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幾位太醫也跪著默認了這一點，皇上氣息全無，就是大羅神仙在此，恐怕也無力迴天，更何況……
更何況他們都是爲湛王殿下效力的人，怎能不配合湛王做事呢？
柔妃微微抿起脣角，南宮湛果然想得周全得當，太醫院裡的老太醫都被他以養老歸故鄉的理由遣了回去，剩下的年輕太醫有多半心甘情願爲他賣力，就算是不服從他的，也被他抓住了把柄，不得不遵從他的意思。
相信現在無論抓出哪個太醫來，都會承認皇上是舊疾復發而駕崩的，除了臻陽郡主那個特例……
可就算臻陽郡主是皇上欽點的御用太醫，也終究是個皇家之外的人，怎麼鬥得過佈局精密的湛王呢？
“皇上駕崩了！”楊公公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宮人們皆跪在地上默哀，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老皇帝死了，生前也沒有立下儲君，如今大曆國沒有國君，朝中大臣觀點各異，這個大變動勢必要在皇宮裡外掀起一場風波。
……
身在宮外的楚雲汐正是幾個時辰後才得知消息的，她與丞相楚凌蕭一同趕往皇宮後，看到的是身在棺中的老皇帝。
柔妃作爲皇上最寵愛的皇妃和小皇子的母親，身穿白色孝衣，抱著剛出世的嬰兒，被宮女扶著到從地上站起。
“娘娘，您可要撐住啊！”宮女們見柔妃哭得傷心，紛紛勸慰道。
楚雲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倒是演的很好，在人前是一副柔弱溫順的樣子，可若不是她對臨盆的容妃下手，小皇子的母親怎麼會輪到她來做？
楚雲汐轉過身，對一旁的衆位太醫問道：“太醫院的諸位前輩，本郡主作爲皇上的御用太醫，應該有資格知道讓皇上仙逝的緣由吧？”
“皇上是舊疾復發才引起的心悸，太醫院的各位太醫和柔妃娘娘都能作證。”霍太醫拱手回答，站在他身後的各位太醫也紛紛附和。
“爲了讓衆位大臣相信，可否讓本郡主爲皇上看查最後一次？”楚雲汐步步緊逼，她可不認爲老皇帝會在一夜之間因爲舊疾復發而死。
他分明是因服用了所謂的“長生不老仙丹”而導致的慢性中毒，但那丹藥裡的毒怎麼也不該讓人一夜暴斃，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這怎麼可以？”柔妃抽泣了幾聲才繼續說道：“臻陽郡主，皇上已經修得仙道，駕鶴西去，你怎麼可以擾皇上清寧？太醫們已經將話說得清清楚楚，諸位大臣也未有異議，你卻要開棺驗查，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衆人的目光紛紛挪到楚雲汐的身上，這個小丫頭不過是因醫術高超而得到幾分重視，居然敢褻瀆皇上的龍體？真是放肆！
“汐兒，不得任性胡鬧！皇上入殮的時辰就快到了，現在不是由得你胡來的場合！”楚凌蕭不想成爲衆矢之的，立刻嚴厲的呵斥了一句楚雲汐，自然而然的站到柔妃一衆的行列之中。
見楚雲汐要壞了自己的大計，南宮湛走上前攔住楚雲汐，不緊不慢的說道：“臻陽，怎麼說你也是父皇欽封的郡主，深得父皇的垂愛，本王勸你不要滋生事端，惹得牢獄之災……”
南宮湛的話一出口，他的黨羽們紛紛應和，一個刑部大臣說道：“沒錯，郡主，無視王法可是個不小的罪過，下官您莫要以身試法啊！”
“以身試法？那你來說說，臻陽郡主這是犯了大曆國法的哪一條？”剛剛走進大殿的南宮靖問道。
刑部大臣猶豫了一會兒，未等他開口回答，南宮靖便接著說道：“你說臻陽郡主爲父皇診脈探查是褻瀆龍體，無視王法，那麼今日在柔妃宮中爲父皇看過病況的太醫們是不是都該死啊？”
南宮靖的目光落向南宮湛的身上，很明顯，他這番話就是說給南宮湛聽的，而且他站在楚雲汐這一邊。
老皇帝的死絕非意外，南宮湛越是想掩護，露出的馬腳就越明顯。
南宮湛看著出現在眼前，與他同樣身著孝衣的二皇兄，目光裡泛起幾分恨意，按捺著心裡的怒火道：“既然二皇兄都爲臻陽郡主開口了，本王也不好說什麼，那便讓郡主走上前一驗究竟吧。”
柔妃的臉色一變，南宮湛這是傻了麼？
以臻陽郡主的醫術，一定會查出來皇上服食過毒藥的秘密，昨晚若不是她勸皇上吃了那麼多有毒的丹藥，還喝下了讓毒藥藥性變得更猛烈的美酒，皇上怎麼會立馬暴斃？
這些所謂的仙丹還是南宮湛他派人煉製的，這件事的事實若是被抖摟出來，她和南宮湛誰也別想有好下場！
她狠狠的朝南宮湛挖了一眼，得到的卻只是他冷淡的迴應，這個男人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楚雲汐走上前，仔細查看過老皇帝的面相，他的印堂蒼白，不是青紫或黑色，看樣子並沒有中毒而死的跡象，他的脖頸上沒有施加外力的跡象，頭上臉上也沒有任何傷口。
她悄悄從袖中探出金針，刺入老皇帝的皮膚，拔出的針尖上並沒有任何顏色留下……
老皇帝真的是病死的嗎？
“臻陽郡主可是查好了？”南宮湛微微挑起脣角，想跟他鬥？早在老皇帝入棺之前，他就叫人處理過老皇帝的屍體，任楚雲汐她怎麼查，也絕對查不出任何異端。
如今攝政王百里宸風不在此，他又早已準備得充足周全，在這座皇宮裡，誰也別想與他對抗！
楚雲汐攥緊了拳頭，看著南宮湛一臉陰謀得逞的模樣，不得不點頭回答：“是，經過本郡主的看查，病發確實是導致皇上仙逝的唯一原因……”
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南宮湛已經與柔妃串通好了害死老皇帝，現在百里宸風不在，他們倒是猖獗了起來。不過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做出威脅攝政王權威的事，因爲她發過誓，要守護好百里宸風和他的一切，她一定要做到……
【作者題外話】：晚安，每一個看到這裡的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