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聽到門“哐“的一聲,然後有人說話,好像是在點菜,我沒在意。
“這其中的貓膩我也想不明白。不過,當時左龍是被判了死刑的,而且還執行了!”呂士良說道,我吃驚的幾乎要蹦起來:“難不成現在的左龍是鬼?”
“倒不是鬼,我這一輩子就沒見過幾個鬼,要不是前些日子見到無常爺爺我還真忘了我是個能見鬼的人。我也是聽人家傳聞,說是本來是打算把左龍關幾年就撈出來的,但是當時民意洶涌,那倆狗屁律師不但沒成事,反而讓更多的人開始關注這件案子,當人們發現律師的說法和前期的報道完全不相同但是法院卻按律師說的來認定的時候就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深挖裡面的內幕,幾個大的報社那是窮追不捨。那位要員也不答應,因爲自己的兒子被這畜生給殺了,後來上方爲了息事寧人,就判了左龍的死,但是真正執行死刑的時候,據說啊,是有人替的。被槍斃的那個,不是左龍,而是花錢買的馬上要死的絕癥病人。也許是真的,但是我不敢確定,因爲和左龍打交道的時候我就不敢問人家了——最活該的那兩個律師,在回京的路上就死了,說是出了車禍,誰信?”
“那你和左龍是怎麼認識的?”對於那兩個訟棍的死我心裡也是一陣快慰。這些不得好死的訟棍,應該送到閻君那裡,讓他們下輩子變啞巴變傻瓜。
“這件事比較蹊蹺。這件事情過去幾年之後,所有的人當認爲左龍死了的時候,左龍大搖大擺的出現了在了莒市。我當時在莒市不起眼的角落裡弄點兒錢花,這左龍不知道怎麼到了這裡,而且直接就找到了我。別的沒說,只說他說他給我的方子添了兩味‘藥’,然後我就開始被嚴副市長到處追,這市長還發出話來,只要逮著我,活的打死,死的分屍。”
“這麼狠?爲什麼?”我驚奇起來。
“因爲左龍的‘藥’破了我的陣,嚴副市長在那件事情後,來問我要改自己運的方法,我還是照方抓藥,只是正了‘幹’位,沒想到嚴副市長不但沒有轉運,還走了一陣黴運,後來左龍告訴我說那就是他的傑作——你仔細看我的左眼。”呂士良招呼我上前,我依言上前去仔細的看了看他的眼睛,我以前一直討厭他這大小眼,所以根本就沒仔細的看過,但是現在當我仔細的看他左眼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不可思議的地方!
“你的眼睛——”
“看到了吧,左龍說這是我那陣法的反噬。”
只見左龍的眼睛裡,黑眼球的瞳孔裡面,有點兒血紅的東西在冒著芽,在這樣一雙眼睛裡,看著尤其瘮人。
“他給你加了什麼藥?”
“我也不知道,他在我的背上還釘了一顆,要不然我對他言聽計從呢——呃,不是,不是……”我聽出這裡面的不對,一把把他按在桌子上,掀開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背上,脊柱的中間,被豎著釘進去一個暗紅的像銅錢一樣的東西,還有一半露在外面,我一看露在外面的一半就驚呆了——雙子斷魂圓,狗血釘!
“這是他釘進你身體裡的?”我大驚之下問道,然後伸手去摸,沒想到他哀嚎了一聲,我沒注意又嚇了一跳,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時門忽然開了——是小老闆。小老闆見到我正在掀呂士良的衣服,一下子誤會了,紅著臉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繼續,我還以爲又打架了呢。”
我操!你把老子當什麼人了?老子是在——算了,不解釋了,越描越黑——不過小老闆你這什麼眼神啊,我的審美就那麼差,我就算找男的也不能找這樣的老頭子啊。我正這樣想著,門忽然又開了,小老闆又進來了,他一臉激動的看著我說道:“我說怎麼那麼眼熟呢,原來是小瞎子!小瞎子你眼睛治好了?看現在這個樣子是混好了啊。我就和人家說過,說你那眼睛肯定是能治好的,我看你的眼睛比我的眼睛還大呢,果然是治好了呢。”
糟糕,身份暴露了。我轉念一想,又鎮定下來,用普通話說道:“老闆,您認錯人了吧,我第一次來這裡。”說罷,不容他多說就把他推出了門外。
我心說呂士良怎麼沒動靜,仔細一看,他竟然面色煞白,牙關緊咬,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你怎麼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著呂士良,呂士良好一會才稍微緩過點兒勁兒來,說道:“小爺,我不是有意騙您和黃老先生。我也是在是走投無路啊!這東西釘在背上是真疼啊,不動還好點兒,動一下就直接疼到骨頭裡啊!我沒有辦法啊,要論命理異術,我不是左龍的對手,我們這些跑江湖都知道左龍有邪術,這背上的東西我一直沒見過,但是但凡被人碰一下我就會疼的暈死過去,打又打不過人家,他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一手俊俏功夫,整個莒市會點兒功夫和異術的都讓他打敗了,所以纔有了他的江湖綽號‘浪裡小白龍’,這個浪倒不是江海湖泊,而是江湖裡的浪。而我只有那個改運的方子,除此之外我能怎麼辦?只能人家說什麼是什麼。自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只能聽命於他,幫他做事了。”
我氣極,恨聲說道:“你怎麼不去到警局揭發他?”
“哼,還揭發呢。我實在受不了背上的這東西的時候我真的想去警察局把他揭發出來,可是當那天我去警局的時候在門口我連停都沒停直接回家了。”呂士良的臉上逐漸恢復正常,但是臉上多了一絲悲壯。
“那天我到警局門口的時候,我看到蕭遠逸和左龍聊的正起勁,旁邊還有個歪嘴的白鬍子老頭兒,三人不時的一起大笑,我一看就知道根本沒戲,所以還是走吧。那時我就不在把希望寄託在這些人身上了,我只希望有一天遇到高人能救我一命,好在遇到了你和黃老先生。”
後面的話我沒仔細聽,但是白鬍子的歪嘴老頭兒——會不會是錢良峰?
“要說蕭遠逸,也叫人琢磨不透。”呂士良又說道,“當年連曉娟姑娘的事情,是他捅出來的,左龍應該恨他纔對,但是爲什麼左龍又和他勾搭在一起?蕭遠逸應該是個好警察,但是後來我怎麼覺得不大對勁?”
“哼,先不要說人家,先說你接近我和師父的目的是什麼?是你自己無意的還是左龍的安排?”
“那個,您要聽實話?”左龍問。
“廢話,假話我聽了幹什麼?”
“好,您要聽實話我就和您說實話。那天那個老頭兒去找你算命的時候,左龍就在一邊兒,他讓我過來想辦法接近你然後最好能查出你住在哪裡——他覺得你眼熟,其實有時候得怨你,很多事情都是你泄露的。他告訴我說那個老頭兒跟我是一夥的。結果你給他算著算著命眼看就散夥,我沒辦法,只好使了點小手段,讓那老頭兒掉點兒東西下來——後來你撿到了。”
我震驚到無以復加!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只等著我往裡跳!我真想一巴掌拍死個這個王八蛋!
“我那天要是不出手,你們的戲是不是就散了?”我冷冷的說道。
“你要是不出手,我的手和眼會真的沒了的。這件事到了後來是意外,我的本意是想讓你撿到點兒那老頭的東西然後訛上你,但是我真沒想到那老頭兒後來先火了,真要弄廢了我,我也是那天才知道我偷——呃,不,弄的那件東西值那麼多錢啊!你要是不救我,那老頭兒真準備弄死我,因爲左龍讓我見到他就用手指行叩首禮——就是雙手交叉拇指彎下去幾次代替磕頭,可是那老頭兒就沒打算理我,你要是不出手我就死在那裡了。左龍和我還有過約定,他給了我張符紙,說是我找到你們之後就把符紙燒了他就知道我在什麼地方,他就能找過來——但是那天下午蕭遠逸先找到了你。”
“蕭遠逸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出離憤怒了,師父說先天八卦門怎麼怎麼神秘,現在怎麼我和師父每走一步都有人先知道?那豈不是我和師父簡直就是光著屁股跳舞,他們只是不願意來找我們罷了——他們是誰?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蕭遠逸其實比左龍更早認識我,他也來找我改過運,但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沒再見他,前些日子他忽然找到我,讓我幫著找兩個人,就是你和黃老先生。可是他找到你的速度比我快。”
“你和我師父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我師父知道這些事情嗎?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上街來的?”
“蕭遠逸的事情是你起的頭兒,後來陳老先生也沒問我,所以我也沒說。但是左龍的事情我和黃老先生說了。”呂士良現在徹底緩過來了,正身做好。
“哦?你怎麼敢和我師父說這些?你不怕我師父趕你走或者殺了你?”
“我相信你和你師父都是好人,雖然你看起來不是十分像好人!”
“找抽是吧,我哪裡不像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