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你可以的
顧辭笑著睨了她一眼：“你就這麼激動？”
“當然激動了。”江清月十分誠實地點頭，“話說引蠱的時候可以圍觀嗎？我想看看那種特別毒的噬心蠱到底是被怎麼引出來的。”
“一般是不可以的，但是你若是想看的話，我可以和花仙說一說。”
江清月眼睛一亮：“感謝你爲我爭取的旁觀席位。”
顧辭再次哼笑一聲：“場面比較血腥，你別後悔。”
“沒事，我就喜歡血腥的。”
也是，這樣才符合她江清月的特質。
晚上，江清楓過來了，和江清月一道用膳。
“這幾天你都在忙什麼？連你的人都見不到。”江清月看著他問。
江清楓面無表情地回答：“沒什麼，就是在京城裡邊四處走走轉轉，找點兒事做。”
江清月看了一眼他變得粗糙的手，還有手上莫名多出來的道道傷痕，不禁眉頭一皺：“找事情做？你這是去搬磚了？”
江清楓沒有回答，只是扒拉米飯的動作更快了。
吃完飯之後，江清楓一刻也沒有多停留，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倒是繡兒過來，賊兮兮地對著江清月道：“小姐，在少爺院子裡伺候的香杏說少爺每天晚上都很晚回來，然後就沐浴自己洗衣服，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很多時候回來之後身上都髒兮兮的。”
“這樣？”
繡兒連連點頭：“香杏是這麼說的，少爺不讓她們進自己的房間伺候，她們也沒有辦法。別說沐浴的時候了，就連少爺的衣服也都是自己洗的，她們真的沒辦法接近。”
江清月不禁想到了她將江清楓從清河帶回來的時候，他身上並沒有帶什麼東西。
後來他跑回來再回來，也是身無長物。
按照江清楓的性子，肯定是覺得住在她這裡白吃白喝不好意思了，纔會出去找事情做。
想到這了，江清月不禁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有的時候，這弟弟太懂事也不太好。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說罷，江清月直接去了江清楓的院子裡。
她敲了敲門，半晌江清楓纔過來開門。
他已經換了一套衣服，身上是純白色的中衣，頭髮溼淋淋的，還在滴水。
“你怎麼過來了？”他問。
“來看看你。”江清月朝著他身後伸著脖子一張望，看見了還沒收拾起來的浴桶以及旁邊地板上堆著的髒衣服。
“我剛纔是開玩笑的，但是你不會被我說中了吧？難道你真的去搬磚了？”
她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江清楓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他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但是還是如實道：“城西有護人家蓋房子，我去幫忙了。我力氣大，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江清月無語了一瞬：“你練出來的一身本事，就是用在這個上邊的？”
“暫時用這個過渡一下，以後找到更好的事情再換。”江清楓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語調上的起伏，“不然手頭上總是沒事情做，我覺得很不自在。”
在這一瞬間，江清月反省了自己一下下。
把江清楓帶回來，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規律，沒有考慮到地面面俱到，是她疏忽了。
“有點兒冷。”江清月說，“讓我進去坐坐？”
江清楓讓開了身子，讓她進來。
江清月走到桌邊坐下，一抹桌子上的茶水，透心涼。
她將茶水拿到爐子邊，爐子也是熄的。她喚了香杏進來，讓她把炭火拿過來。
“這大冬天的，你連個爐子都不燒？”江清月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你這日子過得怎麼這麼稀碎？”
“房間就是用來晚上睡一覺的而已，將就將就就過去了。”江清楓說，“況且我也不覺得冷，我習慣了。”
以前在清河的時候，冬天他們的房間也沒有這種叫做爐子的東西。
那時候侯爺說飽暖思欲，一直凍著有利於他們保持清醒。在低溫的環境中他們不會睡得太過安逸踏實，所以一旦有什麼突然變故，他們也可以立刻應對。
十幾年的日子都是這麼過的，江清楓是真的早就習慣了。
畢竟是自己弟弟，聽他這麼說，江清月不心疼是假的。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你滿腦子都是你們侯爺，都是崔家。現在開始，你要心裡想著你自己。”江清月嘆了口氣，“日子是你自己的，你要好好過。你還年輕，你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你要知道享受你的人生。”
江清楓抿了一下脣，有些僵硬地回答：“我知道了。”
“先前我和父親討論過你的問題。你身手不錯，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不如……去參軍。”
江清楓一愣，皺著眉頭看著她：“參軍？”
“是，現在盛天和上齊對峙，一直都沒有開戰是因爲盛天的水師還沒有訓練好。如若我所料不錯的話，明明年夏日一定會打起來。上齊是盛天淮南王叛亂所立之國，盛天定要平了他們纔好。亂世造英雄，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
江清楓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恍惚。
說真的，他之前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
“沙場征戰、建功立業，是很多熱血男兒的心頭好。”
“但是……我雖然有些身手，但是排兵佈陣、行軍打仗之類的一竅不通。”江清楓罕見地開始對自我表示了懷疑，“我怕我做不來。”
“不會就學啊，沒有誰是天生就會的。我之前和父親說過，讓你從底層做起。至於你將來能爬到什麼位置上，看你自己的能力。放心，雖然你是父親的兒子，但是在這種事情上你沒有特權。你和其它的士兵一樣，機會都是一樣的。”
江清楓沒有立刻回答，氣氛開始變得沉默。
半晌，他才又問：“如果我答應的話，是不是就能和崔氏反賊對上了？”
“是，現在在和崔氏反賊對峙的是秦燃將軍。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將你送到秦燃將軍麾下……”
“好！”江清楓直接打斷了江清月的話，斬釘截鐵，“我願意去。”
他答應得這般乾脆，讓江清月有些意外。
但是轉而一想，便又想明白了到底是因爲什麼。
“現在的清河王是崔茖，當初的侯爺暴斃就是他做的！雖然侯爺最後視我爲叛徒對我趕盡殺絕，但是侯爺十幾年的教養之恩我永誌不忘。我要除了崔茖這個謀殺族兄的小人，以告侯爺的在天之靈。這樣，我欠侯爺的，也就算是還清了。”
果然，還是因爲崔荇。
雖然崔荇已經身死良久，但是江清楓真的沒有一刻忘記過他。
“好，明日我便著人送你去。”江清月拍了拍江清楓的肩膀，“爲生民立命，爲萬世開太平，你可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