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北平的冬天冷的出奇，每天早上房檐兒上必定結(jié)著又長又粗的冰掛，小點兒的孩子用竹竿兒打下來當(dāng)冰棍兒吃。

自打幾個月前樹林子裡再次碰上安培神後，曹瑞爲(wèi)了以防萬一讓黑子也搬到了白家大院暫住，有個情況什麼的當(dāng)時也能有個照應(yīng)。

曹瑞早早的起來洗漱完畢正準(zhǔn)備出去吃點兒早點黑子走了過來：“爺們，這幾天待得身上不自在，跟我去正興泰茶館喝茶去得了。”曹瑞雖然在家也喝茶，但不喜歡茶館裡亂哄哄的氛圍所以基本不去，今兒聽黑子一說也突然來了興致於是說道：“行啊，老聽你說，走啊。”

臨出門兒時正趕上王雅娜從房裡出來，曹瑞走過去說道：“娜娜，我倆去茶館兒喝茶，你一起嗎？”

王雅娜搖搖頭：“你們?nèi)グ桑裉煳业没丶铱纯次野郑瞄L時間沒回家看看了，我有點擔(dān)心。”

黑子也走過來關(guān)心的說：“這節(jié)骨眼上你最好別露面，日本人雖然最近沒什麼動靜，但也要注意，這幫孫子指不定使什麼陰招兒呢。”

曹瑞拍了黑子後背一巴掌：“聽你頭一句還挺正經(jīng)，我還琢磨呢，怎麼說話嘴乾淨(jìng)了？和著都在後半句呢！”說完又對王雅娜說：“黑子說的有道理，這期間最好別出頭露面，這樣，一會我和黑子先奔趟你家看看情況，然後再去研究所偷偷瞧瞧。”

曹瑞爲(wèi)了掩飾身份特意找了兩件毛尼大衣和厚圍巾，又遞給黑子一個禮貌帶上，兩人準(zhǔn)備完畢一起出了院門。

冬天的街頭行人很少，就偶爾在街口兒看見兩個巡警站崗，北風(fēng)吹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生疼。因爲(wèi)章所長家離研究說不是很遠(yuǎn)，所以兩人決定先去家裡看看。

兩人裝作路人，走到南鑼鼓巷6號時用眼睛瞥了瞥大門，院門上掛著鎖，臺階上的枯樹枝、幹樹葉也沒被打掃過。黑子拉低了帽檐一邊走一邊左右看了看對曹瑞說：“看這情形，老章應(yīng)該有日子沒回來了，咱們?nèi)パ芯克纯窗伞！辈苋瘘c頭同意，兩人轉(zhuǎn)向了西四走去。

到了石老孃衚衕口，曹瑞拉住黑子掏出煙點上，正要往衚衕裡走，一個報童舉著報紙一邊跑一邊喊：“看報，看報，北平近日連續(xù)發(fā)生命案，被害人死相恐怖，兇手至今還未歸案！看報嘞，看報嘞。”

報童跑到曹瑞身邊時被曹瑞拽住問道：“哪出的命案？”

報童看曹瑞和黑子穿著闊氣沒敢繼續(xù)跑，停下說了一句：“九道灣兒衚衕，您買一張吧，裡頭寫的仔細(xì)。”

曹瑞掏出錢買了一張“京報”，小報童拿了錢說了句：“謝謝先生”顛兒顛兒的跑了。

黑子看著報童的背影嘀咕著：“北京城裡九道灣兒衚衕可有好幾個呢。”

曹瑞把報紙往懷裡一揣對黑子說：“走，先辦正事兒。”

兩人走進(jìn)了衚衕，走到研究所附近時就看見大門口兩個便衣假裝若無其事的在端著槍站在門口。

兩人若無其事的從研究所門口走過，出了衚衕口兒黑子不忿兒的說：“艸，老章的研究說也成日本人的了。”

曹瑞也是一嘬牙花子：“這事兒難辦了，咱們得打聽打聽章叔兒的情況。走，先去茶館兒，晚上給啓賢打個電話讓他去家裡坐坐。”

兩人叫了輛洋車去了正興泰茶館兒，人不多。夥計給安排了靠窗的一個角落坐下。

正興泰的劉老闆這時也走過來把夥計打發(fā)走衝著黑子說：“呦，陳爺，有日子沒過來了，今兒您得空兒？”

黑子雖然混，但對劉老闆這種本分人從來都挺客氣，笑著說：“今兒帶一朋友過來見識見識，您給上點兒好的，再給來兩碟兒點心，您看著上。”

劉老闆轉(zhuǎn)頭對曹瑞一笑：“這位先生一看不是大戶兒就是大官兒，以後您多光顧，稍候，我這就給您二位沏去。”

茶點不一會就上齊了，曹瑞和黑子喝著茶閒聊著。突然黑子放下茶杯問道：“唉，我都給忘了，那報紙，拿出來看看，什麼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