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鍾季川會不會代替時緒緒,樑旭安自然是不會對時緒緒開槍,要麼打偏,要麼放棄。
可是她若是落到鍾季川手裡……那後果就真的說不準了。
時緒緒更是嚇了一跳,她剛要開口,鍾季川俯身在她耳邊極細的低語:“我說過,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受到什麼傷害。”
他的口氣難得的輕柔,帶著幾分磁性的低沉。
他這麼做,只是想讓大家心知肚明,樑旭安不過是一個小角色而已,更是想要趁機把時緒緒的地位給大家擺清楚,不要讓那些人不長眼色。
也正好,讓陸白梅看個清楚。
鍾季川不傻,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陸白梅對於時緒緒的敵意。
他的女人,怎麼能夠受別人的氣?!
而若是他拒絕了,便是公然與他鐘季川爲敵,這些在座的人自然更是會遠他三分。
但,若是最後有什麼意外,他輸了,那麼,他會代替時緒緒,站到那牆邊。
他答應過她不會讓她受傷害,就一定不會。
時緒緒斂眸,聽著他的聲音,便不自覺的有了幾分安定感。
可是,她擔心的,並不僅僅是這個……
她咬緊下脣,幾次話到嘴邊,卻還是嚥了下去。
到了這個份上,她再說什麼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好,鍾總的提議,我贊同。”
樑旭安臉色已經恢復如初,他拍了拍陸白梅的手,而後走到桌邊站定。
鍾季川輕點下頭,這個回答他並不意外,要是樑旭安不答應的話,那才應該讓他意外了:“可以開始了。”
時緒緒和陸白梅被安排坐在那邊的軟沙發上。
而後,服務員便上前給二人理牌。
撲克牌是當面洗過的,事先拿掉了大王小王,一人抽了五張擺在手邊。
正面朝下,反面朝上。
服務員拿著本子站到邊上:“請二位挑出自己牌中點數最大的一張,算放到桌子中央。”
鍾季川輕掀了下手邊牌,薄脣勾了勾。
樑旭安也將五張牌壓在手心,掀起時,動作微微一頓。
無疑,鍾季川手中的黑桃K,是這十張牌裡面最大的牌。
服務員再度提醒:“可以放牌了。”
鍾季川抽出手裡的黑桃K,推到桌子中央。
樑旭安瞇了瞇眼睛,雖然他的牌大不過鍾季川的,但是他這時候並不知道。
而後,他將手裡的黑桃3抽出來,推到了桌子中央。
撲克牌被同時翻開。
黑桃3對黑桃K。
結果一目瞭然。
包廂內頓時一片譁然!
很明顯,樑旭安輸了!
何總看著這一幕搖搖頭,“這簡直是找死啊……”
樑旭安的目光掃過那張黑桃K。
玩玩骰子他可以耍點花招,但是,玩牌,他是絕對贏不了鍾季川的。
鍾季川從小在國外那邊長大,牌技和這裡,自然是天壤之別的。
雖然是這樣,他心裡還是微微一鬆。
因爲,他並不想贏鍾季川。
他不會讓緒緒受到一點一滴的傷害,鍾季川既然能開口提議,證明他也不會。
關乎兩個女人的一場賭局,而兩個男人,卻是向著同一個女人的。
結局早
就已經很明顯了。
鍾季川看向桌上的那張黑桃三。
很明顯,樑旭安並沒有抽最大的那張牌。
而這賭桌上的規矩,是不能夠結束後看對方牌的,所以到底是什麼牌,只有樑旭安自己心裡清楚。
服務員將牌收好,走到樑旭安身邊:“樑旭安先生,您輸了。”
“願賭服輸,”樑旭安點頭,而後走到陸白梅身邊,“鍾總,我想代替她。”
“哦?”鍾季川眉梢一挑,“樑總確定?”
雖然輸了,但是這麼大氣。
別人不知道陸白梅的身份,但是不代表鍾季川不知道。
真是一箭雙鵰。
陸白梅聞言急了,一把抓住樑旭安的手,“還是我去吧,畢竟都已經說好了……”
樑旭安將她的手推開,他目光堅定,“莫總,她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希望能夠代替她。”
——未婚妻?!
時緒緒的眼中閃過無比震驚的光芒。
雖然第一次陸白梅來找她的時候,她心裡面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但是,未婚妻?這個女人?!
那麼,克...
樑旭安說著,他幾步走上前,拿起托盤裡的東西后,就朝那邊金漆牆走去。
陸白梅急的直跺腳,可有規矩在先她無法追過去,她見鍾季川也沒有反對的意思,拿起槍走了過去。
這樣的結果,本就是鍾季川意料之中的。
時緒緒緊咬著下脣,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
她現在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一開始因爲未婚妻而展開的思緒被拋在了腦後,滿心都是樑旭安,畢竟不管怎麼樣來說,樑旭安都是她的恩人,至於感情上面的那些事情,到底跟她沒有關係。
過去了,鍾季川會懷疑她爲了這麼關心樑旭安,一想,說不定就可以聯想到他是救了自己的人……按照這男人的性格,到時候就會是天大的麻煩。
不過去,眼睜睜的看著鍾季川開槍……但那個東西那麼小,縱然鍾季川槍法再好,也說不定會有失誤的時候……
而且,即使是鍾季川不知道哪一天那個人士樑旭安,但是對他的感覺已經不怎麼好了。
她一張小臉上幾乎是白色的,心裡兩個念頭對衝著,讓她幾乎要崩潰!
她不管怎麼做,好像樑旭安大都只有一個死字!
“你就這麼坐著?!”陸白梅走過來後壓低了聲音,高跟鞋不著痕跡的用力踢了下她的腳,語氣陰森,“你難道就打算看著鍾季川開槍?”
那邊的牆邊,樑旭安靠牆而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頭頂上。
鍾季川輕瞇著眼角,將槍熟練的上膛之後,單手舉了起來。
目標,瞄準的是樑旭安的眉心。
他有一種莫名而又強烈的預感——
面前的這個男人,如若不死,絕對會是他以後難除的勁敵!
而那邊的沙發上,所有人的都屏住了呼吸。
因爲,就算鍾季川今天在這裡打死了樑旭安,也是簽了生死狀的,生死由天!
“時緒緒!你還是不是人?!”陸白梅見那邊陣勢已經拉開,急的聲音都變了,她拽住時緒緒的手臂,“算我求你了可以嗎,你去說句話,隨便做點什麼,總之你要阻止,難不成你想看著樑
旭安就這麼被打死嗎?!”
時緒緒只是咬著脣,什麼也沒說。
“你——”陸白梅氣極,她端起裝滿果汁的杯子就想要朝時緒緒潑去,卻還是忍住了。
時緒緒渾身幾乎都在發抖,她的視線掃過陸白梅,而後,驀地定格在她手裡的玻璃杯上!
陸白梅咬著牙,“要是他出了什麼事情,還是鍾季川下的手,時緒緒,你能安心嗎?”
時緒緒只是看著那個玻璃杯,一雙粲然的眸子越瞇越緊。
陸白梅的心裡面急得要命,想要抓著時緒緒站起來,卻又顧忌鍾季川在那邊不敢動手。
此時,服務員的聲音在那端響起:“時間到了,可以開始射擊了。”
“那我就失禮了。”鍾季川慢慢的說著,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接下來的動作對於他來說,彷彿只是像是在過家家一樣。
樑旭安扶了下頭頂的金桔,表情看不出一絲害怕,溫和的朝鐘季川比了個請的姿勢。
鍾季川嘴角噙著笑,舉著槍的手腕轉了下,食指移到扳機的地方。
眼看,就要扣下去——
幾乎是同時,時緒緒杏目收縮了下,伸出手,就將陸白梅手裡的玻璃杯搶了過來!
而後,她將玻璃杯放在沙發扶手上磕了磕,杯沿遞在脣邊,皓白如雪的貝齒用力一咬!
咔嘣一聲——
玻璃杯沿竟硬生生的被她咬碎!
粉嫩的嘴脣立即被刺破,玻璃殘渣混進嘴裡,時緒緒疼的眼眶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那玻璃杯本就是薄玻璃製成的,剛纔磕了下加上這麼用力一咬,自然脆裂!
光是看著,就能夠想象有多痛!
“…痛不痛?”字到嘴邊,陸白梅還是怕引起鍾季川懷疑,改了口,她佯裝驚訝的做到時緒緒身邊,扶著她的肩,“怎麼這麼不小心?你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她知道,時緒緒定是想到了樑旭安安全,聽了她剛纔的那番話,纔會下決心這麼做。
時緒緒張著嘴脣,還是忍不住的痛呼出聲,“嘶——”
她以爲自己受了這麼多次傷已經很能忍耐了,卻不料,還是疼的會哭。
那邊,鍾季川本已扣下半邊扳機,子彈已經彈了出來,他聞聲回了下頭——
回頭的那一瞬間,男人手歪了下,消音槍向右邊一動,子彈擦著樑旭安耳際的碎髮而過!
砰的一聲——
直接打在了金漆牆上!
緊接著,鍾季川甩手就丟開了槍,大步朝沙發這邊跨了過來,劍眉緊擰著,“怎麼回事?!”
看著時緒緒粉嫩的脣瓣已經溢滿鮮血,他轉過頭,眸光陰寒的瞪向陸白梅!
陸白梅急忙擺手否認,“和我沒關係的,是她自己不小心咬破的……”
“不是她……”時緒緒扯住鍾季川的手,她語不成句,只能拼命搖頭,“和她…沒關…系…”
確實不是陸白梅,是她自己願意咬破的。
“不小心咬破的?!”鍾季川很明顯帶有懷疑,他冷瞪了一眼陸白梅,“最好和你沒關係,否則你咬破的,就不會是嘴脣!”
說著,他大手一伸,橫過時緒緒的腿彎,將她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沒有一刻能讓他省心!
她一天不弄傷自己,是不是就心裡不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