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蘿心頭一愣,便知他是生了氣以爲她捉弄他,小步走上前去,低著頭不敢看人,剛走到臺階上,龍翊已經走下來一把將她撈進自己的懷中,坐回了寶座上。
沈嘉蘿被他圈進懷中,腦袋靠著龍翊寬厚的胸膛,紅了臉面。下頭幾個宮女倒也知趣,紛紛低頭無聲只作未聞未見。劉四喜則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望著大門口,像個雕塑一般。
龍翊抱著沈嘉蘿,伸手撥著她的下頜,瞧著她額頭的疤痕,溫聲道:“好看!”
沈嘉蘿張著小嘴,墨藍水眸望著龍翊湊近的臉面,臉上被他的呼吸擾的癢癢的,羞澀張口道:“癢……”
龍翊最愛看的當是沈嘉蘿撒嬌傻楞的模樣,心頭一悸,低頭照著懷中小人兒粉嫩唏合的小嘴覆了上去。
入口溫軟馨香,沈嘉蘿渾身一震,卻沒有推開他。龍翊第一次毫無阻攔的吻上去,直覺心頭的憐惜愛意又增加了許多,滿足的嘗著日思夜想的軟糯,將沈嘉蘿又摟緊了一些。
寶座上春色蔓延,底下的宮女們卻都低頭無聲退避,生怕饒了二人的迤儷溫馨。
沈嘉蘿被龍翊吻著漸漸呼吸急促喘息不及,小手抵著他的胸前,口齒不清道:“難受……”
龍翊親了個飽,小腹升騰起來一陣燥熱,呼吸沉重的鬆開口中的香舌,望著沈嘉蘿嘴上溼潤細絲,低低喚道:“蘿兒!”埋下頭又要接著攫取。
沈嘉蘿見他還要再親,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紅著臉道:“難受!”
龍翊無奈,只得聽話的將她揉進懷中,平息著呼吸,沉聲道:“嗯!”
沈嘉蘿靠著他的胸口,終於有時間瞧別的東西,看見下頭地上堆著的箱籠,好奇道:“那是什麼?”
龍翊抱著她,溫聲道:“賞你的!”
箱籠全用五色絲絛捆綁,沈嘉蘿不知道是什麼,聞言掙了掙龍翊的懷抱,裝作對東西好奇的樣子道:“我去看看!”
龍翊鬆開手,見她歡喜,勾了嘴角溫和道:“去吧!”
沈嘉蘿跑下玉階,立在殿中堆著的箱籠面前,龍翊已經跟在她後頭下來了,一伸手將她攬進懷中,沉聲道:“打開!”
方纔還裝作不在的宮女們立刻從四周走上前來,小心打開箱籠纔看清裡頭的東西。東西很多,從綢緞、首飾、珠寶到木偶娃娃樣樣俱全,竟然還有一隻雪白的小兔子也被裝在一隻籠中。沈嘉蘿心頭一喜,跑到小兔子面前,見它只顧著吃青草根本不理她也覺得有趣。
龍翊見她喜歡,溫聲道:“還有呢!”言畢自己走到一隻籠前解開絲絛,就見一隻顏色雪白的小貓睜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龍翊。龍翊一伸手將小貓拎起來遞給沈嘉蘿,沈嘉蘿小心接了水眸一彎,小聲道:“真可愛!”
龍翊見她抱著雪白一隻貓兒,覺得她也很可愛,摸摸她的小腦袋溫和道:
“真可愛!”
殿中的場面溫馨甜蜜,一旁的宮女們個個彎了嘴角。沈嘉蘿輕輕摸著小貓,小聲道:“你的媽媽呢?你怎麼這麼小?”
龍翊瞧著小貓大大的眼睛,又看看沈嘉蘿大大的眼睛,愈發覺得沈嘉蘿的眼睛大了。
未央宮
白綺琴被邵秀妍威脅一通,面上卻不見得有多不高興。春蘭看不出她的喜怒,恭敬的伺候她換衣裳,夏荷上前稟報道:“啓稟娘娘,陛下恢復了皇后的後位,現在正帶著皇后返回鳳藻宮呢!聽說賞賜了許多東西!”
這宮裡頭哪一個宮殿不是密切關注他人的消息,白綺琴聞言並未停頓,只是淡淡道:“陛下賞賜蘿兒也是應該的!”
夏荷忙退到一旁,春蘭放好披風,白綺琴開口道:“蘿兒重掌後宮,本宮該去祝賀的!”拿過春蘭的披風,復又出門。春蘭一愣,不知她是何意,明明方纔還說要去探望邵秀妍,這會怎麼又同意要去探望沈嘉蘿了。
主僕二人出門,雪花下的更緊,飄飄灑灑鋪滿天地,彷彿有人在無聲的操控這一切。白綺琴仰頭瞧著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溫聲道:“真是一個好天氣!”
裹著披風到了鳳藻宮,門口的龍輦宮人無數,白綺琴心頭閃過淡淡的失落,慢慢上了臺階,正要開口吩咐宮人通報,就聽裡頭傳來一聲熟悉的笑聲:“蘿兒長得像小貓!”然後是熟悉的甜膩聲音:“纔不是呢!你壞!”
白綺琴腳步一頓,溫和轉頭道:“替本宮通報!”
門口的宮女皆是屈膝躬身,未得到白綺琴的點頭不敢起身,春蘭輕輕拉了拉白綺琴的袖擺,白綺琴回過神來,這才驚覺方纔根本沒聽見宮女施禮之聲,她平靜著心緒,溫聲道:“都起來吧!”
宮女們起身,門口的宮女揚聲道:“琴妃娘娘求見!”看,不過一夜就成了求見!可見沈嘉蘿的身份變化多大,昨日她還是沐陽宮一個被衆人使喚羞辱的九等奴才,今日她就成了這偌大鳳藻宮的主人,成了整個璟宮的女主人,成了整個璟國的國母,母儀天下,慈澤四方。
白綺琴在門口微微的走神,裡頭傳來劉四喜拔尖的聲音:“宣--”
門簾被撩開,龍翊懷中攔著沈嘉蘿,低頭瞧著沈嘉蘿懷中的小白貓,面色是白綺琴從未見過的溫柔。沈嘉蘿轉過頭來,瞧見白綺琴的眼神,不自在的從龍翊懷中掙脫,輕聲道:“白姐姐……”
龍翊見懷中小東西跑了,長臂一伸又將人撈了回來,溫聲哄道:“不許跑!”
白綺琴足下一絆,險些跌倒,她忙穩住身子躬身道:“臣妾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
龍翊看她一眼,沉聲道:“平身吧!”
沈嘉蘿瞧見將她絆倒的箱籠,溫聲道:“白姐姐小心些!”白綺琴平日裡一絲不茍,禮數週全斷不會看不清腳下就邁步,今日卻
不知爲何被如此大的箱籠絆倒,實在難猜。沈嘉蘿心頭疑惑,面上卻未在多言。
白綺琴聞言也知道自己失禮了,忙躬身道:“臣妾謝娘娘關心,臣妾今日頭有些暈,想必是眼花了!”
龍翊看著她知書達理的溫婉模樣,溫聲道:“傳了太醫沒?既是病了,就在宮裡好好歇著吧!”
白綺琴溫柔笑道:“皇后重掌後宮,這樣的大喜事,臣妾怎能不來呢?陛下只顧著自己高興,也不許臣妾跟著高興麼?”
沈嘉蘿望著說話的二人,溫和道:“外頭可是下雪了,白姐姐身上好多雪花!”
白綺琴點點頭,含笑道:“確是下雪了,娘娘多穿些,仔細著涼!”
龍翊聞言忙拉著沈嘉蘿道:“那咱們進去暖著,小心帶進來的寒氣傷著你!”
白綺琴心頭一痛,望著被龍翊護在懷中的沈嘉蘿,低頭看著自己微微溼潤的披風,眼中一酸。恭敬的跟著進門,忍著心頭的酸味,不敢讓龍翊看出一絲來。
三人進了內殿,雙兒忙將手爐遞給沈嘉蘿,又把殿中金貎獸爐添了金絲碳撥熱一些。荷葉斟上茶盞,龍翊接過來擱在沈嘉蘿面前,白綺琴坐在對面手一抖險些沒接穩荷葉遞上來的茶盞。
荷葉忙跪地道:“娘娘恕罪!”
白綺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龍翊微微不悅道:“你今日是怎麼了?”
白綺琴忙起身躬身低頭道:“陛下恕罪,臣妾剛從風雪中來,手有些僵冷拿不穩!”
龍翊沉聲道:“坐吧!”雙兒忙另尋了個手爐添好碳遞給白綺琴,笑瞇瞇道:“娘娘暖暖手!”白綺琴瞧她一眼,見是不認識的宮女,心知龍翊又給沈嘉蘿配了貼心的婢女,心頭一陣酸苦。他不是說她是這後宮中最溫婉貼心的嗎?他不是說她的恬淡最是可人麼?爲什麼轉眼,他就寵幸了別人!他不是還爲了邵秀妍打沈嘉蘿嗎,怎麼轉眼,他就如此細心周到,溫言寵溺?他不是還任由沈嘉蘿別宮女打罵麼,怎麼轉眼他就變得這般體貼維護?他可知她的心有多痛?他可知她的心裡有多難受?心頭暗暗嘆息,面上卻溫聲含笑道:“有勞了!”雙兒含笑躬身退下,立在了一旁。
內殿中溫暖和睦,龍翊與沈嘉蘿溫聲說話,白綺琴見插不上話,溫聲開口道:“皇后重回鳳藻宮,臣妾也沒什麼送的,特地做了些從前皇后喜歡的點心!”
沈嘉蘿溫和道:“謝謝白姐姐!”
白綺琴微微一笑,吩咐荷葉去取食盒,食盒拿來,端出來幾盤糕點,沈嘉蘿瞧著綠豆糕彎了眼睛,龍翊知道她愛吃,用銀箸夾了一塊喂她,沈嘉蘿羞得低頭,龍翊愈發溫柔道:“蘿兒不吃,翊哥哥可就吃了……”
白綺琴越看越看不下去,卻仍舊面色平靜的坐了好一會,藉著身子不適告辭離去。春蘭等在門口,疑惑道:“娘娘,您的披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