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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借力(上)

徐令宜正和太夫人說著什麼,看見謹哥兒進來,笑道:“正說你呢!”

謹哥兒一愣,心砰砰亂跳起來:“說我?我說我什麼呢?”“年前到處都是置辦年貨、返鄉過的人,到了年後,又到處是上京述職的。到處都是人。人一多,就容易生事。”徐令宜笑道,“我看你這些日子不如好好待在家裡,一來是陪陪我和你母親,二來把龐師傅教給你的那套什麼拳好好練練,說是最適合近身打鬥了。”

父親的態度和藹可親,笑容溫和寬厚,可不知道爲什麼,謹哥兒的心跳得更快了。

“是嗎?”他笑著徐令宜,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笑的要自然,父親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徐令宜就笑了笑,轉身和太夫人起進宮朝見的事:“皇后娘娘這兩天就會下懿旨免了您的朝見,大年初一你也可以好好歇歇了。”太夫人瞇瞇地點頭。

過了兩天,宮裡果然傳了懿旨,不僅免了太夫人的大年初一的朝見,還讓謹哥兒進宮一趟。

徐令宜把永平侯府幾個身手最好的都派給了謹哥兒:“快去快回!遇到什麼人,只當沒看見就行了!”

又是一句若有所指的話。

謹哥兒不敢多說,唯唯應喏。

徐令宜大笑:“今天可真是老實!”

然後沒等謹哥兒迴應。笑著起身出了門。

謹哥兒不由抹了抹汗,想著等會要進宮,忙收斂了心緒,認真思忖著等回進宮後該怎樣說話的事來。

徐令宜歪在書房的醉翁椅上等謹哥兒回來。

謹哥兒一回來就去見了徐令宜:“……是大公主要見我。商量初四蹴鞠的事。”

“沒有說其他的嗎?”徐令宜笑吟吟地望著他。

“沒有。”謹哥兒忙道,“大公主想贏了比賽。”

徐令宜不以爲意地“哦”了一聲,說了句“快去給你母親和祖母問個安,她們都擔心著你呢!”

就這樣完了!

謹哥兒準備了好多的話偏偏徐令宜一句也不問,好比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有點悶悶不樂出了書房,在垂花門靠遇到了徐嗣諭。

徐嗣諭笑著和他打招呼:“六弟回來了?進宮還好吧?”一副偶遇的樣子。

謹哥兒精神一振,笑道:“挺好的!

二哥這是去了哪裡?”一面說,兩人一面並肩往回去。

“怎樣了?”徐嗣諭低聲道,“大公主同意讓雍王幫著選駙馬的事沒有?”

他最關心這個。

“同意了。”謹哥兒悄聲道,“不僅如此.大公主聽了那個郎中侄兒的事,氣得不行還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太子殿下。還說與此讓雍王幫忙還不如讓太子殿下幫忙。”

“什麼?”徐嗣諭急起來“這可不行!雍王插手那是關心胞妹,可要是太子殿下插手,皇上多心起來,就有拉攏朝臣的嫌疑。”說著,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吶吶道,“都怪我沒有早點囑咐你,現在找誰去給太子殿下遞個音呢!”

“二哥不用著急。”謹哥兒見了嘻嘻笑起來“大公主看似橫衝直撞的,動起腦筋來也是十分厲害的——她纔沒準備直接跟太子殿下說,她要去跟太子妃說!”

徐嗣諭不由長吁了口氣。

謹哥兒笑道:“大公主還說了,如果陳家就這樣嚥下這口氣就算了。要是陳家真的要告御狀,到時候她會求皇后娘娘出面的。”

徐嗣諭此時才放下心來。

皇后娘娘溺愛孃家的侄兒,就算是沒有道理,你們又能怎樣,過了幾天,徐府開始打賞過年的紅包,貼大紅的窗花,年味越來越濃。

有位自稱是“漕運總督”陳伯之同科的好友、翰林院學士古言的拜訪徐令宜。

徐令宜當時正和幾位大掌櫃說話,聞言頭也沒擡:“我和陳伯之不熟悉。問他什麼事,留下名帖就是。”

白總管猶豫了一下,還是恭敬地應“是”,到待客的花廳回來。

其中有一個大掌櫃就委婉地:“我們在德州的米倉,做的是漕運的生活。這位漕運總督我也有幸見過見面,倒是個十分豪爽的人。”

徐令宜的話地回來十分直爽:“不知道有多少人說自己是某某的某某人,我們徐家的生意這麼多,我要是人人都見上一面,就什麼事也不用幹了!”說著,笑呵呵地望了幾位掌櫃一眼,“如果陳伯之真有什麼事,他不會自己來會我?可見這個叫古言的不過是藉著陳伯之打秋風的。我生平最不喜歡這種人,不見也罷!”

這話不知怎樣,很快就傳了出去。

古言氣得在家裡躺了好幾天。

謹哥兒、徐嗣諭等人聽了目瞪口呆,特別是徐嗣諭。在他的印象裡,父親很顧大面,就算古言是個打秋風的人,也不可能就這樣直接打臉的……難怪父親已經知道了謹哥兒和陳吉的矛盾……如果是這樣,父親這樣行事,又不免讓人覺得有些護犢的味道……好像也不是父親的行事作派!

他在心裡磨琢著,徐嗣勤、徐嗣儉拜訪 。徐嗣諭很吃驚,把兩人迎到了書房。

徐嗣儉走到書房門口看見他年幼時新手植下的銀杏樹,停足觀看了一會才進了屋。

徐嗣勤和徐嗣諭已經說上了話。

“我聽儉哥兒說,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在傳,說謹哥兒把漕運總督陳伯之的兒子打癱在了牀。”他神色有些著急,“怎麼會傳出這樣的話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那漕運總督是可是皇上的寵臣。前些日子還恩蔭了他的獨子爲都指揮僉事!”“是啊!”剛踏進書房門的徐嗣儉沒等徐嗣諄開口,沉聲道,“這件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覺得要跟四叔提一提纔好。”

有些話是誰也不能說的。

徐嗣諭在心時苦笑,卻驚訝地道:“前兩天六弟和一個外地來的登徒子打了一架,救下了一對賣唱的父女,難道那個登徒子就是陳伯之的兒子?”

“啊!還有這樣的事!”徐嗣儉一聽來了勁,高聲叫了丫鬟,“快去把六少爺請來說我們有事找他。”徐嗣勤看著直搖頭:“你這高興起來就越俎代庖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啊?”

“這不是在二哥家嗎?”徐嗣儉笑道,“我在外面可是守規矩很。”

大家說笑了一會,謹哥兒來了,又問起當時的情況,徐嗣諭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看著時候不早,去給太夫人和十一娘、五夫人問了安,兄弟幾個在謹哥兒那裡用了午膳,徐嗣勤和徐嗣儉打道回府,謹哥兒和徐嗣諭說了快一個時辰的話纔回自己的屋。沒幾天,關於漕運總督的兒子、新封都指揮僉事在大街上調戲賣唱的,被路見不平的永平侯六公子、新封的孝陵衛都指揮使給打了的事開始傳得沸揚揚起來,就是餘怡清也驚動了跑來問是怎麼一回來?

“只是這麼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知道!”徐令宜在小書房見了餘怡清,“陳家也沒有什麼人來和我說什麼。

我看,多半是傳聞。就算真有此事,我們做長輩的怎麼好意思插手小輩的事!”然後笑道,“你這幾年專司江南的河道辛苦了。難得我們聚聚,我讓十一娘整桌酒席我們邊喝酒邊聊聊天,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就別管它了。”

餘怡清想著自他到工部侍郎後,和徐令宜的確很少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了。笑著應了,喝得酪酌大醉,回去的時候是小廝架到馬車上的。

他前腳剛走,後腳方冀過來了。

“我聽說都察院的有人寫摺子彈劾侯爺,說侯爺教子無方,幼子徐嗣謹在燕京橫行霸道,連皇上新封的都指揮僉事都敢打,膽大包天,氣焰囂張,請皇上懲戒侯爺和徐嗣謹。”

徐嗣諭臉色微變。

他知道,這已經不是他能擺平的事了。

徐嗣諭帶著方翼去見了徐令宜。

“……事情不辯不明。”給方翼道過謝,徐令宜笑道,“辯一辯,總是有好處的。”

聽口氣,是要和對方到皇上面前說叼說叼了!

方翼放下心來,和徐令宜說了些閒話這才告辭。

沒幾天,彈劾徐令宜和謹哥兒的奏摺越來越多,徐令宜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方翼不由暗暗著急,問徐嗣諭:“知道侯爺到底有什麼打算嗎?”

徐嗣諭搖頭:“我幾次想和父親說說,都被父親的話打斷了。”他也有些苦惱,“也不知道父親是怎樣安排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好問了。

方翼只得回府,靜觀事態的變化。

有人說皇上聽了震怒,要奪了徐令宜的鐵券;也有人說,皇上說快過年了,有什麼事,等年後再說;還有人說,皇上要處置徐令宜和兒子,結果軍中將領紛紛上書爲徐令宜求情,皇上很爲難,決定不再追究這件事……話終於傳到了十一孃的耳朵裡。“謹哥兒真的把人給打了?”她狐疑地問徐令宜,“或者是有人想陷侯爺於不義?”

“陳伯之好歹是朝廷三品大員,又是皇上的寵臣,要是我們謹哥兒真把人打了,還不要跑到我們家要討個說法啊!”徐令宜笑道,“至於說陷我於不義?現在還沒有什麼證據,要仔細地調查才知道。”

十一娘擔心起來:“要不要我進宮去探探皇后娘娘的口氣。”

“不用了!”徐令宜笑道,“這個時候進宮,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好好地過我們的年就是了。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又笑著捧了她的臉,大拇指撫著她的眼角,“你昨天不是說女人操心容易老嗎?你看,你臉角都有細紋了。”“真的!”十一娘立刻找了把靶鏡走到外面的屋檐下看。

陽光下,什麼都看不來了!

她知道又被徐令宜調侃了。

不由笑起來。

剛纔的鬱悶一掃而空。

715章 借力(中)

“這朝廷內外,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呢!”徐令宜拉了十一孃的手,“我們切不可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就慌起來。這一慌,就容易出錯。一出錯,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一抓住把柄,不是我們做的也成了我們做的。”他說著,笑起來,“我們以靜制動,任它東南西北風,自可屹立不動。”

十一娘嫁進永平侯府這麼多年了,一樁事接著一樁事,每樁都看似很小,最後都釀成了不大不小的風波,關於謹哥兒的事,她理所當然地把它住政治的高度去靠。再聽徐令宜這麼一說,她的著重點就放在了廟堂之事上。

“任它東南西北風,”她不由笑著調侃徐令宜,“侯爺真的什麼也不動嗎?”眼睛一閃一閃地望著,顯得很活潑。徐令宜大笑:“反正,別人看著我什麼也沒有幹就是了!”這纔是徐令宜!

十一抿了嘴笑。

徐令宜就交待她:“你這幾天把謹哥兒看好了,別讓他出去。這話既然出自謹哥兒的身上,我怕有人打他的主意。”

十一娘點頭,藉口去看望甘太夫人,把謹哥兒帶在了身邊。謹哥兒一開始還好,孃親和她的那些姊妹們說話的時候他靜悄悄地立在一旁就行了,可每個人都笑盈盈地拉著他的手問孃親他訂了親沒有,而且大部分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像餓了的人看著一盤點心似的,就讓他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我要在家裡蹴鞠。”當十一娘要帶他去十二姨那裡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公主說了的,要是我們輸,我就得圍著西苑跑一圈。我可不想跑!”

“十二姨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見到過你。”十一娘勸他,“每次見面前問起你。你封孝陵衛指揮使的時候,你十二姨父還特意送了賀禮來,我們正好趁著這機會給你十二姨道聲謝。你不去怎麼能行呢?”

“反正初三的時候能碰到,幹嘛年前還要去啊?”謹哥兒不以爲然地道,“到時候我再給十二姨道謝也不遲啊!”徐令宜的冷冷的目光瞅了過來,謹哥兒心中一凜,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變成了吶吶低語,“去就去,可給十二姨問過安後我們就回來,您別總是跟人家拉家常,而且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收的……”

“有你這樣跟孃親說話的嗎?”徐令宜沉了臉,“親戚間的走動都不耐煩起來,那你說說看,你耐煩幹什麼?”

謹哥兒覺得父親的不對,又覺得和父親解釋也解釋不清,說不定還提醒他父親,張羅著給他說門親事……“是我不對!”他給十一娘賠禮,語氣裡卻透著幾分委屈,“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好了,好了。”十一娘笑著上前攬了兒子的肩膀,對徐令宜道,“他不是不想陪我走親戚,他是怕別人見到他就問他訂了親沒有!”給謹哥兒解圍。

謹哥兒臉騰地一下緋紅。

徐令宜則是驚訝地挑了挑眉,然後笑道:“我們謹哥兒也長大了!”

謹哥兒臉更紅了,期期艾艾說了句“我去看看給十二姨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就一溜煙地跑了。

徐令宜和十一娘哈哈大笑。

門簾子突然一撩,謹哥兒探出頭來:“爹,娘,我不要媳婦。我要當嘉峪關的總兵!”說著,門簾一晃,謹哥兒又跑了。十一娘笑不可支。

徐令宜也道:“這混小子,娶媳婦就不能當嘉峪關總兵了?”還沒有等十一娘和謹哥兒從十二孃那裡回來,這件事就傳遍了。

太夫人聽了呵呵直笑:“我們家謹哥兒不小了,是說親的時候了。”然後在那裡和二夫人琢磨著,“………性子一定要好……模樣兒也不能太差,要不然,我們家謹哥兒太委屈了……娶妻娶德,妝奩什麼的都好說,但身家一定要清白……最好大個一、兩歲,這樣知道心疼人……”太夫人越說越興奮,恨不得這就給謹哥兒找個如意的,忙喊了杜媽媽,“十一娘一回來你就讓她到我這裡來,我要和她好好商量商量這件事。”

二夫人在一旁直笑:“快過年了,她的事也多。還是等過了初十再說吧!到時候各家都有燈會,正好可以先瞧瞧模樣。”“要等到過了初十啊!”太夫人很失望,“還有二十幾天呢!”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二夫人笑道,“要是找了個有脾氣的,可後悔都來不及了。女兒隨母親。母親賢德,這做女兒的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這不還有二十幾天嗎?我們把那些有賢名、又有適齡女兒的夫人都看一遍。到時候重點的看,也不至於眼花繚亂!”

“你這主意好!”太夫人聽著,立刻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喊脂紅磨墨,對二夫人道,“我們合計合計!”

謹哥兒的婚事哪有這麼簡單?

二夫人不過是陪著太夫人開開心罷了。

她笑著應是,執筆端坐在炕桌旁,順著太夫人的語氣和太夫人說著各家的根底……

彈劾徐令宜的奏摺皇上一律留中不發,都察院的人也看出門路來。有人覺得這不過是五十步笑十步,根本不值得到廟堂上去說的,此時很是不屑,旁觀都覺得無趣;有人覺得永平侯府對御史的彈劾不屑一顧的,此時覺得更不能輕易放過,奏摺的措詞越來越激烈;有人覺得要論飛揚跋扈,漕運總督比永平侯 有過之而不及,陳伯之完全是想借通河疏通之功、用永平侯做墊腳石樹立他剛烈行事作派,從威懾屬下,固執他在漕運說一不二的地位,索性也上奏摺,彈劾起陳伯之來;有人察顏觀色,揣摩上意,開始裝聾作啞;更有原來就是攪水的人,心中七上八下沒有了主張。

不管是怎樣一種情況,永和二十年在一片爆竹聲中如期而至。

方翼收回望著窗外皚皚白雪的目光,端起裝著女兒紅的甜白瓷海棠酒盅輕輕地啜了一口,濃香醇厚的味道讓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文明,我不得不說,你們家老爺子這一手真是高 明。”

文明是姜先生給徐嗣諭取的字。

徐嗣諭卻沒有方翼這麼樂觀:“只怕事情會集結在二月中旬——要是我沒有算錯的話,陳伯之人來燕京述職!”

方翼哈哈大笑起來:“所以我說,你們家老爺子——與其這個時候和都察院的浪費口舌,還不如等陳伯之來燕京之後再喊冤!”

徐嗣諭聽著忍俊不禁:“瞧你這語氣好像與都察院一點關係也沒有似的?”

方翼但笑不語。

徐嗣諭心中一動:“你要換地方了?”

方翼點了點頭然後笑道:“猜猜我去哪裡?”

徐嗣諭想了想笑道:“湖廣!”

方翼不由拍手:“文明算無遺漏!”

“你少和我打馬虎眼!”徐嗣諭笑道“去哪裡?”

“武昌府同知。”

“恭喜恭喜”徐嗣諭端了酒杯,“一步踏入從六品。”

“到底不是主宰一方的主官。”方翼雖然高興地,卻沒有志得意滿,“想要再住上升,沒有在州縣任父母官的經歷只怕有些難。關鍵的時候,你可要助我一臂之力!”把徐嗣諭當在朋友沒有和他客氣。

“那是自然。

”徐嗣諭也希望方翼走仕途通暢,“我這就給岳父寫信。”

“不是時候。”方翼笑道“等那邊有了空缺再說。”

“也好!”既然方翼有自己的打算,他配合就行了。徐嗣諭笑道,“到時候你知會我一聲就是。”

方翼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個名字:““…剛愎自用,是顆好棋子。”然後又說了一個名字,“疾惡如仇,也可以用一用。”

徐嗣諭拱手:“多謝方兄。”

“不謝,不謝!”方翼舉了舉杯,一飲而盡,談詩論詞,天色漸暗,這纔打道回府。

徐嗣諭瀨了口,立刻去了徐令宜那裡。

徐令宜和十一娘剛從順王那裡回來,徐令宜面色如常,喝了點酒的十一娘卻面如桃李。

父子倆到東梢間說話。

徐嗣諭轉達了方翼的話,徐令宜只是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神色顯得很平淡。徐嗣諭不免有些失望,行禮準備退下,走到門口,聽見父親喊他:“文明,你知道照顧弟弟,很 好!”

父親喊他的字……

徐嗣諭愣住,覺得眼角一酸,視線驟然間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他忙低下了頭:“我是哥哥,應該的。”行了揖禮,匆匆而去。

徐令宜坐在大書案後半晌無語。

回到內室,小兒子已經從宮裡回來了,正依在妻子的身邊說著悄悄話:“”…幾次都住那邊踢,還好我機靈,沒有硬接著,讓鞠砸到那傢伙的頭上。不過八皇子就倒黴了,大公主眼睛瞪得大大的,狠不得一口把他給吃了。那傢伙脾氣還不錯,被砸了也沒有生氣,人更是長得英俊,我看大公主臉紅紅地躲在我身後,說話也突然變得細聲細氣起來。肯定是看上了人家!”

十一娘摟了兒子:“你還知道這些?”

“我又不傻!”謹哥兒嘟呶著,看見父親走了進來,忙站了起來,“爹爹,您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出個聲,嚇我們一大跳!”

徐令宜微微點了點頭:“見到皇后娘娘了沒有?”

“見到了!”謹哥兒挨著十一娘坐下來,見父親的目光落在他的肩頭,忙挪了挪身子,和十一娘拉開了一個拳頭的距離,“還賞了我四個狀元及第的金元寶。讓我初六再進宮一趟。”

716 接力下

徐令宜和十一娘都有點意外。

“知道讓你進宮幹什麼嗎?…”十一娘關切地問兒子。

“說是要去西苑嬉冰。…”謹哥兒笑道,“還說讓我十二的進宮賞燈。

走得這樣近,是好還是壞呢?

十一娘朝徐令宜望去。

徐令宜已叮囑謹哥兒:“不要忘了禮數”。算是委婉地表示了贊同。

小孩子哪有不喜歡玩的,何況皇家行事威嚴、氣派,非尋常可比。謹哥兒當時聽著就心動了,只是想著父親這些日子拘著他,怕父親不高興,見父親很爽快地答應了,他滿臉喜悅:“爹爹放心,不該說的話我是一句也不會說的”

謹哥兒年紀雖小,但待人處事分寸把握的不錯。在這一點上,徐令宜是認可的。

他微微頜首。

謹哥兒又精神了幾分,和母親說著話:“……西苑很大的。嬉冰的湖比我們家還要大,站在湖邊一眼望去,到處晶瑩剔透,琉璃世界般。很漂亮的。”又道,“大公主說,今年宮裡的燈會在欽安殿前的御花園舉辦。內務府已奉命做了一千盞花燈。”

那次去保定,徐令宜一路給十一娘畫了風景畫,受父親的影響,謹哥去哪裡,也喜歡跟母親說說所見所聞。

十一娘微笑著聽著,第二天和阿金給謹哥兒準備了嬉冰穿的皮衣皮襖,初六一大早高高興興地送謹哥兒出了門。

謹哥兒回來就把十一娘拉到了一旁:“娘,原來那天被大公主的鞠砸中頭頂的人是長寧衛指揮僉的兒子王賢。”“你們怎麼知道的?”十一娘一直很關注大公主的婚事,希望她能找個品行敦厚的人。“他又怎麼會去了御huā園的?”

“他原在禁衛軍當差,奉了歐陽統領之命在欽安殿旁等賀公公。”謹哥兒笑道,“今天我們去嬉冰。又看見他了他今天在西苑大門口當值。”

十一娘想了想,遲疑道:“你們不會指了他給你們拉冰車吧?。”

皇子公主們在西苑嬉冰的時候,太監爲了偷懶,常常會指了在西苑當差的禁衛軍幫著拉冰車。

“娘,你可真行。這都被您給猜中了!。”謹哥兒笑嘻嘻地抱了母親的胳膊,“八皇子指了王賢。不過,我看著大公主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就把王賢支去給我們揮旗子。”比試溜冰的時候需要一個人在旁邊揮旗子示意起跑的時間,“誰知道大公主玩了一會就不玩了。我們整個下午都在重華宮的偏殿烤蠶豆吃。”很無聊的樣子。

十一娘忍俊不禁。

沒兩天,有兩個孝陵衛的來找謹哥兒玩。

“一個叫謝顏,一個叫衛遜。”琥珀悄聲道,“謝大人是永安公主的孫子。今年十八歲,衛大人是江都郡主的兒子,今年十六歲;和六少爺一起封的指揮使,聽那口氣,初六的時候也去了宮裡嬉冰。”又笑道”“兩位大人待人都很客氣,長得也斯斯文文的,還帶了八色禮盒做表禮。”

沒想到謹哥兒都有朋友上門了!

十一娘在心裡感慨了一番,吩咐琥珀:“他難得有朋友上來,不可失了禮數。你多往他那邊跑一跑。要吃什麼,喝什麼,讓廚房的只等做,銀子從我這裡出。。”

琥珀笑著應“是”,退了下去,不一會來稟:“夫人,你可晚了點!”

十一娘不解。

琥珀掩袖而笑:“我去的時候。看見回事處的一個管事在那裡吩咐六少爺身邊的幾個小廝,還說“讓廚房裡好行招待,銀子從侯爺那裡出。”

十一娘也笑起來。

晚上謹哥兒過來給問安。

“娘,衛遜約我明天去西郊賞梅!”他眼巴巴地望著十一娘,“我都沒敢答應別人!…”

“少在這裡給我裝可憐!”十一娘笑著擰了擰兒子的鼻子,“等你爹爹回來,我跟你爹爹說一聲。”

“什麼事要跟我說一聲!”說曹操,曹操就到。徐令宜抖著斗篷上的雪走了進來。

“爹爹!”謹哥兒像小狗似地圍著徐令宜說叨。“我有朋友約我出去玩,……實際上我也不想出去。可人家第一次相約,拒絕了總覺得不好……,不拒絕,又怕您生氣……猶豫了半天,只好委婉地說看看家裡有沒才什麼事……爹爹,謝顏和衛遜兩個人都挺不錯的,和我也和的來……”

令宜看著又好笑,又好氣,到底還是心疼這個兒子:“去可以,帶上護衛,而且不許丟下護衛自己亂跑。要是你做不到,以後就休想再出門了!”,“一定,一定。。”謹哥兒忙答應,又嘀咕道,“我什麼時候丟下護衛自己亂跑了?”

“護衛在茶樓裡喝茶,你跑去逛街。”徐令宜大有深意地看了謹哥兒一眼,“這算不算是丟下護衛自己亂跑呢?”,謹哥兒目瞪口呆。

徐令宜已道:“時候不早了,既然約了明天,就早點歇了,明天也好早出門。冬天白天短。”

謹哥兒哪裡還敢多說一句話,忙行禮退了下去,第二天乖乖坐了黑漆平頂齊頭的馬車,由三十幾個護口裡一層外一層的圍著去了碰頭的地方。謝顏和衛遜比他帶的人還多。謹哥兒鬆了口氣,一行人浩浩蕩蕩拖去了西山。

回到家裡,說過兩天要去西山跑馬。

十一娘很是意外:“大過年的,滴水成冰,跑什麼馬啊!等開了春,天氣暖和去,我們去西山踏青,豈不更好?”

“是朋友相約。”謹哥兒笑道,“已經答應了,不去不好!”

“朋友?”十一娘有些驚訝,“什麼朋友?叫什麼名字?怎麼認識的?都多大?家裡是做什麼的?”

謹哥兒直笑:“今天去城西賞梅時認識的,都比我大四、五歲,都在西山大營當差,有的是僉事,有的是同知。大家說得投緣,就約了明天一起去跑馬。”

十一娘一聽就有點不想兒子去。

西山大營是皇上的親衛。僉事、同知比一般的都指揮司的僉事、同知都要高一品。又只比謹哥兒大四、五歲,只怕都不是普通勳貴人家的子弟。

謹哥兒忙上前攬了十一孃的肩膀:“娘,我從燕京騎馬一路到嘉峪關,又從嘉峪關騎到燕京,還不是好好的。何況是和朋友在一起跑馬。圖的就是個熱鬧,爭強好勝的,不免讓人覺得厭煩。您就放心好了,我就是去給大家湊個興。”又道,“爹爹怕您擔心,說我去可以。得您同意。娘,您就讓我去吧!不然我言而無信的。傳出去了誰還和我做朋友啊!。”

十一娘是不想讓謹哥兒和西山大營的要走得太近。

“既然是新認識的朋友,你就多個心。”她道,“值得交的我們就交,不值得交的我們大面上過得去就行了。”又道,“謝顏和衛遜也去嗎?”,“不去!”謹哥兒笑道,“他們不會騎馬。不過,衛遜約了我和謝顏十一到他家賞雪。”

賞雪總比騎馬強。

十一娘笑著點頭。打趣兒子:“你應酬還挺多的啊!”

“那當然。。。謹哥兒挺了挺胸膛。“九皇子還約我去安惠王家做客。我覺得他總是陰沉沉的,沒答應。安惠王是皇上的第四個兒子。

“你見著安惠王了?”十一娘從來沒見過,“什麼時候見到的?。”

“初一隨父親去給皇上朝賀的時候。”。謹哥兒道,“他長得和太子殿下很像。不過,沒有太子殿下精神,看上去比太子殿下還要大兩、三歲的樣子。”母親子倆說著話,有小廝跑進來,“六少爺,六少爺,有個小公公找您。”

“小公公?”謹哥兒愕然,“這個時候?”

小廝點頭:“他說他是雍王府的,奉了九皇子來給六少爺送信。”

“娘,我去看看!”謹哥兒說著,跟著小廝匆匆去了外院,大約過了兩柱香的功夫。折了回來。

“九皇子找你幹什麼?”沒等兒子開口。十一娘已問。

謹哥兒撇了撇嘴:“他讓我跟皇后娘娘說說,請他和十一皇子到家裡來玩!”

“你怎麼說?”十一娘急急地道。

她擔心謹哥兒魯莽地答應了——徐令宜的身份太敏感了,邀請兩個年幼的皇子到家裡玩,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那裡琢磨。

“我跟那小太監說,誰不知道我爹爹是有名的循規蹈矩,不合規矩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他要是知道我請皇子到家裡來玩,還把我給把個半死啊!”謹哥兒道,“我明天去西山跑馬,後天去衛遜家賞雪。要是他們能偷偷溜出來,就跟我一起去,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

“好一句“不合規矩的事是絕對不做的”,十一娘笑盈盈地抱了兒子,把他好好地表揚了一番,這才道:“你這樣說,九皇子和十一皇子不會生氣吧?我看你去宮裡看花燈的時候,不如當著他們的面好好解釋解釋。”

“嗯!”謹哥兒笑著點頭,讓十一娘給他準備兩個和田玉的玩件,“他們兩個都喜歡和田玉,到時候送給他們,他們的氣也就消了。”

十一娘在庫裡給謹哥兒找合適的和田玉玩件,謹哥兒卻在外面痛痛快快地玩了兩天。在宮裡賞了花燈,又有那天一起跑馬認識的朋友在東大街臨街的酒樓訂了幾個雅間,約了謹哥兒十五去觀賞花燈,到了十七,春節的最後一天,遂平公主的附馬包了春熙樓的二樓,下了帖子請謹哥兒去玩。謹哥兒今天去這家,明天去那家,自己當然也要回請,跟徐令宜商量,借了十一娘金魚衚衕的宅子,請了燕京四大名角唱堂會。弄了個什麼“鵬鶯宴”。有人聽了想了更好的點子,嚷著過兩天也去他的別院做客……你來我往的,到了二月中旬還沒有消停不說,而且越演越烈,甚至有人用金箔塗在乳豬的身上做“黃金宴”,一席花費萬金,奢侈的讓人咋舌。

第五百二十八章 生隙(中)528第六百一十章喧闐(下)第六百五十九章 夏語(下)第四百九十九章 爭取(下)第六百八十二章 憨態(中)682第五百九十七章 寵愛(上)597第三百九十四章上香第六百三十六章 僵持(上)第五百五十四章 贏家(上)554第四百八十五章 齊聚(上)第五百零二章 選擇(下)第五百五十八章低頭(上)第三百八十八章鬧騰第五百二十二章 吃虧(中)522第六百八十四章 交替(上)684第五百四十章 舉業(中)540第四百七十一章 休養(上)第六百零五章 無措(下)第五百七十四章誤會(下)第五百六十七章 歡樂(上)567第五百七十四章誤會(下)第五百九十九章過正(上)第五百八十四章 飛揚(下)第六百二十一章 學業(上)621第六百九十章願望第四百六十三章 初生(中)第六百二十八章 成長(中)628第三百八十二章飛花第四百二十七章情義(上)第七百零一章 努力(下) 701第五百零五章糾結第五百七十四章誤會(下)第四百四十七章 回府(中)447第六百四十五章 親疏(上)第五百五十九章 低頭(中)559第六百九十七章 嚮往(中)【第六百六十三章 熱鬧(上)663第五百二十二章 吃虧(中)522第703章 鍛鍊(中)第四百三十一章 歧路(中)第三百九十一章遊玩第六百五十六章 冬蟲(下)第六百五十六章 冬蟲(下)第五百二十五章 抓週(中)525第三百八十六章青山第五百六十九章 歡樂(下)569第五百七十四章 誤會(下)574第六百七十二章 微動(上)672第四百四十三章 回府(上)第六百五十四章 冬蟲(上)第五百一十五章 新婦(上)第四百五十五章 漣漪(下)第六百二十九章 成長(下)第四百章過年第五百七十章 憐惜(上)570第四百一十四章 風起(下) 414第四百三十二章 歧路(下)第六百四十六章 親疏(中)第五百一十一章 居家(下)511第699章 努力(上)【第五百五十九章 低頭(中)559第五百三十六章 禮成(上)第748章 驚訝(中)第六百五十二章 飄落(中)第五百九十三章 滿月(下)593第四百八十一章 兄弟(中)第四百一十九章 暗潮(中)第五百零六章 憂喜(上)第五百二十九章 生隙(下)529第五百二十二章 吃虧(中)522第四百四十四章 回府(中)第四百八十五章 齊聚(上)第五百五十八章低頭(上)第四百九十七章 爭取(上)第五百一十六章 新婦(中)516第四百八十七章 齊聚(下)第五百三十三章 事成(上)533第707章 方向(下)第五百三十章 勸解(上)530第四百九十五章 惴惴(中)第六百七十九章 行走(中)679第五百零六章 憂喜(上)第五百章選擇第三百八十五章青山第六百三十三章 道歉(上)633第六百七十六章 沮喪(中)676第五百四十二章 說話第五百六十八章 歡樂(中)568第五百八十八章 于歸(上)588第五百五十四章 贏家(上)554第三百八十二章飛花第六百四十三章 安靜(中)網第四百一十二章 風起(上) 412第五百三十二章 勸解(下)532第六百零一章過正(中)第五百八十四章 飛揚(下)第五百零八章 憂喜(下)第六百四十八章 未雨(上)第五百五十七章 謀職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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