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想想覺得也是,要是認錯了,那麻煩可大了。老實地縮回身子,她憋了憋嘴繼續看下去。
將軍看了烈奔一眼,心中升起那麼一絲好奇,猶豫一陣開口問道:“那妖女是何來歷,居然能引得妖中浪子如此傾心?!?
“她是隻法力平庸的狐貍,卻也是另九霄和花雲天修瘋狂的女子。如家三姐妹都不及她的魅力,現在被花雲天修打入冷宮?!绷冶纪巴?,說到肖遙心中有不少的感慨。
花癡的豬!
肖遙看在眼裡,並未有一絲感動,嘴上還低聲咒罵。
“照你所說,她應該是天資聰慧,樣貌動人,否則也不會讓這麼多的重要妖物如此傾心。”將軍嘴角勾起一絲邪笑,估計是妖男都會對這樣的女子感興趣,更何況烈奔又在上面蒙了一層神秘面紗。
不過,他只限於一種好奇,絕不是普通妖男的那種被魅力所惑。
“姿色其實也只能算是不錯,不過她身上有種冥冥的魅力,非常吸引妖男的注意?!绷冶嘉⑽⒁恍?,他臉上的輪廓看上去更加俊美。
“是嗎?”將軍的語氣帶著質疑。
在妖界,妖女的容貌爲第一位,當她們脫胎換骨變成人形的時候,她們會去找一張最漂亮的畫,然後照著畫上的容顏變換。若不能一次成形,她們寧願承受第二次蛻變的痛苦,直到變成天仙般的容顏爲止。
不過,也有那麼少部分的妖女,因爲法力低低微,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也只能聽天由命。過了可以變換的時候,她們可以讓自己在妖界立足的方法就只能潛心修煉。
“等你見到她們就知道了?!绷冶家膊唤o將軍好臉色,憋了憋嘴兩手一抱胸,還有些生氣的模樣。
“她們?”將軍重複著後面兩個字,那還有一個妖女是誰?
“另一個是你的階下囚,至於從哪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好像不小心聽到她們談話,那女子是從迷失森林裡逃出來的。幸虧紅孩兒用法力幫忙,不然那女子的體質還不知道能頂多久呢!”烈奔想想好像紅孩兒也來了,可是未見那小子的影蹤。想著,他又補上了一句:“你可千萬別傷害那孩子,我答應他老爹好好保護他的?!?
“放心,那孩子也是我的小主子,只要在我的範圍內,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只是你說那女子從迷失森林逃出來?”眼神中流露出那絲被破滅的希望,將軍激動地站了起來。
聽到將軍提及這四個字,烈奔愣了一下。那女子的容貌,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是記憶實在太過模糊,他怎麼都想不起來。
“讓她們出來吧!”將軍耳朵一動,聽到牆外發出異樣的聲音。快手地從袖子裡飛出長袖,直線飛至牆外。
那袖子的速度如同一陣風,呼呼幾聲竄出了鏤空的強。本來肖遙蹲在前面,白素擔心她會受傷,一把將她扒開,自己被那長袖鎖住了脖子。
袖子的力氣很大,是白素無法掙扎開來的。如此,令她臉色發青,差點喘不過起來。
“白姐姐,白姐姐?!毙みb被嚇壞了,用力拉住長袖,讓長袖的力分散,不然姐姐那麼難受。
可惜,牆裡的將軍卻感覺到有股反抗之力,拽住袖子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讓肖遙不顧一切的大罵起來:“黑心的將軍,小心姑奶奶要了你的命!”
猖狂的呼叫聲讓烈奔一陣欣喜,等他跑出來去看的時候,發現肖遙正眼淚汪汪地用力去扯袖子。心口閃過一絲難受,他衝裡面的將軍大吼一聲:“喂!你趕緊
把袖子收了?!?
將軍透過鏤空的牆壁看了一眼,這才放鬆了力道。熟練的一個挽手,輕易地將袖子收了回來。而,當他收回袖子的時候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她嗎?
心如狂潮洶涌,他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白姐姐,白姐姐你好些沒?”肖遙心急地爲白素拍著後背,這樣應該可以舒服一點。
白素咳嗽了兩聲,當她擡頭的時候,正好對上將軍那炙熱的目光。於是,他們都沉默了,沉默地深情對望,望著各自眼眸中的那絲激動。
“白……”
肖遙看著白素出神的樣子,本想開口說些什麼。感覺到氣氛不對,她也順著目光看去。
真的是他?
他們的眼神讓她非常確定。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要製造這樣的浪漫場景,只見此時一陣大風吹過,白素臉上的輕紗忽然飛了起,露出一張蒼白的清秀小臉。
熟悉而渴望的容顏映入將軍眼簾,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立在原地。心裡反覆問著自己:這一切怎麼就像在做夢。
他曾無數次做著這樣的美夢,夢到一陣風吹走了她臉上的輕紗,露出那種美麗而清純的容顏。
激動,傷心,還有那種期盼已久的興奮。
淚水,沿著臉頰流淌而下。
白素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他爲何不走過來?
是因爲剛纔那個女子嗎?還是覺得她已經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他現在的將軍身份。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她將身子轉向了牆壁。
從抽咽到嗷嗷大哭,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肩膀,也找不到強壯的胸膛。將軍府的風很涼,涼到她全身都抽搐起來。
“笨蛋!還不過來!”
肖遙看在眼裡,惱怒地衝將軍大吼一聲。
將軍終於回過神來,激動的大步衝上前去。大手從白素後面抱住,他將頭埋在了她的肩膀上。那是等待已久的味道,他享受地閉上眼睛感受著她身體傳來的溫度。
“難怪覺得眼熟,我好像在他臥房裡看到過這女子的畫卷?!绷冶加檬謸沃掳?,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過於冷靜的重聚。
“還不識趣些?”肖遙給了烈奔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朝裡面的院子走去。
烈奔看了他們一眼,心裡多少有些對情愛的感動。不過,他現在只想跟在肖遙身後,哪怕只是條小尾巴,他都打心底快樂。
小尾巴?
看著肖遙的背影,才發現她的十條尾巴怎麼成了九條,要知道第十條尾巴對於狐貍的法力提升實在太重要了。追上前去,他打算問出個原因。
肖遙非常不自在的跑入院子,感覺到那絲冰冷有些刺骨。張望四周,除了一陣死氣沉沉外,她感覺不到任何生氣。在這樣的地方住下去,換成誰都會抓狂,必定都會覆上那種消極的心裡,連活下來都會猶豫一番。
“你的尾巴呢?”站在肖遙伸手,烈奔溫柔地問道。
“砍了?!毙みb很不爽地答道。
“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那尾巴對你有多重要?”礙於對肖遙的極度關心,烈奔一把將肖遙拉個轉身。
肖遙白了他一眼,甩開被拉住的手,很不友善地哼哼兩聲,從嘴裡噴出幾個字:“關你鳥事!”
“是!不關我的事?!绷冶悸犃?,臉上被陰霾佔據,他大聲地開口說道:“你的生死都與我無關,可是你不能拒絕我對你的愛。哪怕你根本一點都沒感覺,我依然愛你。我希
望你快樂,希望不受到傷害,更希望你可以將法力提高,至少在妖界不會受到蔑視,不會讓其他小妖欺負?!?
這樣的表白讓肖遙驚訝不已,傻愣愣地看著烈奔,讓她感覺站在眼前的九霄,他俊美了臉上露出溫柔的笑,令她有些失神。
“九霄!”
一個失態,她居然叫出了口。
烈奔真想找塊豆腐撞死,受傷地蹲下身子,他不知該如何去應對這奇怪的狐貍精。
肖遙回過神,眨眨可愛的大眼睛。忽然想到點什麼,轉身又衝出院子,留下受傷嚴重的烈奔還在想著要如何讓自己心裡舒服些。
烈奔心裡猶豫著,決定不能被如此打敗,鼓起勇氣他打算再次開口,擡頭才發現已經不見狐貍的身影。
院子外,白素正抱著將軍嗷嗷大哭。將軍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長髮,緊緊地抱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又消失不見。
“摘了面具吧!”
白素心疼地伸手撫摸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她知道這面具下的尊榮可能太過可怕。可是,她更不想他戴著面具活著?;钤谀欠N陰霾中,活在那種仇恨中。
“不!不!”
將軍激動地搖晃著腦袋,放開白素,他轉頭去。他眼神中總是瀰漫著傷心,傷心中有激動的淚水。
“取下就取下吧!白姐姐不想你這麼活著,你看看這將軍府,一片陰森,就像……就像地獄般。能在這樣的地方活著,活得也生不如死?!毙みb看出將軍的猶豫,非常不爽地大聲罵道。
“我認識的修遠向來心胸開闊,你不是修遠,你不是!”白素抹了抹淚水,難過之極的她起步就想拉著肖遙離開。
“不!我是!白素,你給我點時間,我無法去接受這種如同禽獸的面容。”將軍一把將她拉入懷裡,不管眼前還有看戲這目,霸道地親吻著她的雙脣。
乖乖!
原來妖界也可以有如此感動的場景,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們,肖遙心想白素找到了幸福,她也現在該是離開地時候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想看看面具下的一張臉。於是,她大聲地說道:“如果你敢面對就摘下面具?!?
將軍依舊猶豫著,看看面帶淚水的白素,又看看一臉鼓勵的淚奔,有些不情願地慢條斯理地摘下臉上的面具。
那是一張因爲腐爛而無法痊癒的臉,凹凸不平的肌膚就像被無數螞蟻鑽過。肖遙能想象到,那一刻他有多麼恐懼,在照鏡子的時候,他的內心是多麼地傷痛。捋了捋額前的頭髮,她吸了一口冷氣。
將軍忽然笑了,大手一揮,轉眼間原本陰冷的院子忽然百花盛開。剛纔那股陰森之氣,轉眼全無,一切像回到了春天的花園,陣陣香氣瀰漫著空氣,讓大家的心情頓時都好了起來。
“開花了!哈哈!白姐姐你看!這是將軍開的心花。”肖遙樂呵地張開雙臂,享受地在院子裡又蹦又跳,那感覺這地方就像自己家一樣。
白素也笑了,小鳥伊人般偎依在將軍懷裡,幸福在他們身邊擴散,讓這張畫卷顯得更加生動,美麗。
“你看這丫頭多開心,她就像個精靈,只要看到她就能笑出來。”能看到肖遙的笑,烈奔打心裡覺得高興。
只是,他一個不經意的眼神,看到一雙留著淚的雙眸,那是一張幾乎與白素一樣的臉。
不遠處,正是那個與白素相似的妖女,她眼汪汪地看著將軍幸福的相聚,臉上流露出一種祝福的豁達。轉身,她化成一道白煙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