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雨開始慢慢變小,一股寒風從巖縫外鑽了進來,四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擡頭一看,空中的烏雲正逐漸消散,露出點點繁星。
妖屍也停止了撞擊,可它卻跟一堵黑牆一樣堵在巖縫外,一動不動,它拿四人沒辦法,四人也拿它沒轍。
火子突然道:“也不知晴晴他們逃出去了沒有?”
車必凡道:“放心吧,有韓進雲在,她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他頓了頓,問道:“奇怪,這妖屍即是老族長屍變而成,怎麼光追你不追她啊?”
火子苦笑道:“我和族長有嫡系之親,算起來我是他的孫侄,英叔那一系在先祖時屬於六房,晴晴算起來是族長的嫡外孫侄女。”
車必凡恍然點了下頭,心裡苦笑:“這妖屍倒也固執,都變成這幅模樣了還將親戚關係分的這般仔細。”
這一夜,四個大男人就這般擠在一處,與妖屍僵持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妖屍還不肯離去,四人不敢輕舉妄動,又在巖縫裡待了一天。
在山洞的時候,由於妖屍的突然出現,衆人只顧著逃命而忘了帶上乾糧,因此他們這會只好強忍著飢餓,就這麼和妖屍乾耗著。
其實最叫四人難受的還不是餓肚子,而是內急,就這地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稍有動靜,妖屍便會發出“吭哧”一聲響,一天一夜過去,妖屍倒沒什麼,卻把四人折騰的死去活來,大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總算四人都是大老爺們,實在憋不住了,也就挪挪身子,將尿撒在褲襠裡,這大的,則使勁往裡憋,憋著憋著也就過去了。
張天奪聞著臭氣熏天的尿騷味,感嘆道:“幸虧晴晴姑娘沒有跟過來啊......”
又是一夜過去,張天奪、車必凡和火子三人已經完全不在乎滿身尿臭了,此時他們餓的是前心貼後背、兩眼直髮藍,看他們那副模樣,只怕妖屍身邊擺上一桌酒肉,他們都敢衝出去和妖屍拼命。
到了第三天早上,張天奪他們這幾個年輕力壯的還能勉強撐下去,可四人當中年紀最大的車必凡卻有些撐不住了,他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沉聲道:“這樣下去咱們就算不餓死也非活活渴死不可,龍見,你還有力氣打碎巖石嗎?”
方龍見是幾人之中最爲輕鬆的一個,在小島的時候他每天所吃的食物極其有限,全仗著做功修身養性,雖然這兩天水米未進,但這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
“有!”
“好,他孃的,咱們就算死也不能這麼窩窩囊囊的死去,今天說什麼也要和這妖屍拼上一拼!”車必凡咬牙切齒道。
張天奪一聽就急了:“前輩,韓師兄應該是去搬救兵了,咱們何不再多等等。”
車必凡道:“從懷空谷到陰陽山少說也有三四天路程,一去一回就要七八天,你能堅持到那時候嗎?”
“我能!”方龍見毫不在乎道。
張天奪和火子卻是苦笑幾聲:“不能!”
“好,那咱們就和它拼了!”車必凡想了想說道:“龍見,你到前面來,用你那十方真勁,打碎前面的巖石,天奪和火子,你們頂著我上去,一出去我就引開妖屍,你們趁機爬出去!”
張天奪勉強擡起頭看了看十來米高的巖縫口,心裡很是擔憂,他覺得這主意太過兇險,但一時間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也只好同意了。
方龍見剛一動身,妖屍便發出“吭哧”一聲,他停了一下,見妖屍沒有動作,又再向前挪了挪。
“呼哧!”
聲音變了,四人都聽得出聲音裡充滿了警告意味。
又靜止了一會,方龍見再次轉動身子,貼著車必凡前胸向前移動著。
“嗷……”一聲嘯叫,妖屍突然探進左手向兩人抓來。
說時遲那時快,車必凡向裡一讓,喝道:“快動手!”
方龍見只覺身子一輕,連日來的擠壓煙消雲散,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舒爽,他兩掌貼在左右巖壁上,面對著離鼻子僅有幾寸之遙的灰色指甲,他運勁一吐,喝道:“十方真勁,崩震!”
“轟隆”兩聲巨響,兩邊巖石陡然碎裂開來,交錯著落在不大的巖縫中,轉眼間便將巖縫填滿。
趁這一機會,車必凡一腳踏在側身蹲下的火子肩膀上,向前一跨,又一隻腳踏在張天奪的肩膀上。
兩人趁勢向上一挺身,車必凡離巖縫上方的出口又近了一些。
“挺住了!”車必凡向下喊了一聲,膝蓋
逆天神尊筆趣閣
微微一曲,突而縱身跳了上去。
可惜他三天裡水米未進,氣力所剩無幾,這一跳雖使盡了全力,卻離出口還有三米來遠。
車必凡反應極快,兩掌推前,後背頂住巖壁,身子就這麼卡在半空中,方龍見回頭一見車必凡上不著下不就,急忙一手貼在巖壁上,喝道:“十方真勁,破穿!”
聲落,便見車必凡腳下的巖壁突然碎裂開來,一塊巖石斜著倒在車必凡腳下。
車必凡見狀一腳踩在上面,藉著這塊巖石,他再次縱身上躍,這一次,他終於跳出了巖縫。
妖屍的怪嘯聲裡充滿了憤怒,兩邊的巖石都在劇烈的晃動著,無數或大或小的小石頭砸落下來,三人只得擡手護住腦袋,抵擋著小石頭的攻擊。
被活活困了三天,車必凡的脾氣也大了幾分,一到外頭他便看到妖屍正一蹦一跳的撞擊著巖縫,急忙挽起袖子劃破手腕,將鮮血滴在妖屍頭上,大罵道:“畜牲,有本事便來追老子!”
妖屍受鮮血引誘,這會哪還顧得上火子這一生前親孫侄,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順著巖縫攀爬了上去,晃眼間便來到巖石之上。
車必凡見狀轉身便跑,時不時將鮮血揮灑在空中,引誘著妖屍追來。
聽著逐漸遠去的跳動聲,張天奪說道:“快,趁著機會,咱們快爬出去。”
三人好不容易從巖縫裡爬了出來,剛一冒頭,那妖屍卻突然醒悟過來,拋下車必凡,掉頭朝四人撲來。
不用張天奪提醒,對自己本事初有體悟的方龍見立刻上前一步,俯身一掌抵在巖石上,對張天奪和火子道:“快離開這兒!”
兩人轉身就跑,剛要從巖石上一躍而下,便聽方龍見大喝道:“十方真勁,崩震!”
但見巖石地面一下子崩裂開來,妖屍恰好跳在崩碎的巖石上,一個立身不穩,斜著倒向那條米寬的巖縫,方龍見見狀又一聲喊喝:“十方真勁,掀揚!”
就在妖屍一頭栽在巖縫之際,左側巖石的地面突然跟翻書一般,一塊五米見方,半米來厚的巖石掀翻而起,將妖屍狠狠砸進了巖縫之中。
“快走!”方龍見取巧擋住妖屍後,轉身向張天奪二人跑來。
二人這才如夢方醒,雙雙縱身跳了下去。
此時的妖屍正卡在巖縫中間,它奮力的掙扎著,兩邊的巖石都在劇烈的晃動著,看其樣子,這條巖縫也擋不了它多久。
車必凡並未跑遠,他繞了一個圈,從巖石的另一邊跑了回來,一口氣追上三人,他道:“先找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火子指著懷空谷道:“營地裡有乾糧!”
俗話說的好,寧做飽死鬼,不做餓死魂。張天奪、火子和車必凡三人這三天來滴水未盡,餓的幾乎快要六親不認,這會什麼妖屍妖怪也得先放在一邊,等填飽了肚皮再說。
四人一路往下,沿途不時看到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這麼多屍體之中,就沒有一具是完好的,幾乎每具屍體都像被巨石砸爛一樣,只瞧得四人好不難受。
火子從屍體裡認出許多往日裡關係十分要好的親人兄弟,心裡一陣難過,淚水險些掉了下來,祁家村的村民死的也太慘太冤枉了,他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將那個神秘的風水先生揪出來,爲祁家村的村民報仇雪恨。
“這是草餅,這是蜜蠟肉,都是祁家村的特產!”火子帶著幾人衝進一座營帳裡,從木架子上搬了一大堆乾糧,攤在桌子上對衆人道。
車必凡和張天奪早已是飢不擇食,看也不看,一把抓起一塊綠油油的大餅,張口便狼吞虎嚥起來。
就在兩人大口大口的吞嚥著食物時,地面傳來一陣顫動,一聲飽含憤怒的怪嘯從遠處傳來。
兩人心裡一驚,沒想到妖屍來的如此之快,車必凡大叫道:“天奪你去裝點水,火子和龍見多帶些乾糧,快!”
四人分工明確,一陣手忙腳亂後,四人帶著清水和乾糧衝出了營帳。
轉頭瞧去,但幾百米外一高大身影正迅速向這邊逼近,車必凡喊了一聲,率先朝南邊一座荒山奔了過去。
“給我水!”四人邊跑邊往嘴裡塞著食物,車必凡從張天奪手中接過一皮囊子水,連灌了幾口,這才道:“你們先走,我布個陣法擋它一下!”
說著,車必凡突然回過身,瞅了一眼妖屍,眉頭一皺,急急用腳尖在地上畫起了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