在運動啊，每天吃的也不多，沒什麼胃口！”
小萱一臉豔羨，“還是你們自制力好，我在家完全放開了吃，我媽深怕我餓著，什麼都往我面前堆！”
青橙看著小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幸福的煩惱。
“青橙也是，青橙你也好像也沒胖哎~~”
青橙低頭左右看了下身材，好像真沒有，不過她向來不太關注自己的肉。
“嘿嘿~”
遠處有高跟鞋清脆地敲打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衆人作鳥獸散。
楊婧宛，“青橙，你進來我辦公室一下！”
“哎，好！”
辦公桌上放著一份文件夾。
“相信你也知道了，李歡歡的璞素即將會在我們6樓的護膚品樓層設立一個專櫃，考慮到你們兩的關係，可能會比較好溝通，所以，這個牌子的入駐事宜，交給你跟進。”
青橙吃驚地張大嘴巴，“我...我就是個實習生！”
“怎麼？對自己不自信？”
“我...”
是太不自信了！
“你雖然分配在策劃部，但是實習生進來利晨，本來就是要多個崗位輪崗，學習瞭解不同部門的業務範圍。所以，這樣的機會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很難得的。”
青橙拿著文件偃旗息鼓地走出來。
小萱趕緊湊上來八卦，“看總監剛纔冷著臉，你不會進去挨訓了吧？”
“...比挨訓還讓我難受。”
“啊？”
當青橙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李歡歡時，那邊的人簡直高興地跳起來。
“太好了，楊婧宛真是夠給面子，你知道我，最討厭跟高層的老古董打交道了，這要是換成是你，那不是好說話多了麼！”
青橙一臉警覺，“你別想套路我！”
“我套路你個鬼！顧青橙你以爲就你那點智商，我還需要對你用套路？”
“......”
唐劭卿下班之前收到楊婧宛的郵件。
他一目十行，最後只回了兩個字：有勞！
他器重顧青橙的目的如此明顯，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想要她在短時間內快速提升，又不會讓她承擔太大的風險。
因爲是她閨蜜的項目，就算哪裡做的不到位，也不至於對她個人造成多大的影響！
楊婧宛看著簡短的郵件內容，合上筆記本，表情怪異。
合約已經談下來，李歡歡不知道是什麼本事，把給利晨的回扣降到了20?％。
青橙對她簡直可以用佩服的肝腦塗地來形容！
“不過，我也想不到利晨這次這麼好說話，聽說6層的所有其他品牌沒有低於28?％的！”
“那你真的是賺到家了！”
很多一線大牌給商家的回扣最低都要達到25?％，每次商場有活動，店家也要給出適度的讓利，每個季度銷售額達不到指標的店家，還得捲鋪蓋走人！
“歡歡，你有沒有想過你之前針對的消費人羣都是二十幾歲的白領亦或是經濟還算富裕的大學生，但是利晨的主流消費羣體其實是三十到四十的富家太太，你不擔心你的營業額嗎？”
“達不到營業額那就自己花錢衝上去唄！我現在也沒想著賺錢，主要就是先把品牌的名聲做起來，我的目標是讓各個年齡階層的女性同胞們，能夠在我這裡找到適合自己的產品！”
這話倒是沒毛病，她李歡歡有的是錢，砸錢的本事她最強。
可青橙還是有些顧慮，“但是...”
李歡歡打斷她，“喂，你是不是利晨的員工啊，怎麼能把自己的客戶往外推呢！”
青橙翻個大白眼，“我是擔心你。”
“安啦！你不如換個思維方式，現在別人在我店裡買東西，銷量再好，說出去也就是個網紅產品，靠的我這張白嫩的臉吃飯，這樣能維持幾年？我要讓我的那些客戶，以及後面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璞素是個品牌，是個在利晨設有專櫃的品牌，我的專櫃的鄰居們都是些國際大牌，消費羣體都是名媛富家女，簡而言之，就算我在利晨一點不盈利，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因爲它提供給了我一個平臺！”
青橙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你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廢話！”
後面就是裝修問題，利晨規定裝修的幅度在可適性的範圍之內還要減小，因爲不能影響其他品牌的正常營業，也不能影響到顧客購物的心情。
而李歡歡那個人又是要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裝修的，就連專櫃內部的地板都一定要選擇自己看上的品牌。
青橙哭喪著一張臉，“姑奶奶，能不能消停消停，你把這地上的大理石挖掉是要發出很大聲音的？！”
李歡歡一臉嫌棄，“可這地上的顏色跟我們品牌主打的顏色太沖突了，我看著難受！”
“可是人家都是在其他地方整改整改，你這動作太大了！”
“我的皮牌的主旨，是要給到客人如浴春風、清透滑膩的感覺，你看這地上斑斑點點的，我的密集恐懼癥都要出來了！”
“李歡歡！”
“顧青橙！”
兩人怒目圓瞪，互不相讓。
最後還是青橙軟下來，“歡歡~你知道要是店家投訴到我領導那去，我可吃不了兜著走，楊總監肯定會覺得我辦事不利，她可是於千百人之中把你的case交付給我...”
李歡歡嘆口氣，“行了，知道了，大不了我在上面再加固一層地板，這樣總不至於擾民吧！”
青橙一把抱住她，“你最好了！”
“行了行了！”
其實協議裡面特別有提到裝修引發的一系列問題，其中就包括了噪音如果超出範圍，業主方是有權利終止合作的，她李歡歡只是習慣了不按牌理出牌，和同事死的，人是活得，還能把她怎麼著不成？
不過，誰讓她攤上了顧青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