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著他,絕望的笑,在她的眼裡緩緩沉澱,“可是陛下……我已經(jīng)……不想再以別人的身份……留在你身邊了……”
那樣絕望的笑,像是一根針一樣,猛地刺進(jìn)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地震撼到了他。懶
“你一直一直強(qiáng)調(diào)著,要我留在你身邊,爲(wèi)的,不就是我這張跟柳蕓甯一模一樣的面容麼?”
她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明豔、那麼的動人,可是她的眼裡,那幽幽的瞳仁卻彷彿在流著淚,一滴一滴,無聲地流過心底。
眼淚的溫度在心口劃過,刻骨,銘心。
默默地看著離她十步之遠(yuǎn)的帝王,只是十步的距離,卻彷彿隔了千重山、萬重水,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緩緩地?fù)u了搖頭,她的眼神是那麼地悲哀,那麼地悲哀,“可是我已經(jīng)……不想再做別人的替身了……”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一直……都沒有人承認(rèn)過柳韻凝的存在……”
“你在做什麼?”
他的眼神,在她舉起手的那一瞬間,驚慌了起來,在大腦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的人已經(jīng)飛撲了上去了。
可是,已經(jīng)晚了,十步的距離,即使他的速度再怎麼快,也趕不上了……
蟲
比落日還要鮮豔的紅色液體,從她的臉上汩汩而下,無聲地滴落在冰涼的青石磚上,那麼紅、那麼紅,紅得那麼……悲傷,竟一瞬間刺痛了他的眼。
“如果……如果沒有這張臉……也許……”我會快樂一些……
她幽幽地說著,鬆開了手,沾了血的銀色匕首‘哐蔣’掉落在地,幽幽閃著寒光。
“太醫(yī)!快傳太醫(yī)!”驚惶的大吼聲猛地從關(guān)得緊緊的門板傳了出去,來福一聽就知道又有事情發(fā)生了,連忙拔腿就往太醫(yī)院跑。
軒轅祈只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心跳彷彿都已經(jīng)停止了一般,張開口,卻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說不出來,眼裡除了震驚更有著莫名的傷痛,“爲(wèi)什麼?”終於,真正想要說的話說出口了,可是聲音卻是嘶啞得難聽。
他渾身僵硬地站在離她兩步之遠(yuǎn)的地方,聲音顫抖得不似以往,“爲(wèi)什麼?”
——爲(wèi)什麼要這麼來傷害自己?
以爲(wèi)早已經(jīng)是冷硬無情的心,在那一刻,竟痛到無法自抑,深深的疼痛,宛如冰河破開,一下子洶涌噴薄而出。
——你是不是,也曾經(jīng)如此痛過?
臉上的紅色液體不住地流著,染紅了她白色的衣服,她卻彷彿感覺不到痛般,幽幽地凝視著眼前甚至可以稱得上驚慌失措的帝王,“我只是,想要做回我自己……而已……”
一張清麗的容顏,原該是傾國傾城之貌,可是在此刻看來,卻是猙獰得有些可怕,紅色的液體汩汩地流著,宛如地獄爬上來的幽魂,讓人心驚。
只是,她的眼裡,卻有著亮得驚人的光芒,“我已經(jīng)再也沒有柳蕓甯的那張臉了,變得這麼醜陋的我,跟柳蕓甯已經(jīng)再也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相似了。”
“所以呢?”他的聲音是那樣地壓抑著,那樣地痛苦著,顫抖的尾音,竟有著微微的哽咽。
“可不可以請陛下,恩準(zhǔn)我離開?”她說得那麼地卑微,那麼地小心翼翼,可是她的所有做法,都只是爲(wèi)了逃離開他的身邊,都是爲(wèi)了推開他。
“你不惜傷害自己,不惜自我毀容,都是爲(wèi)了逃離開我的身邊,是不是!”他幾乎是低吼著出聲,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一天,心痛得如此難以自抑。
她沉默了,佈滿了血痕的臉上有著不相應(yīng)的淡然。
而她的沉默,看在他眼裡就是默認(rèn)。
心裡面蓋過心痛的,是突如其來的怒氣,“你休想!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離開!即使你整張臉都劃花了,也別想從我身邊逃離開!”
“即使我變得如此醜陋?”
“即使你變得如此醜陋!”
她眼裡的光芒在漸漸地黯淡下去,脣邊的笑意卻愈來愈濃,“即使如此,還是逃不開麼?”
那麼濃、那麼濃的哀傷,溢滿了她的笑容,她垂下了臉,濃密的眼睫毛在下一瞬間間遮住了她眸底深處再也無法掩飾的絕望,鮮豔的紅色,襯著她慘白慘白的面容,紅得那麼觸目驚心。
軒轅祈放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深深地凝視著她。
那鮮豔的紅色,再一次刺痛了他的眼,他難受地別過眼,陌生的潮意向他的眼眶襲來,眼眶漲得難受,卻抵不過心裡面的難受。
“是不是,真的只有死,纔可以逃離你?”幽幽的,讓他心驚的話語低低地傳來,他猛地轉(zhuǎn)回頭,卻只看到她軟軟倒向地面。
心,在那一瞬間,彷彿停止了跳動,他張著口,卻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他全身僵硬地抱緊了她冰涼的身子,溫?zé)岬囊后w終是從眼角緩緩劃落。
伴隨著一聲絕望的嘶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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