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唐錦兮的算計,唐府之中果真是流言四起,針對唐錦兮的各種難聽的話語接踵而來,起初只是下人悄悄地傳,可是在唐錦兮與姜秀婉雙方的刻意放縱下,那些中傷唐錦兮的流言就愈演愈烈了,直接便傳到了唐淮的耳中。
唐淮緊緊皺著眉,冷著臉看著站在下階的唐錦兮,不言不語的模樣,卻是讓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正廳之中除了唐錦兮父女外,還有坐在正位邊上的姜秀婉,從旁陪坐的羅姨娘,美妾蕭氏與帶著唐瑤裝作隱形人一般的杜姨娘,這其後還站著兩個唐淮新納的美人白氏與馬氏,皆是青春貌美、豔麗非凡,這時候唐逍辰是不在的,否則也不會搞出這樣大的陣仗來。
唐錦兮步步謀劃,已經(jīng)算計好這些流言蜚語該是會傳入父親的耳中,父親也會格外生氣,只是她沒有想到,姜秀婉竟是玩了這樣一出,竟是在先前給唐淮尋來了三個青春美妾,這三個美妾也是性格各異,來了之後自是猶如一個鮮活源泉,給了這唐淮乾涸的心與慰藉,其中最爲(wèi)受寵的便是美人蕭氏。
蕭氏與白氏和馬氏是一起被姜秀婉尋來的,可是這三人之中最爲(wèi)受寵的便是蕭氏了,蕭氏長得並非是最美的,可也是最有特點(diǎn)的,她不僅溫婉似水,還能歌善舞,且她又是可以策馬射箭,是個非同一般的姑娘。
不僅如此,這蕭氏長得與管心蘭和姜秀婉都十分相似,更好比她們兩個的結(jié)合體,原本姜秀婉瞧見蕭氏的時候,是想讓她蕭氏在這個世界上的,畢竟姜秀婉一向自恃美貌矜貴,如何能夠容忍一個下等的婢妾與自己有相似之處呢?
不過垂珠倒是留下了蕭氏,勸解著姜秀婉,這美貌極爲(wèi)特殊又彷彿是個全才一般的蕭氏,一定會成爲(wèi)一個大助益,一旦她出現(xiàn)在唐淮的身邊,必定會極得唐淮的寵愛,到時候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垂珠倒是有遠(yuǎn)見的,三個美婢之中最受寵的果然就是蕭氏,被唐淮嬌寵了幾日便從美婢被擡成了姨娘,這唐家的正廳妾原本是沒有資格落座的,但是礙於羅氏身懷有孕,杜氏陪伴唐淮時間長了,都可以從旁的矮凳上陪坐,唯獨(dú)蕭氏倒是顯得格外例外與突兀。
唐錦兮被下人傳播流言蜚語,這已經(jīng)是唐府除唐淮外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只有唐淮不知曉而已,這蕭氏纔剛剛?cè)敫稚钍芴苹吹南矏郏瑢短棋\兮這個大小姐也只是瞭解到她才從邊關(guān)回來,與唐淮的關(guān)係不甚親密。
蕭氏在唐淮去她房裡的時候,很不小心地說出了唐錦兮在邊關(guān)發(fā)生的大事小情。
唐淮當(dāng)即便是憤怒非常,想要派人請來唐錦兮過來仔細(xì)詢問,卻還是被蕭氏溫溫柔柔地勸說住,“相公,你可是莫要生氣,這世上可沒有因爲(wèi)下人的流言蜚語就責(zé)難大小姐的事情,這事情可是不要急,也不能急的事情。慢慢來,慢慢來啊!”
“慢慢來?下人傳成這樣了,你還要我慢慢來?阿水,你原本是不是也要瞞著我?”唐淮十分生氣,氣惱地看了一眼蕭懷水。
蕭懷水瑟縮了一下,有些委委屈屈地看著唐淮,聲音嬌嬌滴滴柔柔弱弱,“怎麼會呢?我也只是不想讓你生氣便罷了,我也不喜歡看著大小姐被人說成這樣,只是……下人都說成這樣了,淮哥你還是不知曉,我不希望淮哥你被矇蔽。”
唐淮見蕭懷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心裡也是格外的心疼,他正是寵愛蕭懷水的時候,可謂是百依百順,如今眼見蕭懷水這般模樣,心裡如何能夠承受得住?於是緊忙抱住了蕭懷水,語氣之中帶著三分討好,“懷水,我知道你在意我的心意,也是不想讓我生氣,我不該因著錦兮的糟心事情,就對著你發(fā)脾氣,是我不對。”
蕭懷水看了一眼唐淮,不由得抿了抿脣,“淮哥,我自然是不會對著你生氣。只是我在憂心這些流言蜚語,中傷了大小姐倒還好,咱們府中說說也就罷了,要是傳到外邊去……”
唐淮緊緊皺著眉,這下人惡意中傷錦兮他當(dāng)然心痛,只是心痛之餘他還是覺得此事不該是空穴來風(fēng),若是錦兮真的清白,依著她的性子怎麼會不反駁呢?這一點(diǎn)唐淮想不明白了。
有了蕭懷水在敲邊鼓吹枕邊風(fēng)唐淮決定要好好審理審理這件事情,唐錦兮被唐淮傳到主院的時候,也是滿面的疑惑,她是算到了唐淮會因此而生氣,卻沒有料到唐淮根本沒有給她反應(yīng)的機(jī)會,趁著唐逍辰不在家,便要審理此事。
唐錦兮看了一眼正廳之中的人,不由得嗤笑了一聲,這到的倒是齊全,可看出是要審理案情了,瞧瞧一個個的或是幸災(zāi)樂禍或是悠閒看戲的模樣,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唐錦兮不由得勾脣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諷刺的笑容,她倒是要看看他們會和爹爹一起玩玩什麼把戲。
唐淮眼見唐錦兮進(jìn)門,還沒有等她說些什麼,就拍了一下子桌子,怒喝一句,“逆女,跪下。”
唐錦兮眼見唐淮這黑沉的臉色,不由得心下一驚,隨後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爹爹,女兒可是做了什麼不妥當(dāng)?shù)氖虑椋吭觞N竟是惹得爹爹您這樣大發(fā)脾氣,您認(rèn)爲(wèi)女兒有過,懲罰女兒一頓就是了,女兒是絕對不會有怨言的。”
這一番話唐錦兮說得柔婉恭敬,她雙眸水亮地看著唐淮,一副乖乖女的模樣,看起來就讓人心情舒緩,倍感憐惜。
唐淮原本見到唐錦兮還是氣惱萬分的,可是聽了唐錦兮的話後,他心情略好了幾分,但還是沉著臉,皺著眉斥責(zé)道:“錦兮,有些話爲(wèi)父要好好地問問你,你可必須實話實說!”
唐錦兮看著唐淮這黑沉的臉色,心裡其實清楚明白的知曉唐淮要說些什麼,但是唐錦兮淡淡一笑,她已經(jīng)決定裝傻,她倒是要看看唐淮心裡究竟怎麼想的。
“爹爹,女兒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她的聲音軟糯,彷彿是在對著唐淮撒嬌一般,“只是,若是爹爹要逼著女兒承認(rèn)些什麼,或者要女兒在什麼都不知曉的情況下認(rèn)錯,女兒可是不依的。”
唐錦兮的聲音軟糯,那種小女兒撒嬌的感覺直接讓唐淮心裡軟了下來,他原本對著唐錦兮就心懷有愧,本是想著自此之後好好地對待她,可哪裡成想到這府中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語……唐淮其實也不樂意去相信女兒會是一個不規(guī)矩的人,可他無法相信身體嬌弱的女兒,會是一個武功高手。
唐淮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想到女兒才一進(jìn)入正廳時候說的話,心下便是有著幾分慚愧,他輕輕咳了咳說道:“錦兮,爲(wèi)父有話想要與你說。”
“爹爹,你說就是了,女兒聽著呢!”唐錦兮笑了起來,瞇瞇眼看著唐淮笑細(xì)細(xì)地說,“爹爹,其實女兒也有些話想要與您說起呢!”
唐淮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裡倒是百般疑惑,“錦兮,我問你,家中近日的流言蜚語你可是聽聞了?”
唐錦兮就知曉唐淮會這樣問,不由得淡淡一笑,“鬧得這樣熱鬧,女兒又怎麼會不知曉呢?”
“你既然知曉,爲(wèi)什麼鬧成這樣也不要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煩心,還是你問心有愧?”唐淮看向了自己的女兒,覺得唐錦兮此時的笑容很是扎眼,這讓唐淮的心中十分的不痛快。
原本唐錦兮使出這樣的計謀來,就是爲(wèi)了試探試探自己的親爹唐淮,想要知曉自己在唐淮心中究竟是份量幾何,可是現(xiàn)在看來無非是諷刺的……
唐錦兮看了一眼唐淮,神情之中染上了幾分無畏,“本就是無中生有的謠言,我爲(wèi)何要理會?問心有愧?我又何必問心有愧呢?”
唐淮看了一眼唐錦兮,忽然覺得心中一墜,彷彿將要失去什麼一般,他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女兒,“那麼你倒是說說,那些流言蜚語有什麼不妥當(dāng)?”
“父親,這有下人謠傳我的流言蜚語,用不當(dāng)?shù)氖聦嵳Z句中傷於我,您不生氣不責(zé)罰那些下人也就罷了,怎麼倒是來質(zhì)問於我?我又是如何能夠知曉那些下人究竟如何詆譭與我,我又是該如何反駁?這種事情,總是越描越黑的。”唐錦兮看向了唐淮,她原本以爲(wèi)唐淮至少會迴護(hù)於她,即使有這些流言蜚語,她也收不到什麼實質(zhì)性的傷害,卻沒有想到發(fā)生了事情,唐淮竟是想到的是責(zé)罰於她而不是質(zhì)問下人,唐淮這樣做讓唐錦兮覺得心痛,覺得心寒。
她雖然預(yù)料到了唐淮會很是生氣,也會氣惱的想要責(zé)罰於她,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唐淮會不經(jīng)過調(diào)查直接就定了她的罪。這讓唐錦兮覺得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當(dāng)初是自己輕狂了,她以爲(wèi)自己可以窺探人心,以爲(wèi)自己可以預(yù)料到了一切,卻是沒有想到,她最是看不懂的也是人心,她最爲(wèi)親近之人的人心。就好比她總是看不透陳玠對於她的關(guān)懷,總是擔(dān)心陳玠不要她,就好比她把唐淮想得太好。
唐錦兮垂下了眼眸,在醞釀著自己的情緒,她要儘快想一想該如何應(yīng)對眼前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