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做出決定
衆人聞言皆驚，就連無相大師深如古井的老眼中，也快速閃過了一抹驚喜的神色。
“姑娘此言當真？”
“自然。”江清月勾脣一笑，然後有些神秘兮兮地道，“此書乃是梵文所著。”
“梵文？”這個詞明顯觸及到了所有人的知識盲區。
“對，我曾機緣巧合在一本古書上見到過記載，認識些許。”江清月清了清嗓子，吐出一串衆人聽都沒聽過的奇怪讀音。
無相大師走到江清月面前，臉色的喜色使他看起來彷彿年輕了十多歲，就連聲音也帶著顯而易見的欣喜：“姑娘可告訴老衲此爲何意？”
“自然。”江清月點點頭，“善男子，是大涅槃微妙經典亦復如，。能除一切衆生惡業四波羅夷五無間罪……”
江清月將自己前世看到過的《涅槃經》給背了一段出來。
從前身的記憶中，江清月可以知道，這個世界的佛法和她現代所接觸到的並不相同，所以她並不擔心會穿幫。
聽江清月唸了這麼幾句，無相大師連連感嘆：“是啊，是啊！這般奧義深妙，必然如此。”
江清月站起身，雙手將那本書交還給無相大師。
不料無相大師卻直接將那本書又給退了回來，懇切道：“姑娘可否將此譯本爲老衲寫出？老衲好拿回傾國寺，傳搜弟子。”
“當然可以，能爲大師和傾國寺略盡綿薄之力，是小女子的榮幸。”江清月將那破爛溜丟一本書放在了案幾上，思忖片刻，“我該什麼時候交還大師？”
“老衲還要爲聖上萬壽節祝禱，不如等萬壽節之日，姑娘進宮之時？”
“好。”江清月點頭。
無相大師笑得臉上的褶子橫紋更多了，可見是真的高興。
他轉身，小心翼翼地捧過那株廿苷草，放在了江清月案幾上：“按照約定，這株廿苷草便歸姑娘所有了！”
“多謝大師。”江清月掩飾住心底的狂喜，淡聲道，“我會另以五萬金，爲重建傾國寺略盡綿力。”
“姑娘有此善心，實在是我寺之福啊！”無相大師連連感嘆。
江清月坐下之後，近距離觀察著這株廿苷草。
果然神奇，雖然已經離了生長之地，卻不枯不敗，就連花瓣也沒有絲毫乾枯的跡象，當真是稀罕極了。
無數羨慕的眼神落在了江清月身上，使得她成爲了焦點中的焦點。
但是卻毫無辦法，人家能完成無相大師提出來的要求，雖然羨慕嫉妒，卻也只能這樣了。
不愧是護國將軍府教養出來的嫡長女，果然博聞強識才華橫溢。
“大家都不識得，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江香突然憤憤開口，恨不得將江清月給剝下一層皮，“萬一是你胡說八道呢？”
“雖然無人識得，但無相大師認可了我的話，證明我說的就是對的。”江清月直接懟了回去，然後語氣變得意味深長頗有深意，“莫不是你有胡言亂語編造謊言來騙取這株廿苷草的想法，卻一時半會沒有想好該怎麼編？”
“你血口噴人，我纔沒有！”
“那就閉上你的嘴。”江清月冷嗤一聲，“入了太子府那麼久，怎麼一點兒皇家風範都沒沾染？盡學會了些小家子氣！”
有人聞言，已經憋不出笑出了聲。
在這個嫡庶尊卑甚是分明的時代，江香這種庶女出身，地位一直不高，又聽到江清月如此說，便更對她多了幾分輕蔑與鄙夷。
“丟人丟夠了麼？”
猛然聽到燕稷來了這麼一句，江香一個激靈，頓時白了臉，灰溜溜道了聲“是”。
廿苷草有主，這屆尋寶大會也算是結束了。
從上午一直進行到了華燈初上，江清月伸了個懶腰，時間真是長啊。
她讓無相大師找人給將廿苷草給她包了起來，畢竟這種脆弱的小玩意，她可怕自己一個不留神給傷著了。
歌舞昇平，美味佳餚也都端了出來，看樣子還有的熱鬧。
但是江清月卻沒有在這裡繼續相聚的心思，她現在只想趕緊將趙祥的命給搶回來。
她抱著盒子，腳步輕快地出了藏香閣，直接向著醫館而去。
這個時代沒有宵禁這個規矩，所以夜市也很是熱鬧。
她挑了條近路，是個小巷子，冷白色的月光反射著房頂的落雪，即使沒有燈，也不覺得暗。
七拐八拐，前邊便是巷子和主街的交匯口了，一個人卻突然從房頂上翻了下來，落在了江清月面前。
冷色調月光的映照下，景寧的神情很冷。
她長得很可愛，也很愛笑，但是如今這般懷抱長劍凌冽凜然，倒讓江清月覺得有些違和。
“怎麼？”江清月問。
“我要廿苷草。”景寧直接伸出了手。
“我要去救人。”江清月身子一轉，景寧直接拔出了長劍，橫在了江清月脖頸處。
江清月冷眼看著她：“看在你家世子的面子上，我不會殺你，你也不要惹我。”
“若不是屬實無奈，我也不會如此。”景寧狠狠一咬嘴脣，“請縣主交出廿苷草，好讓屬下拿去奉於世子。”
見江清月沒說話，景寧又道：“縣主你可知，那本書上的東西，我家世子是識得的！但是他卻佯裝不知，就是不想和縣主你搶！凡是你想要的東西，我家世子寧願自己受委屈，也絕對不和你爭！但是縣主，屬下卻不能見世子每次都是這般痛苦，將來更有折壽之險！所以還請縣主，明白屬下，體諒世子！”
景寧說著，“哐當”一聲扔了長劍，“噗通”一聲跪在了江清月跟前。
“縣主，屬下此生，除卻世子之外，再沒有跪過旁人！如今給您跪下，求您念在世子對您多次相助的份兒上，不要棄世子於不顧！”景寧此般說著，淚如雨下。
手中的盒子好像更重了，重到江清月的手都有些拿不住。
她緊緊扣著盒子的指尖泛白，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複雜無比，口間像是吞了蛇膽一般，連帶著梗得喉頭都發苦。
“對不起。”江清月扔下三個字，擡步便走。
景寧立刻擡手一拽，卻只聞“嗤啦”一聲，將江清月的裙襬給扯下來一塊兒。
到了醫館門口，便見一婦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嚎啕大哭：“大夫，我求您救救我兒子吧！他才十五歲啊！他還要從軍，還要建功立業，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啊！”
這婦人的哭聲像是魔咒一般，縈繞在江清月耳邊，也將她的腳步釘在了醫館門口，怎麼都擡不起來。
她握著手中的錦盒，望了望醫館，又看了看武威王府的方向，一陣恍然。
倏然，她菱脣緊抿，清明的眼神變得堅定，做出了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