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炷不以爲然地反駁小紅說:“你又沒有盡心去做,怎麼就可能知道不可能成功呢?”
小紅有些惱怒,沒有想到木炷這個小屁孩,竟然敢反駁自己,面帶慍色地教育木炷說:“雖說你在音律方面的成就已經算作是登堂入室,但是也不可以驕傲自滿,戒驕戒躁才能在修煉一途上終有所成。”
“小子無知,竟然膽敢冒犯了前輩,還望前輩不要見怪。”木炷感覺跟小紅這樣的人,沒有必要談什麼大道理,更加沒有必要解釋什麼,就順勢退了一步,就著小紅的意思誠懇地說道。
“看你也是聰明的人,再說我這麼大年紀了,要是再跟你一個小孩子鬥氣,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看在你對我有恩的份上,我給你準備了三份禮物,第一份你已經收到了,就是剛纔我給你用宣紙吹奏的‘萬鳥來朝’以及我給你講的那些話。”小紅非常喜愛木炷這個孩子,就趁勢順水推舟,想要在臨走之前送給木炷一些禮物。
木炷心中暗喜,心想沒有想到自己的壞心思居然辦成了好事情,嘴上卻謙遜地恭維小紅說:“小子怎敢妄自居功,前輩突破瓶頸,實乃是修爲積累所致,水到渠成而已。”
“你也不必太過謙遜,如果沒有你,恐怕要遇到這樣的契機還真的挺難。”說著,不等木炷再次拒絕,小紅就揮袖抖出一本黃色的小冊子,扔給了木炷。
一邊扔給木炷那個泛黃的小冊子,小紅一邊滿含期望地望著木炷說:“這是我當年學習洞簫時的一些心得體會,希望對你在洞簫方面的研究,能夠有所幫助。這就是我給你準備的第二件禮物,希望你不要埋沒了我的辜負。”
“謝謝前輩賞賜,小子一定窮盡心思,專心演習洞簫,定不會辜沒了前輩所託。”木炷躬身,聲音甚至有些虔誠地迴應說。
伸手抓接住了小冊子,木炷不免疑惑起第三件禮物是什麼來,神情猶疑,想問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在疑惑,我將要給你的第三件禮物是什麼?”小紅看著木炷一臉猶疑的神色,調侃似的說道。
“不瞞前輩,小子確實疑惑,這先前的兩份禮物,無一不讓小子我受益匪淺,不知道前輩的第三件禮物又會是什麼呢?”木炷不敢在有所欺瞞,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之後眼巴巴地等待著小紅的反應。
“這第三件禮物,與第一件禮物有些相似,並且還要藉助一個人的力量,才能夠送出。”小紅看到木炷一臉期待的神采,嬉笑嫣然地說。
“哦,不知道這第三件禮物到底是什麼,還需要藉助於他人之力,晚輩驚詫莫名,還希望前輩能夠明示。”木炷聽到小紅說的,驚異不已,不知道爲什麼還需人相助,便又疑惑地問小紅。
“小翠,出來吧,就當是爲姐姐我送行了。”沒有回答木炷的疑惑,小紅朝著繡牀前緊掩的簾幕喊
道。
木炷看到小紅對著緊掩的簾幕說話,若有所悟地向簾幕忘了過去,看到一個翠綠色身影從中竄了出來。
“姐姐,你真的要走啊,我可是真的捨不得你啊。”還沒有跑到小紅身邊,小翠就向小紅撒嬌道。
身穿翠綠衣服的女子只顧自己的任性蹦跳撒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給木炷帶來了多麼大的震撼。
木炷完全癡呆了,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面容清秀,姿色超絕,最主要的是活潑可愛,與小紅的沉著穩定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隨著小翠的跳躍跑蹦,香風四射,裙裾搖擺,真若是神仙妃子,妖嬈動人,又像是鄰家小妹,清純可愛。
“喂,小傢伙,就是你給紅姐姐帶來的修煉契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翠已經跑跳到木炷的身邊,俯身摸著木炷的頭頂笑問道。
木炷完全沒有料到小翠竟然會撫摸他的頭顱,一時竟是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回答小翠的詢問。
“姐姐,你看這個小屁孩呀,人小鬼大,竟是被我給迷住了,哈哈哈哈哈。”銀鈴似的笑聲漫天飛旋,小翠炫耀似的,跑到小紅身邊對小紅說道,哪裡有一丁點兒地顧忌木炷的感受。
“好了,別鬧了,我們開始吧。木炷,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第三件禮物,就是我和小翠共同創作的舞蹈——翠蓮紅荷。”小紅說完,已是躍身來到了房間中央的空地上,竟是轉起了身姿,跳起了舞來。
看到小紅已經舞動了身段,小翠也是不甘示弱,跳身來到場地中央,在小紅的周圍舞動了起來。
小紅幾乎就是在原地跳動,舞步緩和,身段展開的柔和而又緩慢。小翠則是圍著小紅急速的旋轉,舞步急促,身段展開的剛猛而又急促。雖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舞蹈出現在同一個場地中,但是竟給人一種相輔相成的錯覺,絲毫不顯得突兀。
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小紅和小翠的配合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木炷已經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了她們的舞蹈中,甚至連手中的那本泛黃的小冊子掉在了地上,都沒有感覺得到。
漸漸地,木炷發現他已經完全看不不到了小翠的面龐,展現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圈炫目的翠綠,如同荷葉般伸展著,生長著,甚至是在興奮地叫嚷著。與此同時,小紅的身段則彰顯的清清楚楚、毫光畢現,仿若靜止了一般,緩緩地扭動著,如同一個花骨朵,含苞待放,嬌羞可人。
木炷的眼前仿若出現了一池秋水,秋水中央一朵蓮荷正在以眼睛可見的速度生長,最後慢慢地結出了一個花骨朵。蓮葉隨風飄搖,激盪起了層層圈圈的水波,花骨朵迎風慢展,吸引了蜻蜓駐腳。
小翠驀然變幻了身姿,層層翠色在小紅的周身仿若緩和了下來。這實際上是一種假象,因爲即便看上去很慢,但是小紅周身的蓮葉一片未少,依舊是三片蒲扇一樣的蓮
葉圍著小紅伸展招搖,可見小翠的速度絲毫沒有落下。
就在小翠變幻身姿的剎那間,小紅也變幻了舞步,原本幾近靜止不動的舞步竟是急促的打起了轉,小紅的整個身軀也是原地旋轉了起來。由於轉速太快,木炷只能捕捉到一團火紅的幻影,仿若一朵漸漸盛開的紅蓮花,讓木炷不由得感到賞心悅目。
這個時候,原本一快一慢的舞步漸漸達到了一種統一,噔噔噔噔的腳踩地板的聲音如同急促的鼓點,彷彿是亂蛙蹦跳的腳步。小紅和小翠的臉龐已經完全隱藏在了衣袖之中,只剩下不可捉摸其痕跡的翠光紅影。
木炷完全沉醉在了其中,他何曾見到過這種驚豔絕倫的舞蹈,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仿若是害怕丟瞧了一個針眼大的細節似的。每當舞步變幻,木炷都會凝出十二分的精神來觀看,勢必要把這場舞蹈的盛宴貯藏在深深的心底。
彷彿是有著約定似的,急速旋轉的小翠和小紅舞步又是急促地變幻,小紅竟是離地而起,在離地三尺左右的半空旋轉起了身姿。木炷第一次看到了魔法的奇妙,小紅駕馭風元素,靈活地在半空中飛舞。
小翠分出了一截長袖,在小紅的腳底甩開了去,彷彿是一根筆挺的小樹的樹幹,托起了小紅的身段,讓人感到紊亂中又有著說不出的序列。到此時,蓮花終於出水,小紅也終於脫離了小翠的包裹,隻身來到了半空中,揮舞著絕妙絕倫的身段。
說時遲,那時快,小紅和小翠急速的舞步又是一個變幻,木炷發現自己眼前的舞者已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開的紅蓮。木翠的蓮荷拖著火紅的蓮花,迎風招展,似乎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說是清香也不奇怪,兩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這麼一番大動干戈,早應該是香汗淋漓。即便臉上沒有汗粒,也是因爲汗珠都蒸騰到了空氣中的緣故。如此看來,木炷聞到的蓮花香實際上應該就是小紅和小翠的香粉的氣味。
那朵出水綻放的紅蓮在青翠的蓮葉的襯托下嬌豔絕倫,讓木炷感到如癡如醉,不能自已。
就在木炷還想進一步觀看的時候,驀然發現自己的眼前變成了一片空地,小紅和小翠早就退到了一邊。突兀消失的蓮荷讓木炷感到愕然,木炷迅疾地閉上了雙眼,仿若是不想失去那美妙的感官享受,又仿若是領悟到了什麼似的。
閉上了雙眼的木炷若有所思,眼前的翠蓮紅荷的幻影彷彿是還沒有退去,讓他感到了陣陣深深的迷醉。
一道閃電似的靈感劃過,木炷感覺自己彷彿明白了什麼。就在那一剎那間,木炷恍然領悟到創作永遠比因襲前人來的更加驚心動魄,同時也更加容易讓人感到歎爲觀止。
“真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現在才明白過來。看來以後要改變我的修習音律的方向了,否則恐怕很難有太高的成就。”木炷在心底暗自嘀咕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