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吟荷怔住，連眼淚都忘記掉。

“……”蘭心怔住，顯然傻掉了。

“哎呀，我只是說青鸞的銀針淬毒，可我什麼時候說那根銀針上有毒呢，姐姐，你想太多了，青鸞膽子再大也不敢對你動手呢。”柔美的眸兒含著笑意，輕盈擺好姿勢，把蘇吟荷剛剛醜態看得一清二楚。

蘇吟荷回過神來，丟下染血的絹帕，勃然大怒：“蘇吟霜！你敢耍我！”

是啊是啊，我就是耍你，怎麼樣——雖然沒有說話，但輕盈的表情就是這樣寫的。

“你——你——我——我——”

毫無還價之力，蘇吟荷徹底敗在蘇輕盈之下，盛怒中的蘇吟荷指著蘇輕盈，狂怒叫道：“蘇吟霜，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無全屍！”

“哦……姐姐要我死，是打算就這樣處置我嗎？”放下手裡撥弄炭火的銀釧，輕盈問得淡然。

“當然——”

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垂眸的輕盈突然掀起長睫，冷冰冰的目光如炬，柔麗的美眸中，如同寒冬臘月一般，直直看向蘇吟荷。

從來沒有見過輕盈這一面的蘇吟荷一怔，脊背發冷，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在蘇輕盈迫人的視線下，蘇吟荷本能往後退了一步，強自鎮定，“你……你想幹什麼，蘇吟霜，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姐姐呢，姐姐是不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蘇輕盈淡淡說道：“姐姐現在踩在大楚的地界上，要行使平國之令，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我是大楚六皇子妃！”

“六皇子妃……呵，這個稱謂，姐姐只怕說的早了些。”

“你——你這個野·種！”蘇吟荷被氣得口不擇言，大聲叫罵道：“你娘是濺婢！生出的你也是濺人！”

“……”輕盈抿脣，眸色清冷可怕。

“你以爲你住在雍王府，就真的是主子了？！哈，雍王八成是看你長的不錯，早早就把你弄上他的牀榻了吧！你娘勾引爹，你也學會勾搭王爺了！你比你娘更濺！”

“……住口。”輕盈低聲吐出兩個字。

偏偏蘇吟荷像是找到了發泄口，把剛剛受的委屈都叫罵出來才罷休。

“怎麼，被我說中了！我說你怎麼能住這，敢情是你要當雍王的侍妾，就不知道雍王連你這種出身低下的都要，真是不挑！”

“你住口！”青鸞看不下去，倒豎著柳眉呵斥。

“我偏要說！蘇吟霜，你生來就是庶女，一輩子都是下人！我生來便是嫡女，未來的六皇子妃，你可以繼續給雍王暖牀啊，我卻高高在上，是皇子正妃，未來的太子妃，蘇吟霜，這就是命！你註定一輩子不得翻身——”“住口！”

輕盈拍案而起，再也忍不下去，論心計，蘇吟荷對她望塵莫及，論容貌，蘇吟荷更是低她一等——可是，蘇吟荷說的沒錯，她錯失了選擇出身的機會，睜開眼便是這個身體，這個身份。

她不氣蘇吟荷侮辱她，也不氣蘇吟荷低看她，她氣的，是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