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都是真的?”王守仁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別提多嚴肅了。陳衛風看到他吃驚的樣子,也不跟他開玩笑,鄭重的點頭。
剛纔那幾個人肯定是衝著陳衛風來的,如果王守仁還要跟著自己的話,難保不會被害。剛纔那人不就以劉九兒相要挾嗎,而且還不知道他們是誰,自己這隨時都能被找麻煩啊。想到這裡,陳衛風就有些不淡定了,這日子該怎麼過啊,總不能每次都躲到天上去吧。萬一突然從背後跳出來,或者一根飛針殺過來,那不分分鐘就死翹翹了。
所以說清楚對大家都好,但是陳衛風說完,安靜下來後,發現氣氛有點兒不對。
首先是二狗,這小子傻乎乎的,一臉聽天書的樣子,下巴張的大大的,都快掉到桌面上了。
阿允呢,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跟剛剛生吞了一整個雞蛋,現在還卡在喉嚨裡似的。
王守仁呢,噫?他這是什麼表情,嘴脣上揚,兩眼放光,就差就哈喇子了。哥們兒我可是個男的!
“你們這都是什麼反應啊~”陳衛風一臉嫌棄的樣子,把屁股往後挪了挪,坐得寬容點兒。
“衛風你說的可都是當真?”王守仁又確認了一遍。
這還能有假,看來他還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陳衛風當即把御風笛伸出來,往王守仁面前一橫。“你看看,這個還能有假?”
王守仁雙手去接笛子,可是看著笛子從手中穿過,似乎那笛子就是虛無的,並沒有實體。只是能看的見,根本抓不住,只有陳衛風能拿住。
見王守仁連抓了幾次都拿不住,陳衛風也奇了怪了,二狗和阿允也都要試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然後他們就更是像怪物一樣的看著陳衛風。
“別這樣看我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陳衛風無奈的把笛子放到桌子上,然後就看到笛子一點點隨風消逝。大家正在驚異這一幕時,陳衛風一摸手腕,那笛子就在手腕上。
“這等寶物,聞所未聞,衛風能得到此物,也必定是因緣際會,好生運用纔是”王守仁鼓勵他說,“不知衛風今後有何打算?”
陳衛風的打算,還真沒有,他現在只等著夢醒,然後回去問校長。校長是一切的根源,他肯定知道這些是怎麼回事。找到校長就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可唯一讓陳衛風擔心的是,這他媽什麼時候會醒啊,別是把自己給整進來出不去了,那就操 蛋了。
陳衛風把自己的打算跟王守仁那麼一說,王守仁也沉默了下來。
“適才你說有一首曲子,是用笛子演奏的。可否吹奏一遍,讓我聽聽。”王守仁問道。
“我還吹不出來,我纔開始學笛子”陳衛風實話實說,他向來喜歡實話實說,這樣最方便。心裡怎麼想的,手上就怎麼做,這樣總是不會錯的。
“原來如此,那這樣可好,今後我就教你吹笛子,助你早日吹奏出這首神曲。”王守仁提議。
這是個好事兒啊,回念一想。
“你不怕會牽連到你啊?那幫人隨時都會來的,萬一來了可不好對付。”
“哈哈哈哈,衛風不必憂心,有邪必有正。你不是說有一個銀甲天將嗎,想來暗中必定有神仙看護,無妨無妨”
兩人爭執了半天,王守仁就是要跟他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最後商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去跟劉家劉老爺請示一番,看看劉九兒多下落。陳衛風此時倒是有點擔心,不知道剛纔那些人是否還會再去找劉九兒的麻煩。趕緊找到她纔是。
四個人收拾收拾東西,將王守仁他們的行李都丟上來馬車,直奔劉府而去。劉府下人早就報了上來,劉老爺還是在內堂接見。聽陳衛風他們講明來因原委之後,沉吟片刻。當然,該說都說,不該說都一個字都不提,省得他們擔心。
劉老爺本就通情達理,這是他認定的事情比較執拗,但是隻要道理講得通,那他就願意聽。陳衛風在這一點上不擅長,倒是王守仁跟劉老爺勸說了一番,劉老爺才同意只讓他們自己去尋劉九兒,自己這邊就不派人過去了。但是還是牽出來了兩匹馬,和一些盤纏,交給陳衛風。再三叮囑一定要把劉九兒帶回來,他也答應,只要女兒還乖乖的嫁過去,劉老爺就不責罰她。劉夫人看陳衛風處事得體,與先前印象中反差太大,對陳衛風很是滿意了,對老爺對決定也並不反對。
一行人不敢久留,趁著時日尚早,就快快對上路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二狗就一直心煩著,這回去了該怎麼解釋呢。好事兒是哥哥如今神智清醒,孃親必定高興,壞事兒就是這一趟白跑了,新娘子沒接到,家裡的親戚可都在等著呢。陳衛風見二狗路上悶悶不樂,就問了一聲。
“這回去了之後,怎麼跟孃親交代啊,他可是擺好了酒宴等著咱們呢。”二狗一邊催著馬車,一邊跟旁邊的陳衛風說。
“這個啊,我還沒想好,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陳衛風催著馬懶懶的回答著。開玩笑說,“咱們家附近有沒有姑娘啊,要不咱們去借一個吧!”
“啥?借一個姑娘?人家怎麼肯借一個姑娘跟你成親呢?”二狗說道。
“怎麼就不行了,跟人家商量商量嘛。就送他們一匹馬,借一天,多劃算啊!哈哈哈”陳衛風一個人在那裡做著白日夢。看向王守仁,王守仁邊笑著邊搖頭。
“早就知道衛風不是一般人,想不到這想法也是稀奇古怪。不過,如果單按方法來看,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王守仁講到。
“哈,看吧,英雄所見略同,那這樣,待會兒快到家附近的時候,如果有村子,就去找找看,如果真能找到一個姑娘,就借去用一下,完事兒了完璧歸還,保證連指頭都不碰一下。”陳衛風越說越得意。
“那新娘衣服怎麼辦,你有了姑娘,也沒有結婚的禮服啊”阿允這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陳衛風正爲自己天才的想法得意的時候被他一瓢冷水給潑下來了。
“這倒是個難題。”王守仁也連聲應和到。
好嘛,本來只是開個玩笑到,結果大家還真當事兒給思考起來了。
大家笑得不亦樂乎,路上眼看著就快黑了。藉著這餘暉,大家都加緊著趕路,萬一天要是黑透了,那可就慘了,這山中又沒有路燈,月亮也還沒起來,路上那就寸步難行了。
“過了這個山頭就到了!”二狗開心喊道,“我記得這前面有一個村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要去嗎?
“去吧,免得白跑一趟,負了相親父老們的心意。”王守仁提議到。
那就去吧,陳衛風打頭陣,就衝著前面去了,進了村子,陳衛風和王守仁挨家挨戶的敲門,表明來意,村民看來的人是兩個小夥兒,而且文質彬彬,甚是有禮。所以耐心解釋著,可是尋了半天,都沒瞧見合適的姑娘,倒是有一個嬸嬸抽出自己當年的嫁妝中的紅袍,說本來想留給自己女兒的,可是自己只有兩個兒子,沒有用上。
就想賣給陳衛風,可是這沒有姑娘,但要一套新娘衣服有什麼用呢。
突然靈機一動,一個想法頭頂一亮。
首先要聲明,陳衛風絕不是一個同性戀,雖然現代社會中各種基腐元素盛行,但身在山區支教,如此前衛的事情,他實在跟不上節奏。二者,陳衛風是個孝順的人,什麼事情都不想讓父母操心,能騙過去都就騙,騙不過去的,打死也不承認。而且很多時候單獨跟父母一起的時候,是可以好好說話的。但是要是涉及到他人到情緒,以及父母到顏面問題,該做到場面工作,一定不能給父母拖後腿。大概就是這樣。這個鋪墊就做到這裡了。
陳衛風慢慢到轉向了王守仁,兩眼放光的看著他。“守仁啊,你看我們倆都是熟人了,我就不跟你見外了。要不你來假扮新娘吧!”
“什麼?”先喊起來的是阿允,“我家公子一再幫扶與你,你不思感恩,竟還如此羞辱我家公子,真是豈有此理!”
“好啦好啦好啦,一邊兒涼快去啊”陳衛風壓根就沒打算搭理。自己這精明的注意,絕對能矇混過關的。
“守仁你看啊,現在天已經快黑,晚上家裡肯定黑燈瞎火燈,回去之後一堆親朋好友等著。等吃過酒宴之後,我們就去跟我母親攤牌,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跟他講一遍。她是不是生氣我不知道,但是她肯定也得接受啊。這裡面沒有一件不是完整都好事兒,就是小小都委屈你一下。幫我個忙嘛,別死腦筋”陳衛風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還覺得自己說的蠻在理的,也知道有沒有說服下王守仁。
王守仁也不說話,揹著手轉身就走了。阿允以爲公子生氣啦。對著陳衛風“哼!”的一聲,就跟著王守仁離開了。
“哥,這個要求實在太離譜了,人家不答應也是情有可原的。”二狗對陳衛風說著。轉身也要走。
“回來!”陳衛風對二狗說道,二狗一愣“幹嘛?”
“付錢!”
陳衛風用劉老爺給的盤纏,把那身衣服從那嬸嬸手裡買了過來。就在王守仁轉身的一瞬間,他那中預知感又閃現了出來,他能感覺到故事的發展脈絡。能清晰的感受到王守仁剛纔轉身一瞬間的情緒。王守仁並不是拒絕了,而是選擇了沉默,他不會樂意去開這種荒唐的玩笑,但是陳衛風說得在理,對於這種毫無損傷的事情來說。做了,不過是一次玩笑;不做,就顯得小肚雞腸。王守仁還是豁達的,所以他選擇沉默。
其實人是很奇怪的,往往人類自稱是理性的動物,但是對於理性分析方面往往過於笨拙。但是對於情緒方面的處理去要快速得多,幾乎都不用經過大腦就迅速都反應出來了,所以剛剛那一瞬間,王守仁都情緒背陳衛風捕捉到了,猜到了他的意思,就決定把衣服拿下來。順便拿了一些梳妝的簡易用品,畢竟農村裡的東西都比較簡陋。
趁著著一點點餘暉,王守仁在車前換著衣服,陳衛風和二狗跑去找村裡嬸嬸要一些梳子和鏡子之類。
阿允嘟著嘴,幫著王守仁穿戴,“公子,你爲何要如此相助與李公子,如此荒唐的事情,要是讓老爺知道了,又要關你禁閉了。”
“哈哈哈,人生在世,難得逍遙。若事事都以他人的評價來行事,那什麼事情纔是你真正所想的呢。我只是一心想要助人,人需要我喬裝打扮一下,我就裝扮一回。只要我無所謂,於我來說,還有什麼損害呢。但對於衛風來講,卻能顧全家裡的體面,何樂而不爲呢。”
阿允明顯聽不懂王守仁的話,依然嘟著嘴皺著眉。知道公子已經拿定注意,不會在乎這個了,就隨他吧。
等陳衛風帶著一應物件幫著王守仁收拾妥當之後,天色也黑了,也看不清王守仁的樣子了。
“挺好!”陳衛風喊道,“看不見就好,這就誰都看不出來了。走,回家啦!”
多了一匹馬,阿允牽著。王守仁坐進馬車裡,摸著月色就往家裡趕。走了一會就看到前面的火光了。
原來孃親見這麼完了還沒有回來,怕是在路上耽誤了,這路上又黑,就讓人到路邊遠遠到來接應來了。
“回來啦!回來啦!”一行人走近村子,就聽到有人喊道,然後敲鑼打鼓聲緊隨其後,村裡的人都出來迎接,陳衛風騎著馬走在最前面,然後是二狗趕著馬車,後面就是阿允帶著馬。
“孃親!”陳衛風遠遠的就看見了孃親出來了,忙下馬迎了上去。這個應該不是他的孃親,可是自己的情感中,卻對她及其對熟悉。難道是大柱還活在自己對體內嗎?陳衛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反正他只是感覺到了,對這種感覺又不排斥。所以趕緊下馬迎上去了。
待走到孃親跟前時,孃親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陳衛風衝著她笑著,孃親臉上竟然流下了淚,然後就抱著陳衛風哭了起來。旁邊的人羣中他是一個都不認識,哦,那個二姨,在旁邊扶著。身邊敲鑼打鼓的聲音,小孩子跑上跑下的。相親們熟悉的都難以接受,平日裡傻呵呵的陳衛風,結婚的當天居然好了。絕對是有神明保佑 啊。村子裡的小姑娘們都朝著馬車裡面張望,想看看馬車裡的新娘。
安慰好了母親之後,衆人涌進了陳衛風家都院子,搞笑的事情就要從這裡說起了。
“快去,快去,把你媳婦兒抱進門來。”孃親跟陳衛風說。
“啊?!”陳衛風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孃親,“一定要抱嗎?不抱不行嗎?”
陳衛風想死的心都有了,千算萬算,沒算到結個婚這麼麻煩啊,怎麼還要抱啊,王守仁已經幫了這個忙了。算了,只能坑他坑到底了。
再看看馬車,阿允相侍衛一樣守在馬車旁。
“守仁啊,待會兒要帶你進去,你配合著點兒啊,一會兒就完事兒了。”陳衛風沒有細說,都這一步了,也別顧及那麼多情緒了,早點兒弄完早收工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大伯充當的司儀,終於是走到這一步了,就等最後一句了。“送入洞房。”
不是不願意描述其中細節,陳衛風故意跳過了其中的段落。實在是狠狠的坑了王守仁一把,這個忙幫得,實在是沒話說了。就比如要抱著新娘進門這一步,陳衛風沒抱動啊,後來直接改背的啦,這樣也輕鬆一點。然後又是交杯酒,又是拜堂。雖然才認識一天,但是感覺關係還是很鐵的,所以也不是特別扭。
拜堂送進去。總算完事兒啦。
陳衛風知道今天還有事兒要交代,所以基本沒怎麼喝酒,加上大家以爲他大病初癒的緣故,也都沒有拼命勸酒,又躲過一劫了。不過最難的一節應該是接下來的事情啦。
等到客人七七八八走完之後,就該跟孃親攤牌啦。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嘛。
時候已經不早了,陳衛風不能喝酒,但是孃親今天高興,雙喜臨門,雖然其實只有一喜。她還不知道媳婦兒是個假的。所以她喝的有點兒多,等陳衛風把她請出來的時候,明顯已經感覺她有些醉意了,拉著陳衛風不鬆手。
“好了孃親,好啦,好啦”陳衛風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坐好了。“二狗,來,把孃親扶好了”二狗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兒了,所以特別配合,乖乖的站到孃親背後去了。
請出了新娘子。好戲就要開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