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不要，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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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她大喝，“從今以後，我永遠不會再退半步，你也永遠不要幻想我會讓出這個身體，蘇吟霜，你膽怯、愚笨、連殺死自己母親的兇手都不敢反抗，你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上。”

少女被她強橫的氣場嚇得淚流不止，連話也不敢說。

目色沉沉，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出這個身體，絕不！”

絕不！

絕不！

絕不——

“嘩啦。”

空間在她面前像碎掉的玻璃，四分五裂，輕盈一怔，而後便看見腳下踩著無邊無際的紫籮。

這裡……又是那裡？

突然，她心中一動，喊道：“千襲！是千襲對不對！”

紫籮無風而搖曳，輕盈站在花海之中，舉目四望。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腳下的紫花，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是，是夢境，還是幻境……

千襲！

她能感覺到，是千襲！

千襲不說話……是在等她的回答嗎……

曾經，她許下承諾，下一世要給他幸福，可下一世，她真的會捨棄夕夜而選擇千襲嗎。

當初的問題，此刻已經有了答案。

緩緩的屈膝，她跪坐在紫籮花海中，舉目看著四周白茫茫的霧氣，“千襲，我知道是你，你在等我，要帶我回去對不對？千襲，我不能和你走，這一世，下一世，我都不會離開他。”

“千年後，當我再變成蘇輕盈，我還是會選擇來到他的世界……千襲，我愛他，很愛他。我許你的來生，不能兌現了……千襲，你我宿世的約定，就此作罷，我對你不起，無論將來我爲違背諾言遭受什麼懲罰，都無怨無悔。”

“千襲，請你原諒我……”她慢慢地，慢慢地閉上眼，感覺到周遭排山倒海的絕望感。

腳下的花海寸寸飛灰，如同他的情愛、他的等待。

千年後，冷千襲、蘇輕盈，有緣無份。

千年前，君楚泱、蘇吟霜，有份無緣。

這千年的輪迴，千年的時光，錯過的，終究還是錯過了。

桃萼如雪，片片落下。

結束這段痛徹心扉的愛——那一年，花飛京城，她一身嫁裳，嫣然巧笑……

從此，碧落黃泉，永不相見。

【……】

輕盈蹙了蹙眉，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眸。

盈入眼底的是繡工精緻的牀帷，她立刻鬆了口氣——幸好，還在古代。

手臂正想移動，卻發現無法動彈，轉眼一看，牀畔坐著君夕夜。

他正睡著，單指握拳，撐著下頷，另一手抓著自己的手指。

他是累極了吧，不然她醒了，他都還不知道——她昏睡多久了，爲什麼君夕夜下巴都是鬍渣，眼下青黑一片？

小心翼翼支起自己的身體，儘量不移動手臂，輕盈怕吵醒了他。

等輕盈靠在牀頭坐好，發現他還保持著這種姿勢睡著。

抿著脣兒，輕盈單手抓過牀裡面的被單，慢慢搭在他肩上。

“真的累慘你了……”

而後，她癡癡看著他的臉，一刻都不捨得動。

窗外的月色濃重，房裡的燈火暈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