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彷彿被人狠狠地揪住了般，痛得她痛苦難當，止不住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可是那個遭人誣陷的正主卻是一臉的平靜，甚至在聽里爾陳述她的罪狀的時候，還是那樣的一臉平靜，這樣子的平靜，靜得讓她心驚，靜得讓她膽顫。懶

——娘娘、娘娘，你很難受麼？很難受麼？你已經……難受到連多餘的表情也沒有了麼？

——老天爺，爲什麼您總是要這樣來折磨娘娘？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她是那樣地信任著里爾，可是爲什麼？爲什麼連里爾也要出賣她？親人的出賣已經夠讓她難過的了，爲什麼如今還要再多一個里爾？

——老天爺，您究竟還要讓她再受多少的苦才甘願？

深深的一股疼痛，彷彿會咬噬人骨血的怪物，盤桓在她心中不願離去，痛，痛得她快要窒息。

連她這樣的都已經疼痛不止，那麼娘娘呢？她的心中，又是何等的疼痛？

又或者，她已經痛到，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柳妃，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帝王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地高高在上，永遠都是那麼的傲視一切，柳韻凝安安靜靜地聽著里爾的話，又安安靜靜地聽著帝王的發問，帝王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時被無限的放大、放大……蟲

她仰起臉，臉色比雪還要白，空空的眼神像是已經乾涸的古井，怔怔地望著俯視著她的帝王，沉靜到有些不尋常的大殿裡只有她輕輕緩緩的聲音響起：“臣妾，無話可說。”

軒轅祈離開了。

“將柳妃打入冷宮，蕓妃搬回碧璽宮。”

這是帝王走之前留下的旨意。

軒轅祈離開了，帶走了所有的人，空曠的大殿裡，只剩下柳韻凝，毓琉跟里爾三人。

一得到自由，毓琉連忙跑過去扶起柳韻凝，而這時，冷冷清清的大殿裡，也闖入了數名神色漠然的侍衛。

“娘娘，請隨屬下走吧！”

柳韻凝默然站起身，掙脫開毓琉的攙扶，對侍衛道：“請大人稍候一下。”

領頭的侍衛有些疑惑，卻仍是點頭。

得到侍衛的同意，柳韻凝朝他們點了點頭，“謝謝大人。”

“娘娘，你想要做什麼？”毓琉在一旁擔憂地問。

柳韻凝沒有回答她，目送著侍衛們走出去之後，徑直走到一直垂著臉的里爾面前，“我可以問一下，這是爲什麼麼？”

里爾擡起頭，目光怨恨地瞪著她，“什麼原因你自己心裡明白！”

“是因爲師兄的關係麼？”她輕聲問，挺直著背迎上里爾怨恨的目光。

“你明知道冷少爺喜歡的人是你，你還騙我他會喜歡我，你從一開始就是在看我笑話，你……”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里爾未完的話語，她無助左邊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柳韻凝，一旁的毓琉也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心中充滿了快意，快道：“打得好！”

毓琉看著里爾的眼光充滿了厭惡，“娘娘，再打多幾下，您要是嫌污了您的手，可以讓奴婢代勞！”

柳韻凝卻恍若未聞，“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輕聲說完，柳韻凝轉過身，再沒看里爾一眼，對毓琉道：“我們走吧！”

毓琉忙上前扶住她，卻發現被她握住的那雙手，比雪還要冷，比冰還要涼。

扶著她慢慢走出殿門，侯在門外的侍衛盡責地上前來領路，毓琉看了看柳韻凝空空的眼神，眼眶又漸漸地紅了起來。

忙轉過臉掩飾著自己的失態，柳韻凝似乎是察覺到了，但她只是擡起臉，望著夜空上零零散散的星星，指著它們對毓琉說道：“毓琉，你看，天上的星星這麼美，這麼好看，可是，你看——”

她擡高手臂，踮起了腳尖，回頭看著毓琉道：“——無論我如何擡高手臂，如何踮起腳尖，都沒有辦法觸摸到它們。”

“娘娘……”毓琉只覺得心裡好難受好難受。

“所以……”她收回手，望著毓琉靜靜地笑了，“嘗試過幾次的失敗之後，我就不會再去奢望了，只要這裡——”她指著自己的心口，“——不再抱著希望，就永遠也不會有失望的。”

她輕輕一笑，握住了毓琉的手，蒼白無力的手總是冰冰涼涼的，“所以，不要爲我擔心，我很好的，我一直都很好的。”

“娘娘！”毓琉終於控制不住地哭出聲，“你不要再這樣子笑了，不要了，你不好，你一直都不好，奴婢都知道的，奴婢什麼都清楚的……”

——所以，請您不要再這樣笑了，您的眼睛裡，明明是在哭泣，明明是……那麼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