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風(fēng)勾起薄脣,冷眸打量了一眼南宮靖,“靖王知道的這麼多,本王又要憑什麼相信你不是與本王站在對立面的人呢?”
南宮靖料到百里宸風(fēng)會因此而多疑,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就憑南宮湛是我的仇人,剷除掉他是你我共同的目的,就算是爲了利益,你我二人此時也該聯(lián)手對敵,不是麼?”
百里宸風(fēng)對面前的這個人很有興趣,說起來,南宮靖這個人一直以來都在韜光養(yǎng)晦,雖說已經(jīng)迴歸了皇子的身份當上靖王,卻從未插手過朝權(quán)之事。
不過百里宸風(fēng)看得出來,南宮靖這個人深藏不露,他的實力絕不在南宮湛之下。說不定比起奸詐狡猾的南宮湛,他更有作爲君王的才能。
“本王若是與靖王合作,有什麼好處?本王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靖王若是有意想找本王合作,那就拿出點讓本王感興趣的籌碼來吧。”百里宸風(fēng)直接了斷的開口問道。
他對南宮靖提不起來好感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南宮靖一直對小汐兒懷著一顆愛慕之心。
站在一旁的無極深深感覺到,自家王爺?shù)囊浑p眸子裡在散發(fā)著一種名叫“醋意”的東西。
唉,得罪了誰也不要得罪了攝政王,不然的話有他的好果子吃!
“既然攝政王都這麼說了,那本王也只好拿出些許誠意了。”南宮靖從懷裡掏出一個墨綠色的玉章,叫人拿來宣紙和硃砂墨,用沾過硃砂墨的玉章蓋在宣紙上,紙上立馬印出了一個“慕”字。
百里宸風(fēng)背靠著柱子坐在牀上佁然不動,眸底卻微微一震。
“慕家軍……”他喃喃著自言自語道。
這玉章他曾經(jīng)見過,所以絕對不會認錯,那是代表著曾經(jīng)在大曆國名振四方的慕家軍的密令的東西!
多年前,在他尚還初入軍營裡的時候,慕老將軍對他指教有加,算得上是他的半個恩師。後來因爲的老皇帝疑神疑鬼,在宮中爲妃的慕老將軍之女和慕家上上下下兩百口人都冤死在了老皇帝的屠刀之下!
原本這東西應(yīng)該在慕老將軍手上的,怎麼會落到了南宮靖的手上?
“正如攝政王看到的那樣。”南宮靖收起玉章,淡淡的開口道:“我的母妃雲(yún)妃便是慕老將軍的親生女兒,當初她被先皇后和太后所害,被冠以罪名,慘死在宮中。母妃和宮人們百般保護,我這才逃過一劫,從那以後隱姓埋名於民間。我本對那皇宮厭惡至極,發(fā)誓再不踏入皇宮半步,而今我回到這裡爲的不是別的,唯有除掉一切仇人,包括先皇后的兒子南宮湛。
這個慕家信物能夠調(diào)動邊關(guān)的十萬慕家大軍,有了這十萬大軍相助,相信南宮湛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坐上那大曆國皇帝的位置。”
他要讓南宮湛一敗塗地,永無輪迴。
百里宸風(fēng)的薄脣間露出一絲笑意,如今多了一個爲了復(fù)仇而來的南宮靖,事情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好,看在慕老將軍的面子上,本王就信了你這一次。”百里宸風(fēng)笑言道:“可是靖王還沒有告訴本王,你這麼做之後,想要得到什麼?這云云衆(zhòng)生皆是爲了一己之私而茍活,那麼靖王又是爲了什麼而奮戰(zhàn)呢?總不該是僅是爲了仇恨吧?”
“我什麼都不想要,若是除了仇恨,非要再找出個緣由,那便是爲了大曆國的黎民百姓。”南宮靖垂下眸子,眼底泛著些許落寞,“曾經(jīng)雲(yún)州爆發(fā)瘟疫之時,我?guī)饲叭ヌ讲檫^,那裡餓殍遍野,民不聊生,遍地是新墳……那樣的景象,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每每想到當時之景,便勾起了他幼時對母妃慘死在眼前的回憶,眼看著親人死去卻無能爲力恐怕是這世上最遺憾的事情了。
“靖王倒是有一顆仁君之心。”百里宸風(fēng)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漆黑深邃的神色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淡淡一笑,看來他的目光沒錯,南宮靖這個人絕對是一個能夠勝任大曆國皇帝的人,只不過至於有沒有這個當君王的心,就要看南宮靖他自己的想法了……
南宮靖離開後,百里宸風(fēng)輕咳了幾聲,對身旁的無極問道:“可查到南宮湛的消息了?”
現(xiàn)在南宮湛換上了那個代他而死的忠僕的面容,走到哪裡都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
百里宸風(fēng)瞇起眸子,目光鋒利如刀刃,他就不相信,一個不能再成爲男人的傢伙還能鬧出什麼名堂來……
“啓稟王爺,尚未查到。”無極如實稟報道:“看來南宮湛在實施計劃之前,就已經(jīng)叫手下在牢獄外面安排好了接應(yīng)之人,如今行蹤難定,屬下覺得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城了。”
京城裡到處是抓捕南宮湛的人,南宮湛怎麼還敢在城中逗留?按理說他該往城外逃走纔對,但散佈在城外的探子卻絲毫沒有查出來他的半點消息。
這麼說來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難不成南宮湛是走水路逃走的?
“繼續(xù)查!就算將方圓百里掘地三尺,也要把南宮湛給本王挖出來!”百里宸風(fēng)說道。
“是,屬下遵命!”無極躬身退了下去。
無極的猜測與尋常人的想法一樣,只不過,無極無論如何也不會想象得到,南宮湛的做法與他的猜測截然相反。在他們加派人手出城搜尋南宮湛下落的同時,南宮湛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了皇宮裡。
……
而此時,皇宮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柔妃畏罪自盡後,小太子便被帶來了華清宮。
屋子裡,乳孃正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哄小太子入睡,這個時候,一個身著侍衛(wèi)打扮的男子闖了進來。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隨便闖進來的?這裡可是太子寢殿,沒有攝政王的允許,外人不得擅闖!”乳孃嚇得臉色煞白,向後連連退了數(shù)步後說道。
“攝政王……又是攝政王,除了攝政王百里宸風(fēng)的話,你誰的話都不聽了,包括本王的命令,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