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流木應道，然後走到江澤海旁邊把人推醒。

江澤海醒時還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清醒，問道：“有情況？”

流木指了指上方，略帶焦急道：“上方那巨大烏雲比之前還要暗了許多，而且越來越往下壓了。”

江澤海擡頭看向那烏雲，確實比之前還要暗，而且翻滾得更厲害了。他拍了拍流木肩膀，道：“去把葉磊叫醒，這地方不能呆了，得趕緊離開。”吩咐完後，起身走到顧雅面前，道：“能走不？”

顧雅點了點頭，她不想再麻煩別人了，就算周身疼痛她也必須得忍。

“怎麼回事？這天怎麼變了！”葉磊被叫醒後迅速爬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才擡頭看向那黑沉沉的烏雲。“看來也是不簡單啊，果然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葉磊，這邊，試試能不能把這個打開。”流木站在一個鐵門旁邊喊道。

葉磊走過去看了幾眼，確定道：“從裡面鎖上了，讓開點。”擡腳踹出，直踹在鐵門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但門只震動了一下。

“……”這就尷尬了。“沒事，剛只是試探試探。”

顧雅和江澤海走了過來，正好看到葉磊瘋狂踹門。

流木都替他感到腳底痛，無奈道“要不要幫忙？”

“不用，最後一腳。”澎澎兩聲，那是踹門和門倒在地上的聲音。

其餘三人都驚呆了，紛紛鼓掌道：“牛”

“還行還行。走，下去看看。”葉磊率先打頭陣，小心地踩著樓梯往下走去，畢竟這裡看著就不結實。“這種建築都有電梯，不過用不了，我們走樓梯就好。看建築的破損程度來看，大概會有很多坍塌，咱們都留意些。”

走了幾層後，江澤海突然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用來辦公的地方有些失神。幾人見他停下也不走了，顧雅走上前問道：“澤海哥，怎麼了？”

江澤海皺緊眉頭，道：“很熟悉，可我不知道這種熟悉感是從那裡來的。”

葉磊看向前面的辦公桌，對他道：“大概你以前就是坐辦公室的。”

江澤海低頭掩去眼中的困惑，道：“也許吧。”

葉磊打趣道：“而且說不定你以前就是個總裁什麼的，一手拿雪茄一手拿香檳腿上還坐著個美女什麼的，多叼啊。”

流木贊同道：“是啊，真羨慕。”

顧雅只是低笑幾聲，實在是那畫面感太強。

江澤海瞟了他們一眼，完全不想理會這些腦補過頭的傢伙，而是轉身繼續往下走。

大概是那烏雲越來越暗的原因，四周都暗沉了下來，而且還響起了陣陣雷聲，雷聲過後便是閃電劃過天際，只要往窗外一看，就能發現，閃電是圍繞著雲眼中的不規則集合物發出的。只是幾人沒有特意去看，只站在遠處遙遙一望窗外。

“這天氣看著真可怕，不會把我們所在大廈被炸了吧。”流木一直扭頭望向窗外，他們現在已經下了十幾層了，但前面的樓梯卻坍塌了一段，他們只能停在上面，打算再找一找能下去的路。

“如果這雷真能把整個大廈炸飛。”葉磊倒是一臉不信，除非這雷還能有**的威力。

‘叮’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滾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葉磊與江澤海對視了一聲，這聲音距離他們不遠。

葉磊看了眼聲響的方向，道：“要去查看不？”

江澤海搖頭，顯然不想招惹麻煩，“別找下去的路了，我們先回到上一層。”

正當幾人後退想回到上層時，一把匕首抵在顧雅的脖子上，一道清冷的女聲從幾人身後響起：“別動。”

前面三人迅速回頭，只見一名穿著黑衣袍的女人正挾持著顧雅。

江澤海正想開口，但剛纔發出聲響的位置走出了一名青年，拋著手上的刀具，對著女人道：“四隻老鼠，要怎麼處置？”

“等等，我們跟你們無仇無怨吧，用不著一見面就動刀。”葉磊眼神警惕地著向捉住顧雅的女人，對方手上有刀，他們這邊有人數優勢，真打起來雙方都討不了好。。

那女人沒回答，是身後的青年迴應。“新人麼，第一次穿行空間？”

“對”江澤海戒備著身後這名青年，以防他突然襲擊。

那名青年聽後，眼神上下打量葉磊幾人，確認武力值不高，纔對女人點了點頭。那黑袍女人把顧雅放開，收起匕首走到青年旁邊。

青年歉意道：“抱歉，我們得保證你們是否有威脅，畢竟大部分穿行者都不是什麼好人。對了，這是我姐，康棋，我叫江南。”

確認顧雅沒事後，把人交給流木照看住，江澤海纔開口道：“只要沒傷到人，我們也不會追究。我們只想找個地方度過第四次空間變換，也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就帶著人要回到上一層。

青年看他們真要走，立馬把人叫住，“你們這是去那？安全區可不在上面，你們這樣是度不過第四次空間變換來的衝擊。”

幾人轉過頭，全是一臉疑惑。江南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不知道安全區的事，扶額道：“你們運氣真好，幸虧遇到我們。跟著吧，我們帶你們去安全區。”說完後，那兩人就轉身往身後的一條通道走去。

葉磊看著他們走遠，突然開口對江澤海道：“人不壞，能信。”

江澤海表情冷漠地看了邢兩人的背影，對葉磊的話質疑道：“你那麼確定，不怕有詐？”

人已經走遠了，葉磊擡腳跟上，並回道：“我看人還是很準的，而且他們並沒有說錯，我想你該明白。走吧，人要走遠了。”

流木看向江澤海，又看向已經走遠的葉磊，對正在糾結的老大提醒道：“要不要跟？”

嘆了一聲，擡腳跟上。“自然要跟。”

葉磊跟上前面走著的兩人，見他們在一個逃生通道門邊等著，葉磊趕忙走上前，疑惑問：“這是安全區？”

江南否認道：“自然不是，這只是通往下層的另一通道。”

“哦，對了，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們並埋伏的？”

江南笑笑，道：“樓頂那門是你踹的吧，聲音猛大的，想不聽到都難。”

“……”得，又是他的鍋。

“你們只有兩個人嗎？”

“對”

“不多組幾個嗎？”

“能信得過的不好找，還得擔心拖後腳。”

“哦，明白。”

“還沒認識，你？”

“我叫葉磊。”

“你好，你好，你看起來挺能幹的。”

“那裡那裡，你纔是最能幹的。”

江澤海幾人剛到就見這兩人在商業尷吹，看著略無語。

“人齊了，那下去吧，還有一個鐘第四次衝擊就來了，除了前三次衝擊內，之後的儘量別在外面呆著，不然會被衝擊直接壓碎。”江南邊走邊解釋道：“每一個空間都會存在一些完全區，有大有少，最多能達幾百個，只要在衝擊來之前呆在那就能平安無損，當然也同樣沒法進入另一個空間，只有開頭前三次變換衝擊是人體能承受的。”

葉磊點點頭，又問：“那怎麼找到所謂的安全區？”

江南皺起眉，這個真的有點難說，因爲安全區沒有任何特徵，他們都是依靠直覺和敏銳的感知來尋找安全區，所以基本上全依靠於運氣。“我沒法跟你們說明白，這安全區沒辦法用尋常的方法找，基本上都只能依靠運氣和敏銳的直覺感知。所以在各個空間中穿行是存在著極大的危險，一但在衝擊來之前還沒找到安全區的話，結果可想而知，我們也只會在迫不得已時纔會進行這種穿行。”

葉磊聽他那麼說犯愁了起來，江南看他一臉菜色，訝異道：“你該不會想頻繁穿梭各個空間吧，這跟拿命來開玩笑沒差別啊，可得想清楚啊！”

葉磊擺擺手，有氣無力道：“我得好好想想，想想該怎麼辦。”

“好吧。嗯，到了，就是這裡。”江南停在一處門前，擡手推開，只見裡面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辦公室，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你們在這休息吧，這裡絕對安全，不過我們得在天亮前離開。”

“爲什麼？”流木疑惑問，他不明白爲什麼還得離開這。

江南還沒回答，葉磊先提醒了一句，“想想咱們之前呆的療養院。”

經他一提醒流木纔想起來，“原來如此。”

“那你們休息吧，我跟我姐還得查看一下週邊安全。”

葉磊問他，“這裡也有怪物？”

江南點點頭，道：“有，到第四次衝擊後纔會岀現，現在我們只是查看，沒什麼危險的，走了。”說完後兩人就離開了辦公室，自始至終都沒見黑衣袍的女人開口說過話。

這辦公室有一個很大的玻璃窗，外面的變化都能夠一覽無遺。葉磊走到窗前，擡頭看向天空中的奇景，顯得心事重重。

“不睡？”江澤海坐在沙發上，對窗前的葉磊問。

“你們睡吧，我守夜。”

“那你想睡就把我叫醒。”

“嗯”

過了一會回頭看去，見幾人都睡著了。也是，只有睡著了纔不用面對殘酷的現實。他走到辦公椅上坐下，旋轉向窗前，繼續看向窗外。只見天空上烏雲翻滾，電閃雷鳴，但又不知爲何，明明之前聽著還覺得異常可怕，但現在卻沒有激起任何情緒波動，大概是這個所謂的安全區帶來的安全感吧。果然人啊，太依賴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了。

葉磊輕嘆一聲，似乎一直盯著窗外的烏雲都感到有些犯困了，但說好守夜的，那肯定不能就這樣睡過去。

“真困了就休息吧，別硬撐。”

葉磊擡頭一看，卻是顧雅站在辦公桌旁邊，道：“不睡麼？”

顧雅苦笑道：“之前睡太久了，現在完全睡不著。”而且也挺怕睡著的，夢裡全是惡夢，還不如醒著呢。“不過，謝謝。”

葉磊有些不明覺已，問她道：“謝我什麼？”

“……我什麼都幫不上忙，而且一直都在拖你們後腿。”顧雅難過道，她看得清自己在隊裡是什麼樣的存在。太弱了，又什麼都幫不上，而且總是需要別人來保護，這對別人來說就是給人添麻煩。如果她被捨棄了，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因爲她是需要被捨棄的那個人。“謝謝你們還沒放棄我，不過我大概沒辦法陪你們走下去了。”

葉磊搖頭，對顧雅的話並不贊成，道：“這話你不該對我說，而是該對流木和江澤海說。而且，他們也許並不需要你幫上什麼忙，對他們來，你是互相扶持走過患難的夥伴，而且我能看出來，他們從沒厭棄你。”

顧雅聽後很感動，但也知道這只是安慰話，她害怕對那兩個人說，怕說出的話傷了他們，這樣膽小又懦弱的自己，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顧雅。”葉磊突然對她道，表情卻是未曾見過的嚴肅。“你怕死嗎？”

顧雅搖頭“不”

“既然都不怕死，爲什麼還要怕這些呢，又爲什麼要有所顧慮呢。不單單是爲了保護你，他們也同樣需要保護，當他們穿梭行空間面臨死亡時，而你會呆在安全的地方茍活著嗎？如果你真想清了，就下決定，告訴他們。”葉磊說完後便閉上眼，放空思維，他不擔心顧雅，她比她想象中看上去要更堅強，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顧雅直直看向葉磊，有醒悟有感激，最後道了一句感謝，便走回自己的位置躺下。

江澤海慢慢睜開雙眼，扭頭看了顧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