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被食物的香氣香醒的, 肚子在她睜眼的瞬間就一直以哀怨憤懟的基調唱著空城曲。
沈箴抖著兩條小細腿洗了澡穿了衣服,她被香味兒勾引得口水直流卻十分緩慢地走著。
不是她不想走快一點,實在是走不快啊!
等她走到食廳的時候, 男人吃飽喝足神采奕奕的樣子很是刺激人, 沈妮子一邊喝牛奶一邊悲憤欲絕內心誹謗——衣冠禽獸!表裡不一!色·欲·薰·心!騙子, 流氓, 色狼, 混蛋……
面色紅潤,煙波流轉,膚白肌嫩, 眼角眉梢都是纏綿春意——所以說,那啥對於沈箴來說, 也是好的。
他倆算是晚婚, 按國家法律規定, 婚假可以有半個月。
沈箴原本還擔心顧錫華的計劃是簡單粗暴的在家裡呆十五天,吃完飯後顧錫華問她想去哪兒度蜜月。
沈箴想了想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回臥室拿出一個陳舊的小本子來翻, 顧錫華跟在她後面,看見那本子的時候失聲笑了。
他倚在門框上,靜靜看著正在翻本子的沈箴,小女人的頭髮隨意綁著,有兩撮額前細發軟噠噠地垂下來, 面頰紅潤, 透著新婚小女人特有的歡喜和甜蜜, 嘴角一直微微上揚著,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笑, 露在外面的鎖骨上還有昨晚他啃噬的痕跡,此刻她正認真的翻找著什麼, 目光專注,全然忘記了這個房間還有他。
“沈箴,你等了我多久?”
低頭看本子的人聞言一愣,復又笑起來,眼睛裡光彩熠熠:“很久,沈先生。”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工作這兩年。很多寂寞孤獨的時刻,很多歡樂鬧騰的時光,很多平靜普通的日子,看見花,聽見風,遇著雨,下著雪的很多很多瞬間,我都在想,如果有一個沈先生,那就好了。他陪著我,不寂寞不孤獨,他愛著我,一起歡樂鬧騰,他牽著我,過得平靜普通,他在我身邊,看花聽風遇雨賞雪,對花對酒,與伊沫沫。
我前二十五年就是懷著將來會遇見一個頂好頂好的沈先生的期待活的,我希望我可以很好很好,剛剛好就是你心中最喜歡的那個樣子。我們平平淡淡,一睜一閉就是一輩子。我人生所有的期待,都只關於你。
你說我沒出息好了,反正我人生的所有期待,都只關於你。
關於一份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愛情,關於一個白首偕老休慼與共的傳說。
雖然少,但一定有。
顧錫華走過去輕輕吻了她,沈箴睫毛輕顫。
最後兩個人決定去希臘。
希臘對於沈箴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執念。她是天生的文科生,所以對希臘這種同中國有得一拼的古文明發源地很是喜歡,愛琴海文明,古希臘神話與建築,聖托裡尼島,嘖嘖嘖……簡直不能再讚了。
確定地點之後沈箴在家裡收拾亂糟糟的房間,顧錫華出門辦理出國事宜。第二天中午,兩個人踏上了飛往希臘的飛機。
帕特農神廟,雅典的制高點,潘特里克大理石閃閃發光,那裡陽光清澈,猶如天堂;經典的希臘戲劇,露天劇場,置身不同膚色中,各國文化衝擊額外鮮明;邁錫尼,曾經的雄獅帝國,古蹟斑斑,宏偉壯麗,令人不勝唏噓……
沈箴十分高興,去聖托裡尼島的前一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於是拖著沈先生去酒吧。
夫妻一起去酒吧——這也算“雖然少,但一定有”的一種?
兩個人後來還拼上酒了。
沈箴興致很好,湊過去和顧錫華來了一次交杯,顧錫華沒喊停,不管沈箴再怎麼能喝,男人和女人的酒量是沒法兒比的,更何況天生加後期,就更不用說了。
沈箴在酒精的刺激下愈加興奮,她湊過去,小紅脣在酒水的滋潤下反著燈光,眼神亮晶晶的:“我們來打賭好不好?”
“賭什麼?”男人盯著她,喝了一杯酒。
“吧檯一人佔一邊,看誰先被搭訕。”
“賭注?”
沈箴歪著頭想,想來想去沒什麼賭注,現在他的是她的,她的是他的,還有什麼好賭的,正當她想放棄,顧錫華開口了:“今晚不許喊停。”
沈箴想也沒想,朝某人吹了一口氣:“好啊。”
顧錫華眼神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