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站在寒窟前看著,逼著自己將腦海中的雜念放空。想起最後一次感應到火龍的地方,迫不及待地往那奔去。
花雲天修把肖遙又抱進了寒窟,一進來,肖遙身體的熱量就降低。寒氣逼入骨頭,她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
“冷……好冷……”睜開眼睛,肖遙發現抱著自己的已經不是九霄,而是皺起眉頭的花雲天修。
九霄呢?
剛纔睜開眼睛明明就看到是九霄,他溫暖的胸膛,他溫柔地眼神,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道。
難道還是在做夢嗎?
不想面對現實的她再次閉上雙眼,聽到耳邊傳來花雲天修溫柔的呼喚聲:“遙遙,你醒了是嗎?”
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溫柔這兩個字也可以用在可惡的妖男身上,有些難以置信這聲音的來源,她好奇地再次睜開了眼。
這一次,花雲天修的臉很清楚地擺在眼前,他正用一種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而她,身體一個勁地哆嗦,牙齒打著架,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我知道這裡很冷,但是一出去,你就會全身血液沸騰,血管爆裂而死。”花雲天修溫柔地在她眼前說著,爲了能讓她暖和一點,他緊緊地抱著她,還快速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將她包裹起來。
“爲……爲……”肖遙記得在昏睡之前沒有受傷,也沒看到黑妖。難道是,黑妖走之前對自己下了毒手。
不!
應該不會的,那傢伙多少還有點良知。這幾天下來,她都睡得很好,沒理由就突然間血液沸騰。
誰給了她下了毒?
使勁地盯著花雲天修,她迫切地想從他嘴裡得到答案。
花雲天修被肖遙的目光看得更是自責,抓住她的一隻手,親吻著她的手背,他痛苦地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看好你,讓你被下了毒。”
哎……
真是不自嘆命苦都說不過去了,好不容易偷個懶做個美夢,居然還被那個該死的妖女下了毒。
下毒?
在花妖國境裡,除了她們應該不會再有誰想她那麼死吧?
如果是這樣,上次爲何不直接把她解決了,要來受這份罪。這是不是人常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一定會救你,就算將我身體的法力全夠給你,我都願意。”花雲天修真誠地懺悔著,他一時忘了,他身體也中了同樣的毒。現在沒有發作,並不帶表就不會發作。
一般點穴的方法的確是能讓毒性暫停蔓延,可是,這不是普通的毒。這毒不會突然要命,卻能讓你痛不欲生。這是用情和恨熬製的毒,是妖界中聞而喪膽的毒物。
遇熱,可讓血液沸騰,柔如萬千蟲子在身體亂竄,恨不得將自己撕裂,衝出皮囊中得到解脫。
遇冷,可讓血液冰寒,並從身體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冷熱交織,這股力量會毫無保留地衝破身體的穴道,讓寒氣全都滲入血液,然後到骨髓,瀰漫身體,最
後把心臟凍成塊石頭。
花雲天修這麼一折騰,身體的穴道也被自動解開。只因他的法力高強,平日又吃下不少靈藥,又身處寒窟中才不會察覺毒性的發作。
“呵呵呵!”肖遙傻傻地笑著,這樣的痛苦折磨一番,就算救活也已經殘了。
無力地伸手摸摸花雲天修的臉,她的手指放在他感性的雙脣上。此時,在她眼裡,他是多麼帥氣俊朗,就是個普通的男人,看著懷中的女人在做最後掙扎,臉上顯現出那種無奈的無能爲力。
“不!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的。”花雲天修用臉貼著她的臉,希望能用溫度讓她感覺到自己的真實。
肖遙還是傻笑著,漸漸地,她被冷得全身麻木,完全感覺不到花雲天修臉上的溫度。
好睏,好睏,困得就要睜不開眼睛。
閉上吧!
夢裡多好,可以看帥哥,又能找到回家的感覺。幹嘛要醒著面對著冰冷的寒窟,面對著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妖男。
一陣風拂過,她的臉上多了一層冰霜,冰霜覆蓋在眼睛上,她漸漸地再次進入了夢鄉。
“遙遙!遙遙你醒醒,醒醒!”
花雲天修想不到肖遙的身體居然弱到了這樣的程度,他們只是剛剛進來一會,她就因爲冰冷睡去。搖晃著她的身體,他在她耳邊大聲的叫著。
可惜,肖遙本來就是懶性動物,軟骨動物,靠在哪她都能睡得著。
雖然狐貍不會冬眠,但是做人的時候,她的每個冬天都是睡得最長的時候。如今,身體裡的毒也被冰寒封住,身體麻木之下,她自然又進入那種舒服的狀態。
花雲天修見叫喚無效,只能抱著肖遙又跑出山洞,讓陽光稍微給上一點溫暖,不然肯定會被冷死的。
可是,太陽光一照,她的身體又回到膨脹狀態,血管冒出,額頭出汗,只是一小會功夫不得不又將她抱回進去。
如此,爲了不讓肖遙的身體完全凍僵,他只能選擇這般來回地奔跑。這一進一出間,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回?
終於,花雲天修疲憊地無法再繼續。
而,此時,他身體裡的毒也開始發作。雖然在冰冷的寒窟裡,可是卻因爲剛纔的跑動,血液裡的熱量沒有減少。一股強大的熱量直衝腦門,讓還想繼續抱著肖遙跑出去的他身子往後一仰跌在地上,一下失去了知覺。
撒手,肖遙的身體‘撲通’一聲滾落深潭之中,在一片白霧下再也找不到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九霄從外面趕了回來,進入寒窟便看到一動不動地花雲天修躺在地上。
“表兄,表兄你是怎麼了?”小心翼翼地將花雲天修從地上扶起,他施展法術給表兄注入一道熱流。
感覺到一絲暖意,花雲天修身體裡的血液又開始沸騰,一股強大的力量衝入腦門,他忽然睜開了眼。
開口,他的第一句話說道:“情花……這是情花的毒。”
“情花的毒?”
九霄一聽,腦海裡就出來個妖女的身影。是心然,一定是心然。相信花妖國上下,除了她,沒有小妖可以練就這種情花。
這是愛恨糾纏的毒花,紅的花瓣,黑的花蕊,豔麗中帶著可怕的陰森。妖女的精血可以練就出花種,那種子種在土裡後,用鮮血澆灌就能開花。而,情花不僅需要妖女的精血,還需要一種天生的靈氣。這種靈氣不是低等小妖可以做到的,也不是花妖國的女妖可以做到的。
唯獨心然,這個從其他地方來的妖女。她的法力高深,因愛生恨,栽培出這種情花輕而易舉。
“你猜到是誰了?”花雲天修從九霄的眼睛裡看到了答案,也想到了是誰。
“恩!”九霄沉重地點點頭,看出表兄一定也中了這種毒。想起,今天碰到小梅的時候,小梅居然沒往窗邊看,又想起小梅的身影很是怪異。他心裡非常確定,下毒的肯定是心然。
將剛剛弄回來的丹藥塞兩顆進表兄嘴裡,相信以表兄的法力,丹藥的效果,藉助寒窟的寒氣,表兄身體裡的毒很快就能清除。
忽然,一種不祥的預感強烈地從頭上壓來。他四周掃了一眼,居然找不到肖遙的身影。
“她呢?怎麼不見了?”焦急地看著表兄,他吸了口很大的冷氣。
“遙遙……遙遙,不!剛纔我明明緊緊地抱著她。”花雲天修抓狂起來,扶著九霄從地上站起,踉蹌著身子大聲的叫喊著。
一眼掃過,地面上除了冰塊,根本看不到一個活物。事實告訴他,他又將肖遙弄丟了。
九霄看了一眼,心裡估計是表兄剛纔毒性發作,所以……
瘋狂地衝到深潭邊,他俯視著往下看,眼前除了白煙陣陣,就是一灘冒著寒氣的死水。
花雲天修也想到,肖遙一定剛纔自己昏迷的時候滾了下去。不假思索,他一個快步就想往寒潭下跳。
幸虧,九霄快手,一把就將他從潭邊拽了回來。
“你爲什麼要攔我?”花雲天修憤怒地想甩開九霄的手,卻被九霄點了身上的穴道。
“這潭誰都不知道有多深,如果遙遙真的掉下去,就算你跳下去也無法撈到她的屍……體。而且,你身上毒都沒解開,跳下去就別想再爬起來。”九霄激動地拽起表兄的衣領,將他拖到離深潭遠些的距離。
多年來,他從來沒像現在這般衝動地對待表兄。可是,他現在不得不激動,不得不抓狂。就算遙遙掉了下去,該跳下去的應該是自己。表兄身負花妖國使命,要是出了意外,可關係這整個花妖國安危。
“那又如何?我連自己喜歡的妖女都保護不了,我算什麼太子,算什麼妖男!你讓開,讓開!”
此刻的花雲天修哪裡聽得進去,用力地推開九霄。他顧不上身體的虛弱,衝著寒潭又邁出了一腳。
“給!等著,我會把她帶回來的。”九霄將剩下的丹藥塞進表兄手裡,閉上眼睛,手指一揮,輕而易舉地用法力將表兄甩出山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