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兩位小哥哥,看著眼生啊,第一次來吧?裡邊請裡邊請?!眱蓚€人才一踏入百花樓的們,就有一個風(fēng)姿綽約妝容出衆(zhòng)的女子,搖著扇子婀娜著身姿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唐錦兮二人,勾脣露出了笑容,“我是這百花樓的老闆,陸幽姿,兩位想要我給您介紹介紹我們這邊的姑娘們嗎?”
雖然是一身男裝,可是阿莉羅對著湊上前的陸老闆還是有些彆扭,她本來就是不喜歡與人親近的性子,尤其是香氣撲鼻模樣妖妖豔豔的女老闆,更是讓阿莉羅顯得格外的尷尬,她皺著眉,臉上寫滿了不悅。
唐錦兮倒是大度一笑,她原本就是個山賊,曾經(jīng)下山跟著兄弟們也在春樓混過,對此自然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她對著老闆勾脣一笑,“陸老闆,我們兄弟二人今日路過貴寶地,早就聽聞陵州瘦馬乃是舉世一絕,這百花樓更是聞名於整個陵州,不能不來看上一看??!”
陸老闆看了一眼唐錦兮,上上下下打量著唐錦兮與阿莉羅,隨後笑得一臉的尷尬,“我們百花樓雖然是以瘦馬聞名,但是我們百花樓的姑娘,皆是賣藝不賣身,兩位公子若是想尋求樂子,怕是來錯地方了吧?”
唐錦兮見老闆如此說,倒是拍手一笑,“陸老闆爽直人,在下甚是喜歡。我兄弟二人,並非是想尋求樂子,發(fā)泄需要,而是隻想尋兩三姑娘作陪,與我二人用飯享樂半晌,並未有他意,還望老闆莫要見怪?!?
陸老闆聽聞如此,點頭,隨後問道:“兩位想要什麼樣子的姑娘?我們百花樓的姑娘,不說是整個陵州城最漂亮的,但是身段才藝那絕對是一絕的?!?
“看慣了家中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姑娘。倒是對著小調(diào)與舞藝甚是感興趣,老闆不弱給我們尋來唱曲最好與舞藝最好的姑娘,我們也好見識見識才藝?!碧棋\兮看了一眼一直沉著臉的阿莉羅,興趣更是滿滿。她要的就是清官人,那些香粉氣息濃厚的瘦馬,她也只是想想,見是真的不敢見的。
陸老闆點頭,招來小廝讓他帶著阿莉羅與唐錦兮二人進(jìn)了一間包房。整個包間香氣濃郁,溫暖得猶如三春時光,唐錦兮方一坐好,不久便惹得脫掉了披在身上的氅衣,露出了內(nèi)裡的長衫。
身著青白長衫的唐錦兮,更顯得書卷氣息濃烈,陪著著書香、花香的包房,更是感覺她像是一個儒雅的公子,長身玉立,姿容曼妙。
阿莉羅瞥了一眼唐錦兮,伸手在唐錦兮的臀上擰了一下,“你不是說,帶我看馬嗎?這是看馬的地方嗎?這是春樓,唐錦兮,我打死你信不信?”
唐錦兮微笑著看向了阿莉羅,撇嘴無奈說:“是你說也要來看的?。∥乙彩菑牧四愕囊?,雖然我有些歪曲事實,可是這個地方的確是吃飯享樂的地方,你不要想得那麼低俗嗎?”
阿莉羅氣呼呼地,她此時打死唐錦兮的心都有了,只是她也不能這樣做,要是打死了唐錦兮,她自己可是應(yīng)對不來這裡的狀況。
二人靜靜地等著,唐錦兮要了些陵州的點心給阿莉羅果腹,自己這是捧了一杯香茗,看著已經(jīng)來到包房之中,唱曲舞蹈的兩位美人。
這兩個姑娘可以說很有江南的特色,當(dāng)真是彷彿從煙雨畫卷之中走出的人兒一般,舞蹈的那個姑娘舞姿身段絕美,並非是那種柔弱無骨,軟弱的柔美感,而是扭動出了自己的風(fēng)采,身姿曼妙,大紅的舞衣勾勒出了她完美的曲線,當(dāng)真是越看越讓人沉醉。
啪啪啪啪!唐錦兮鼓起掌來,對著那個舞女微笑著稱讚,“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你的舞技姿貌絕佳,想必是下了很久的苦功吧?”
百花樓的舞女不僅各個身具才藝,且品學(xué)初中,這姑娘自然是知曉唐錦兮誇讚自己那句話的意思,不由得含羞一笑,“公子謬讚了,賤妾技藝粗鄙,實在是雕蟲小技,不值得公子如此誇讚?!?
“你舞技絕佳,假以時日,定然會憑藉舞藝名揚天下的?!碧棋\兮很是肯定,這女子的舞技當(dāng)真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舞,沒有之一。她在京城之中,也是見慣了舞姬舞蹈的,都是沒有這個姑娘技藝嫺熟,所以她可以肯定,這個舞姬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舞女輕輕福身,含笑說:“那麼賤妾謝公子的美好祝願了?!?
唐錦兮依然微笑,又看向了歌女,隨後想想說:“你的嗓音很是不錯,《齊光詞》會唱嗎?”
歌女原本看著唐錦兮誇獎舞女,其實心裡並不是很愉快的,她的歌技雖然不敢說排整個景國第一,但是陵州第一她還是有這個自信的。只是聽到唐錦兮提起《齊光詞》歌女的眸子就暗淡了下來。
“怎麼了?”唐錦兮有些好奇,《齊光詞》是近幾年流行起來的一首詞,這齊光是景國有名的貴公子,亦是一代名醫(yī)。傳言齊光與一女子露水情緣後,翩然而去,女子傷心欲絕,思念愛郎追尋不得,提筆便寫了一首詞曲,後來落魄不知歸處,可是這《齊光詞》卻是意外的火了起來,得到了廣爲(wèi)傳唱,就是偏遠(yuǎn)如盤風(fēng)山,亦是有賣唱的歌女,唱《齊光詞》名聲大噪,這陵州人傑地靈,才女諸多,不應(yīng)該有不會如此詞曲之人??!
歌女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嘆息,“公子,《齊光詞》我不是不可以唱,只是這詞曲太過哀傷婉轉(zhuǎn),是女子不得愛郎的哀怨之作,您是來尋求樂子的,聽如此哀傷的曲調(diào),不太合適吧?”
唐錦兮看著這女子,見她眉眼之中閃過一絲苦痛,不由得覺得好奇,卻也沒有太過在意,見心裡所想如實說起,“姑娘,我不瞞你說,我曾在家鄉(xiāng)聽過一賣唱的歌女,抱著柳琴演唱《齊光詞》歌聲婉轉(zhuǎn),卻是被人評價說,不如瑾荔姑娘唱得有味道,我不知道如何去尋瑾荔姑娘,便想著這百花樓人才濟濟,該是有和我心意之人?!?
歌女聽著唐錦兮如此說,更是垂眸不語,深呼吸一口氣,“既然公子想聽,那麼我便是唱給您聽吧!我去取琴來?!?
唐錦兮點點頭,給了舞姬賞錢,便招呼著舞姬退下了??粗杓щx開,阿莉羅瞥了瞥唐錦兮,語氣涼涼地說:“我說你又要舞姬又要歌姬的,原來只是想聽歌?我唱給你聽不好嗎?”
“就你?就你那個破嗓子,唱《齊光詞》簡直就是對齊光的侮辱。”唐錦兮微笑著說,“你知道嗎,這個齊光公子很有名的,是一代名醫(yī),你是學(xué)醫(yī)的啊,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他?”
阿莉羅翻了個白眼,“唐錦兮,你這樣花癡,你家付南決知道嗎?”她頓了頓,隨後癟著嘴說,“那個時候全身心地迷付南決,就差臉上寫生人勿進(jìn)了,我腦子裡還能夠想別的男人?一般的男人,入得了我的眼嗎?”
唐錦兮想了想,嗯,付南決的確很出衆(zhòng),可是齊光公子也不是一般人??!他的才華,他的事蹟,簡直就是廣爲(wèi)流傳。在她的心裡,付南決與齊光公子的地位簡直是不相上下的,她與付南決確定了關(guān)係,是不能再肖想著齊光公子了,但是憧憬一下下也是好的。
“也對!”唐錦兮點點頭,“幸虧沒有人寫個《南郎賦》什麼的,不然我一定會嫉妒到發(fā)瘋的?!?
阿莉羅勾脣一笑,並沒有說什麼。原本她也是覺得一見付南決就會誤了終生,可是時間的推移,她也不覺得付南決是必須的了,她有家人,有朋友,這是在她喜歡付南決的時候,從來沒有得到過的。那個時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圍著男人跑,她也真是傻的。
歌女轉(zhuǎn)身回來,懷中抱著一隻琵琶,她也換了一身衣服,由方纔粉紅的一身裙衫變爲(wèi)了現(xiàn)在的青白,更是顯得這女子瓊花一般的柔弱無力。
她抱起琵琶,玉白的手指輕撥琴絃,琵琶略顯沉的聲音,錚錚響起,歌女薄脣輕啓,“煙水棧橋邊,奴初見君顏……夢也難相見,思君盼君還……”
唐錦兮聽著這歌女歌聲之中帶著三分哀婉的語調(diào),不由得也受了感染,她不由得開始嘆息,這齊光不告而別,揮手而去後,留下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思戀,可是思君不見君,人在何方都不知曉,又是如何的思念呢?
阿莉羅也被詞曲所感染了,她是從未聽過齊光的故事的,只是這詞曲倒是寫盡了一個姑娘哀婉等候的苦楚,她微微的一嘆,到底沒有說出什麼來。
歌女彷彿也沉浸在了自己的哀傷之中,許久才緩過神來,抱著琵琶起身,對著唐錦兮輕巧地福身,“賤妾獻(xiàn)醜了。”
“你唱得很好。”唐錦兮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此時的無言,是對於這個女子的最好嘉獎。
還不等歌女說些什麼,包房的門被大力的破開,霎時間衝進(jìn)來十?dāng)?shù)膀大腰圓的壯漢,爲(wèi)首的男子上前一把抓住了歌女的手臂,扯住她怒喝道:“不是命令你不準(zhǔn)許唱這種哀傷的調(diào)子了嗎?把大爺我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了?”這男子說著,便擡手欲打著歌女一個耳光。
唐錦兮最是看不得欺負(fù)弱小,尤其是男人打女人,這是她忍不得的事情,何況這個歌女現(xiàn)在是在給她唱曲,她又如何能不管?精通暗器的唐錦兮,在桌上拾起幾顆糖球胡豆,就打向了那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