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自發散開, 顧錫華還在途中得到了回過頭來的某人的一個飛吻,整個酒吧大大小小的鏡面上都是她綻放的笑。
沈箴要了一杯酒,坐在吧檯邊看了一會兒舞池裡跳舞的紅男綠女, 又順眼看了看顧錫華, 唔, 還沒人過去。
她滑下高腳凳溜進舞池中。
年輕人嘛, 誰沒個夜夜笙歌的日子, 誰不會跳點兒現代舞,她雖然不是酒吧常駐客,但大學時候泡酒吧的次數還算不少的。周圍雖然都是外國人但跳舞不就那回事兒嗎, 誰放得開誰hold住場,很顯然, 沈箴很放得開。
當週圍尖叫聲一片的時候沈箴得意洋洋地朝顧錫華坐的地方看去, 卻發現已經有兩位清涼女士圍著他了。
她看見顧錫華和她們笑著碰了杯。自然淡定, 魅力無邊。
惡向膽邊生——好你個顧錫華!
正欲離開卻被人拉住了,她下意識地掙開, 回過頭去。
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五官俊朗,氣質溫和,他自然地收回手,表情坦然,笑容禮貌:“你好, 我叫Kevin, 華人。能請你喝一杯嗎?”
沈箴笑了笑, 禮貌而客氣:“謝謝, 不用。”
男人無奈聳肩:“看來帥哥攻勢不大頂用?!?
沈箴笑:“鮮花已插牛糞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顧錫華在她眼裡就是一坨牛糞,哼。
那人作驚訝狀:“你結婚了?”
沈箴點頭。
“那好吧, 爲同胞之誼乾一杯?”
那麼大一枚帥哥請喝酒還不帶別的意思,沈箴沒多想答應了。正準備和人一起出舞池腰上就纏上一雙帶著熟悉溫度的手,男人的聲音帶著笑,還透著一絲慵懶:“去哪兒?”
沈箴哼唧:“你誰呀你?”
顧錫華漫不經心看了對方一眼:“不好意思,我夫人喝醉了。”也不管對方有什麼反應,徑直抱著人就走,那樣子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意思。
那人也不在意,朝他笑笑走了。
沈箴:“哼哼哼?!?
這天晚上,“哼”了的人被翻來覆去哼哼唧唧很多次差點兒誤了第二天的行程。
聖托裡尼島的美無法用言語描述。自由的風,異國女人張揚的裙襬,高大英俊的男人,碧藍高遠的天空,漂亮靈巧的海鷗,美到窒息藍得純淨的海,宛如仙境。日落的時候,奼紫千紅,晚霞嫵媚,那裡有世界上最繽紛的一刻,是大自然的魔術。
兩個人在沙灘上的時候又遇到了Kevin,Kevin和沈箴打招呼,沈箴禮貌地迴應了一下,之後沈箴像是想起了什麼,陰測測的眼神向左邊某人飄去,顧錫華不懂,揉了揉她被風吹亂的頭髮:“怎麼了?”
沈箴:“昨晚明明是你的錯,爲什麼受折磨的是我?”
顧錫華頓了頓:“誰打的賭?”
沈箴:“我?!?
顧錫華:“誰贏了?”
沈箴:“你。”
顧錫華:“賭注是什麼?”
沈箴:“……不許喊停?!?
顧錫華:“你昨晚喊了嗎?”
沈箴:“……喊了?!毙∧樢患t,趕緊辯解,“那也是因爲你做得過分好嗎……”
顧錫華無視辯解:“所以昨晚不算。”
沈箴:“……”
過了一會兒小女人極不死心的掙扎:“雖然遊戲規則是那樣的,但是我們現在應該好好從情感角度來談談昨天的狀況?!?
顧錫華頓了頓,不動聲色迴應:“好啊,你說?!?
沈箴開始理直氣壯了:“昨晚有兩個女人覬覦你的美貌,你沒有拒絕她們。這是對伴侶的不忠!”
顧錫華:“‘覬覦’的主語是誰?”
沈箴:“那兩個女人?!?
顧錫華:“所以我是被迫的。”
沈箴:“你應該寧死不屈?!?
顧錫華:“那好,昨晚那男人對你做了什麼?”
沈箴:“什麼也沒做!”
顧錫華:“拉手?聊天?請喝酒?你們有了肌膚之親並且還知道了他的名字,但我和那兩個女人只是碰了一下酒,我什麼都不知道。到底誰不忠?”
沈箴無言以對。事實好像是這樣?
男人笑,吻吻她:“今晚繼續?!?
晚上,唔,你們應該可以想象的。
快樂的時光總是萬分短暫,輕輕一晃,蜜月結束,兩個人回到國內,朝九晚五,小打小鬧,日子不緊不慢就到了新年。
宋清挽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沈箴陪她下午茶。
宋清挽注意到沈箴給她遞牛奶的時候手微微抖,杯子裡的牛奶晃出細細波紋,她輕輕嘆氣。
沈箴低眉喝咖啡。
“我覺得我可能真的不行?!卑肷危龜E起頭來與宋清挽對視。
“我知道?!彼吻逋彀矒岬?,“你已經盡力了。”
從九月份去醫院做見習護士到現在,沈箴是個什麼狀況她很清楚。
“你,怕不怕?”沈箴看著她的大肚子,好像是在對她說,又好像是對自己,“人的肚子這麼小,怎麼能裝下一個生命?這麼脆弱的生命,摔一跤就沒了……”
宋清挽打住她:“正因爲小而脆弱,所以使我生出無上勇氣來,大如生命?!?
沈箴抿脣看著她。
宋清挽握住她的手,沉默半晌,終是開口:“……當年不是你的錯。”
沈箴身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