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情看著水清瀾，心裡有微酸的刺痛——他在絕望嗎？

在他眼中，她看不見一點希望，滿滿的，都是痛苦。

該痛的人應該是她吧，可爲什麼他的樣子，好像比她還難過呢？

輕盈看了看葉無情，又看了看水清瀾，一個念頭在心裡升起，卻又在下一秒被撲滅。

不行——

不能用這個辦法。

會害了皇兄的！

葉無情一個人中毒已經夠了，皇兄沒必要陪她一起死啊！

但。

如果皇兄知道她可以隱瞞，恐怕會恨死了她吧……

水清瀾緩緩擡頭，將葉無情拉到身邊，低頭看她，柔聲道：“沒關係，情兒，我會陪著你，就算死，我也會陪著你的。”

“不要。”葉無情搖搖頭，她面容冷漠，話語卻急躁起來：“我不要你陪！你活著，你要好好活著。”

他還有大好的江山，怎麼能和她一起死。

她不要他死。

“活著有時候會是一種痛苦。”他淡淡一笑，落寞而決絕：“相思纏綿，這名字真好……你若死了，便是相思無盡，而後，有事痛苦纏綿。我承受不了，所以，我不會獨自活著。”

不會……獨自活著嗎？

皇兄……

你大約，是愛上了葉無情。

因爲愛，所以甘願生死與共嗎？

輕盈看著相擁的一對男女，突然下定決心，“有一個辦法。”

“什麼！”水清瀾立刻擡頭，她說有辦法，有辦法救情兒！

“有一個辦法可以壓制毒性。”輕盈對上水清瀾的眼，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相思纏綿並不算是一種毒，而是一種蠱，它寄生在宿主的體內，無法排解。每到月圓之夜，蠱毒發作，人會痛不欲生。它不會立刻要了中毒者的命，而是無數次毒發，慢慢消耗人的生命，最後會痛苦而死。”

“你的武功很高，內力也很深厚，能比尋常人活的時間久一些，當然，也痛苦很多。因爲蠱毒發作起來，一次比一次更甚。想接解除蠱毒幾乎是不可能的，有一個辦法，可以壓制毒性。”輕盈看了看葉無情。

她猶豫片刻，再與水清瀾對視後，道：“只要找一個同樣有深厚內力的男子，讓他也中這種毒，每到月圓夜就放血一碗，中了相思纏綿的女子喝了這碗血，可以壓下躁動的蟲蠱。女體屬陰，男體屬陽，彼此血脈相交，就能平息相思纏綿的毒性。”

“好，我服毒！”沒有猶豫，水清瀾立刻開口。

“皇兄，你要知道，如果你中了毒，會和葉無情一樣……就算不用再受毒發的痛苦，可蠱蟲還是真實存在的，它會不停消磨你的生命——也許十年、也許五年……你會死的！”輕盈頹然垂落肩膀，這就是她不願意告訴他的原因。

“十年、五年……”水清瀾喃喃自語，突然笑了起來：“不用，對我來說，哪怕只有一年都無怨無悔。我不想看著情兒痛苦，爲了情兒，我甘願服毒。”

“不行！不要！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