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聰明絕頂
小九一把拽住了江清月，在她耳邊小聲道：“月姐姐，那麼大的石頭，你怎麼搬得動啊？”
是，那些石頭是大，是沉，江清月度都不用試，也知道自己搬不動。
那棋仙姑娘彷彿知道了她們在想什麼，不由得嘻嘻一笑，再次提醒道：“姑娘，咱們可說好了，自己對弈就自己來，不能求別人幫忙的啊！”
一句話，堵死了江清月的路。
“你這不是爲難人嗎？”小九衝著她喊道，“你有那麼大的力氣，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嗎？你就是在存心刁難我們！”
“是啊，我就是在刁難你們啊。”棋仙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不刁難的話，怎麼讓你們知難而退呢？你們以爲我師傅是那麼好出山的嗎？”
小九轉頭看向了江清楓，一臉焦急：“木頭哥，這可怎麼辦啊！”
“棋仙姑娘，是在下有要事請尊師幫忙。”顧辭道，“不關我身邊這位姑娘的事，您若是有什麼要求的話，直接衝著我來便好。”
“那不行。”棋仙搖搖頭，“既然你們是一起的，那當然是不管我點誰都行啊。你們若是不想和我對弈的話，現在就回去吧，就算你們到了我師傅那裡，她老人家也不會理會你的。”
小九嘟著嘴巴，小聲嘟噥了一句：“這位姐姐怎麼也不通融一下呢？”
棋仙咧嘴一笑：“小.妹妹，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可以通融的事情？既然是有事相求別人，那就要拿出誠意來，是不是？”
良久，江清月才輕笑一聲道：“好，那我便獻醜了。”
棋仙眼睛一亮，給江清月做了個“請”的手勢。
十幾束目光全都落在了江清月身上，大家都很好奇，她是在說大話，還是她真的能搬動那石頭。
江清月也沒著急，反而又問了一句：“我聽說棋仙姑娘的棋藝乃是世間一絕，不管怎樣怪異的棋局都見到過。”
棋仙揚了揚下顎：“那是自然。”
“再問姑娘，我們對弈，是不是就爲了比個輸贏？”
“是。如果你贏了，我便當我這一關你過了，不再阻攔你們去找家師。”這棋仙也很是爽快。
“那好，既然是要定輸贏，我們換個法子對弈。”
棋仙也來了興致：“什麼法子？”
“我下盲棋。”
棋仙眉頭一皺：“盲棋？”
“是，不瞞棋仙姑娘所言，您的那些石頭我搬不動，所以我願意退一步，我下盲棋。”江清月道，“我不看您的動作，我會通過您的腳步和聲音來辨別您落子的位置，我落子的地方會說出來，由他們給我把石頭放上去。全程，我都不會睜眼一次，您覺得這個條件如何？”
話落，江清月又加了一句：“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我有能贏棋仙姑娘的信心。”
江清月知道，前邊那幾句只會激起她的興趣，她不一定會答應。但是若是挑釁，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我研習棋藝這麼多年，還從未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棋仙大笑了兩聲，“好，本姑娘應你了。”
江清月又看了一眼這空闊的草地，才走到一邊，背對著坐下。
“可以開始了。”江清月說。
“慢著！”棋仙努努嘴，“爲了防止你偷看，本姑娘要把你的眼睛給蒙起來。”
江清月十分好說話地點點頭：“可以。”
棋仙從袖中掏出兩塊兒黑色的帕子，疊了疊，把江清月的眼睛蒙了起來。
她好像覺得還不夠，又拿出一塊兒，罩在江清月頭上。
“至於麼？”小九撇撇嘴，“我月姐姐不是那種偷看的小人！”
“至於！”棋仙拍了拍手，“我又不認識她，當然不相信她的人品，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手段。”
“既然姑娘方纔已經落子了，那該我了。”江清月道，“我落四、六。”
棋仙又去搬了一塊兒石頭，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一邊，輕輕放下。
“十三，十二。”
棋仙有些狐疑，一時間分不清江清月是真的聽清了記住了這些棋子，還是隻是在裝神弄鬼。
江清月每說出一個位置，江清楓就會過去，將石頭給她搬過去。
和棋仙相反的，江清楓的動作狂野而又粗暴，每次都恨不得用這石頭把地面砸出一個大窟窿來。
十幾個回合過去，江清月落的每一個位置，都是不重複的。
棋仙開始認真了起來，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棋盤上。
“七、十九。”江清月說罷，笑道，“棋仙姑娘，我吃了你三子。”
棋仙沒搭理她，又去搬石頭。
幾十個回合下來，一邊石碓處的石頭越來越少，草地上的越來越多。
棋仙已經站在了石頭上，只有這樣她才能縱觀全局。
江清月的棋和她如今的心情一樣，很急，步步緊逼，一絲喘.息的機會都不給這棋仙。
半晌，再次聽見了棋仙的腳步聲，江清月才道：“棋仙姑娘，那個位置，是我第二十一回吃了你子的位置，你不能落。”
然後棋仙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
“那個位置，我是第四十五回吃了你子的位置，你也不能落。”江清月的聲音再次響起。
棋仙不動了。
“你可以落在三、十七，也可以落在八、十五，這是你唯二可以選擇的位置。”
棋仙柳眉一豎：“下棋下棋，你琢磨你自己的就行，你琢磨我的幹嘛？”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江清月笑道，“姑娘請吧。”
這棋仙一點兒都不懷疑，江清月不光看穿了她的步數，連她接下來要怎麼走都看明白了。
俗話說，高手看百步，這的確是高手。
棋仙考慮了很久，才落子。
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直到江清月報出一個絲毫不起眼的位置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接下來她再落子，要麼就是被吃掉子的位置，要麼就是在給江清月搭橋，棋仙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落下一子。
江清月也沒催，就這麼耐心地等著。
“好吧。”棋仙“咚”的一聲將手裡舉著的石頭給扔了，“我認輸了。”
小九一愣，然後一陣歡呼，立刻跑過去將江清月眼睛上的黑布給摘了下來。
“你這哪裡學的這麼古怪的棋法？”棋仙問她，“我連見都沒見過。”
“是之前顧辭給了我一個棋譜孤本，我仔細研習了上邊的記載，然後自己琢磨的。”
棋仙轉頭看著顧辭，怒氣衝衝地道：“我找了好多年了，竟然被你得了！”
“我已經看完了，若是棋仙姑娘想要的話，我可以轉贈給你。”
棋仙猛地看向江清月：“真的假的，你這麼大方？”
“棋仙姑娘愛棋如癡，贈給你再合適不過了，就是我現在沒帶在身上，無法即刻送給你了。”
“那太好了！”棋仙直接道，“如果你真的答應送給我，我就讓我後邊兩位師妹不爲難你們了，直接放你們去見家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