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炷在接下來的兩天並沒有閒下來,反而是變得有些瘋狂起來。想要從極度的物是人非的悲慟之中脫離出來,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又是另一番慘暗景況。兩天的時間看似很短,然而真的要去過的話也就是那麼一眨巴眼的功夫。
想要變得強大,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去爲自己和王嫣報仇雪恨,木炷不得不爲自己下最後的通牒。
還有那麼多的未然等待著他去發掘,比如王嫣到底是怎麼死的,邪魅青年殺害他的具體過程到底是怎麼樣的?這些獲悉的還不是那麼明顯的已知都需要木炷獲得基本的力量後再去查個分明。
自我感覺經驗豐富的龍九天反而感到迷惑了,因爲木炷在這兩天中的行爲讓他很是不解。雖說他還沒有告訴木炷進入寂滅心態的一些絕竅,一心想要看看木炷悟性如何。但是龍九天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哪有人像木炷那樣活蹦亂跳、瘋瘋癲癲地進入心寂的狀態的。
第一天木炷一直都在撕扯、扭曲著做自己的神識之體能夠做得一些力所能及的動作,彷彿龍九天告訴要進入的不是心寂的心態,反而告訴他要進入的是瘋癲的心境似的。木炷顯然一刻也沒有想過要停下來,除了累到了極點閉目休息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在看上去極爲瘋癲的狀態中。
“就算資質再差,也不會這般馳道而行吧。”龍九天心中頗爲疑惑地想。
不過,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龍九天並沒有發現木炷是一個天資癡愚之徒。龍九天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一直都認爲木炷即便不是一個天資超絕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愚癡之人。
龍九天看來如果不是身具慧根,木炷也不可能在很多事情上面都能一觸即通,即便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都能輕而易舉地接受,更何況理解自己那簡單的話語呢?這麼一來龍九天更迷惑了,更加不知道木炷是在上演哪一齣。
龍九天並沒有想要打斷木炷這種瘋狂地舉止,因爲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夠幫助的。即便這一次自己幫助了木炷,如果以後沒有了自己,木炷又該何去何從呢?想要讓他成長,就要讓他自己摸索,從真槍實戰中悟出一套屬於自己的理論。
雖然心中這麼想,龍九天還是不免在臉上露出絲絲點點的關切和擔憂之色,畢竟木炷與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息息相關。並且通過這幾天的相處,自己也喜歡上了這
個口口聲聲稱呼自己龍爺爺的晚輩。
木炷在瘋狂地撕扯自己,排解自己心中的鬱結之時,也注意到了龍九天臉上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行徑肯定是與龍九天的心中所想南轅北轍的。
不過,木炷顧不得那麼多了,認爲只有通過這種情境自己纔有可能在短短的兩天之內達到龍九天所說的心寂的心態。
光陰匆匆,歲月荏苒,短短的兩天時間飛逝而過。
朝陽的光輝摸撫著可愛的世界,萬物都從沉寂的狀態之中甦醒了過來。洞外鳥鳴啾啾,風聲沙沙,一切顯得那麼寧靜而又祥和。
洞內的木炷卻是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動也不動一下,虛幻的神識之體如同他那心寂如冰的思維一樣定格下來,彷彿是一副人物素描。
龍九天看著盤坐在自己面前的木炷,有些不可思議。木炷此刻展現給他的分明就是寂滅心態,龍九天怎麼都想不到木炷是怎麼做到的。
時刻注意著木炷的龍九天發現,自從第一天過去,木炷就進入了寂靜的狀態中。起初,木炷或許沒有真正地進入狀態中,但是身體靜止的木炷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確實是一步步地朝著寂滅心態走過來的。雖說速度看似不是很快,但是貴在走的穩健,走的堅持,竟真的給他在兩天期限到來之時達到了他所說的寂滅心態。
彷彿是察覺到了龍九天的到來一樣,木炷睜開了虛幻的神識之眼。
那是怎樣的神識之眼啊,空寂、無慾、無望、無求,寧靜而悠遠,說不上是火一般的炎燙,還是如冰似的刺骨寒。
龍九天震驚地失了神,直到此時真切地看到了木炷的雙目,龍九天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木炷,木炷進入的寂滅心態比之一些修道有成的宗師也不遑多讓。
看到龍九天震驚的失了色的面孔,木炷水波不興的語氣問道:“是不是感到很奇怪,爲什麼我能夠以一種在你看來瘋瘋癲癲的方式進入寂滅的心態。”
龍九天本來不想打擾木炷的狀態,但是聽到木炷如此問,也就沒有矯情,頗顯訝異地反問:“是啊,這太不合常理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所說的七彩大陸或許在修煉上成就不凡,但是在心境上的造詣肯定不能與地球上的人相比肩。古老的華夏曾經出過一個非常偉大的帝王周文王,他在被拘禁的時候寫了一本非常深奧的經
書《易經》,講的就是事物變化的道理。《易經》中說,伏羲一畫開天地,天地自此生陰陽,而這世間的萬物都是由類似陰與陽這兩種極致的力量相互作用、相互演化而生成的。《易經》講的就是這種道理,所幸我讀過,並且深入地鑽研過。”木炷頓了頓,看了看仍舊一臉迷茫的龍九天,彷彿是在詢問他是否明白了似的。
“這又與你達到寂滅期有什麼關係,好像這兩者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龍九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有想到自己還沒能領略到木炷話語中的真諦,只好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木炷沒有說什麼,仿若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龍九天的反駁一樣,繼續解釋道:“以《易經》所述,正如“天爲陽、地爲陰;男爲陽、女爲陰”一樣,動爲陽、靜爲陰。我想要達到心寂的心態,就也可以依據動與靜這兩種陰陽之力的相互作用而達到。然而動與靜只有達到極致,才能真的稱得上陰與陽,才能產生陰陽之力,進而相互作用,達到心中所趨。我第一天的瘋癲就是想要達到動的極致,也就是陽的極致,從而產生陽之力,排泄自己心中的鬱結;我第二天的枯坐就是想要達到靜的極致,也就是陰的極致,從而產生陰之力,沉澱自己心中的躁動。如此一來,我在短短的兩天之內達到萬物不侵心的寂滅心態也就理所當然了。”木炷不緊不慢地道來,並沒有因爲龍九天的迷茫而心生任何波動和不滿。
龍九天恍然大悟,驚歎道:“沒有想到地球上竟然出現過如此驚豔超絕之輩,把心境修爲煉到如此不可思議地參悟造化的地步。如果配上我們那個世界的修煉秘籍,成就肯定不同尋常。”
木炷並沒有因爲龍九天的驚歎而沾沾自喜,因爲他知道固然《易經》是一部參天地造化的著作,然而大多數人都因爲它的晦澀難懂而棄之不學,真正能夠得到其真傳的也就是寥寥幾人而已。要不是自己對《易經》的推算命運的功能極度地癡迷,一心想要通過鑽研《易經》推算出自己的身世來歷,自己也絕不會對《易經》能有如此深刻的瞭解。
活過幾千年的老怪物龍九天顯然不會認爲《易經》這種參奪造化的書籍是那麼容易就能研究透的,是以疑惑地問道:“想必《易經》也不是很容易就研究透的吧?”
木炷理所當然地回道:“當然不是,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鑽研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