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好的感覺上了心頭，她看向滿臉愁容的紅孩兒，又發覺白姐姐的臉色似乎比剛纔更差。
“半年之後那些丫頭都失去了神智，離開將軍府之後漸漸老去，然後一一死去。”
這些都是紅孩兒從小丫頭嘴裡聽來的，一旦被重罰，就會聽到孃親說要將她們送往將軍府。很多害怕的小丫頭得知要去將軍府，寧願連夜逃出蛇林，或則自願除去法力從頭修煉都不願意去將軍府當丫頭。
可見，那個地方是多麼地可怕，就像蛇林中的地獄，去了比死更恐怖。
白素痛苦地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一張俊美的身影，那身影旁邊是她年輕美貌時的容顏。
那時，他們一起在山間修煉，奔跑嬉戲，一起帶著可愛的妹妹在山間覓食。白天黑夜，他們膩在一起，一起看天空的星星，一起守候黎明的到來，那種相依偎的幸福到現在都在心中回味。
要不是……要不是那個可怕的夜，她的美麗生活依舊多麼地燦爛，她的幸福依舊那麼甜蜜。
“白姐姐，他並不一定是你要尋的那位。”肖遙看著白素痛苦的樣子，心裡也覺得很不是滋味。
一個可以陪伴一生的男人，如果是個可怕的惡魔，換成自己也無法接受，更何況在經歷那麼多後，以爲死去的他再次復活。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很好，可是夾雜著這樣的背景，卻又成了一種不堪入目的痛苦。
“那時他已經死了，他看我離去的那絲目光中充滿了痛苦和恨意，他的眼眶中滲出淚水……”白素抽噎著，看著不遠處的將軍，腦海裡浮現出他們分開的深情一幕。
紅孩兒雖然不懂來龍去脈，卻能從白素姐姐的語言中感受到那種痛苦，不忍看到白素姐姐的難過，他好心安慰道：“姐姐，妖界中很多東西都是無法解釋的，也許他真的死而復生。”
“白姐姐放心，肖遙一定幫你查個清楚。”肖遙緊緊握住白素的手，她不想看到一個脆弱的女子好不容易逃出魔窟，卻又再次被痛苦覆蓋。
“好吧！既然姐姐都說幫了，孩兒也盡力而爲就是。”紅孩兒相信姐姐願意幫忙地事情，一定不是壞事。
“謝謝！”
白素一手握住肖遙，一手握住紅孩兒胖嘟嘟的小手。希望這次是幸運之神的眷顧，如果真的是他，她一定要把那個單純的他再找回來。
凹地上，將軍聽到樸兒的苦苦哀求容顏大怒。一個耳光甩在樸兒臉上，他指著樸兒大聲說道：“你一個下等小妖有何資格向本將軍求情，來呀！給我帶下去，儀式繼續。”
樸兒摸著發疼的臉嗷嗷大哭，一臉乞求地看向結界中的小主子。如果小主子不出手相救，恐怕她的小命會再次命在旦夕。
紅孩兒想了想，用暗裡傳音的法力說道：“樸兒不必擔心，我們會一路跟著你去。”
聽小主子這麼一說，樸兒心裡又踏實下來。不過，爲了不讓其他小妖發現異樣，她依舊哭得死去活來，儘量讓自己進入角色。
黎明的雞叫聲傳來，旁邊的小妖們快手地取下夠量的血液擺放在祭壇上，並點燃了祭
壇上的紅燭。
三聲結束生命的尖叫過後，剩下的小妖全都被繩子緊緊地圈在一起。帶刀的那些妖男們不知從哪找來許多幹柴，用乾柴將小妖圍住，他們列隊般整齊地站在了一旁。
只見，將軍恭恭敬敬地拿著香朝四方行禮，嘴裡喃喃自語地念叨著，轉圈後，他居然將手上的香一半cha在祭壇上，另一半則cha在那些放血小妖的傷口上，看著血從傷口噴出，染紅了香的下半截。
“跪禮！”
站在祭壇邊上的妖男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
嘩啦啦，所有小妖同時跪在地上，朝著祭壇方向整齊地磕了三個響頭，並在同一時間手上出現一把匕首。一劃，手指冒出鮮血，他們訓練有素地將用鮮血在另一隻掌中畫出一道符咒。
哐啷！
匕首全部落地，他們集體將畫了符咒的手掌舉起。
“吸神！”妖男大聲地喊出第二個步驟。
將軍站上了祭壇，用腳底頂著燃燒的焚香，那雙充滿血絲的雙眸泛出強烈紅光，張臂呼吸，他張開雙臂，眼眸中射出一道紅光變成一堵紅牆。而，那些手掌中的符咒也同時發出紅光，與紅牆連接，小妖們像失了魂般兩眼無神起了身。
血紅一片下，只見將軍眼睛又是一亮，一道紅光射那些被圈在一起的階下囚，紅光變成火焰，順著乾柴熊熊燃燒。
手掌畫有符咒的小妖集體轉身，將手中的紅光同時射向階下囚。頓時，驚聲尖叫聲一片，淒涼地震撼著整片林子。那些活生生的生命在火中手舞足蹈，試圖尋找最後一絲存活的希望。
可惜，這是魔咒，咒語一旦說出就必須用生命來還願。以前如此，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坐立不安的樸兒與以往非常不同，眼巴巴地看著生命的結束，她冰冷的臉上居然留下了同情的淚水。
“燒吧！燒死一切罪孽！”
火焰燃燒後，將軍收回法力。看著生命狂舞后留下的痕跡，他臉上露出一絲邪笑。無意間，他看到樸兒同情的眼淚。
走到樸兒身邊，他一腳踢在她胸口，非常輕蔑地諷刺道：“冷血之妖也有同情之淚。”
樸兒哭得難受，臉上被擠壓地已經看不出形狀，嘴上卻依舊倔強地說道：“冷血之妖也都有心，只有無心之妖纔不會有淚。”
“無心！”
將軍冷冷地重複著這兩個字，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清純美麗的臉。
不！
他不能有情，不能！
又是一腳，他狠狠地踩在樸兒身上，並將目光移向不遠處躺在地上呼著大氣的男妖。
手一擡，他用力一抓，那妖男身體飛到身邊從半空砸在地上，爾後冷言問道：“你在迷失森林住了多久？”
剛被放了血的妖男全身無力，現在又被這麼一砸，連爬起來的慾望都沒有。緊張地看著那雙血紅的雙眸，他小聲地迴應道：“六百年。”
“在迷失深林可以生存六百年的小妖已經不簡單，又爲何到了這裡？”將軍看上去非常清楚迷失森林的狀況，看了一眼地上的妖男，也估
算是他的壽命與法力。
妖男臉上浮現出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表情，深深一聲嘆息，他還是老實地回話：“小妖自控力不夠，被那叫麗兒的妖女迷惑。沒想，沒想他居然還不完全是妖女。”
“哈哈哈！哈哈哈！”
將軍一聽狂然大笑，想來第一次見麗兒那妖女也差點被迷惑。幸好，幸好他心中有個發光的女神，她的光芒一直照耀著自己，不讓他被任何多餘的美色迷失。
知道麗兒的身份也是在不久之前，他無意穿過森林時碰上她現出原形脫皮。看到那兩個可怕的大腦袋，他纔想到蛇林一直以來的傳說。
而，他沒想到傳說並非每次都是虛的。
當證實麗兒身份的後，他也通過麗兒得到不少增強法力的野生草藥。故此，他也一直比較注意麗兒的一舉一動，偶爾也會偷偷爲她送上妖女和妖男。
“將軍取笑完了，是否可以放了小奴？”妖男還是對生命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他並不知道眼前的將軍比起黑山老妖有過之，而無不及。
“告訴我，黑山老妖的法力到了什麼程度？”將軍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話題轉向了黑山老妖。
“你認識老妖？”妖男沒有驚訝，而是平淡的那種問話。
將軍冷冷一哼，鄙視地給妖男一個不需你管的眼神，靜靜地等待著想知道的答案。
“小奴身份卑微，只聞老妖法力高強，卻從未見過。”
妖男顯得比較坦誠，可是，卻不知道這樣的坦誠連最後一絲活命的希望都被他給滅了。
將軍下手時並沒太多表情，妖男也沒用太多痛苦。一掌而下，妖男虛弱的身體就斷了氣。而，他則看著遠方，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現在腦海，他的嘴角又恢復了看不懂的笑。
“斷頭！”祭壇邊的妖男並未因將軍的舉動影響儀式的經行。
聲音一落，燃燒起的烈火在妖男們合上手掌的同時被熄滅，地面上橫七豎八地擺放著一具具被燒地乾枯已剩骨架的屍體。
所謂的斷頭已經不算殘忍，就是把這些已經沒有血肉的骷髏頭砍下，然後放入一個準備好的大鍋。聽到‘咯咯’的聲音後，那些骷髏頭被磨成了粉末。妖男們將這些骨灰裝進準備好的葫蘆。
肖遙很好奇，這些骨灰用來作甚？用手推了推旁邊的紅孩兒，卻換來紅孩兒冷冷的三個字：“不知道！”
肖遙失望地瞪大眼睛，本想繼續開口問些什麼，卻聽到一直沉默的白素開了聲：“頭骨是唯一可以保留小妖生前法力的地方，這些頭骨磨成的粉末可以放在煉丹爐裡焚燒，不僅能煉丹，還能增強丹藥的能量。”
“白姐姐好厲害，我怎麼從來沒聽孃親他們說過。”解開了心中的謎題，紅孩兒一臉崇拜地看向白素。
白素想到曾經看到的更可怕的一幕，嚥了咽口水不慌不慢地開口說道：“黑山老妖也曾用這樣的方法讓自己增強法力，迷失森林裡許多失蹤的小妖就是這樣被做了藥引。”
“真是殘忍的王八！”肖遙咬牙切齒地罵道，恨不得將那老東西給撕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