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這裡休息,這是一些吃的和米,我到山下去還要見個朋友,你餓了就吃點兒,也有燒水的地方,渴了你先自己燒點兒水喝。”我說。
錢婉兒沒有懷疑我的說法,我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跑,跑著跑著我一拍大腿:操,要壞事!
我今天早上和師父我昨天晚上去見快嘴王的時候遇見濟慈和閔如珪了!
我真想一頭撞死在樹上,看來不能說謊,自己對自己撒的謊沒那麼容易記住,一旦忘了自己的謊話就要有大麻煩!
我加快了腳步,只希望他們還沒有說這些兒事兒。等到了山下入口,我呼哧呼哧的大口喘了幾口氣,然後讓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平靜一下,然後裝作沒事兒人一樣進了山洞。一進洞,先聞道了閔如珪烤瓜蔞的那種怪味。我偷眼一瞧,山洞裡很平靜,師父和濟慈在說著什麼,聽到我進來也沒有問我什麼,我看來了一眼濟慈,濟慈也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靜,做了個“你放心”的口型,我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那邊閔如珪已經把瓜蔞準備好,然後走到了師父的身邊。
“黃先生,我給您看看傷口,您忍著點兒。”閔如珪說道。師父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閔如珪解開師父的夾板,我看到那些黃土已經硬的和石頭一樣了。閔如珪小心的敲掉一塊兒拿在手裡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眼,有草藥的那一邊已經完全烏黑。
“這些黃土不能用了。黃先生恢復的好,藥吸收的多,傷毒出的多。到是要你的徒弟再去弄些黃土來。”閔如珪拿著草藥說道。
“沒問題,我馬上去弄。”這對我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不過上次大集雖然買了幾件衣服,但是沒考慮買個篩子,所以這次我又犧牲了件衣服。
我和好泥,閔如珪已經把瓜蔞搗碎。上次他是在青石板上,這次他帶來了藥舂把藥搗的更碎更均勻,完完全全的成了藥泥,而且這次他把其他的草藥也一起都搗了進去。然後他小心翼翼的把師父背上的那層黃泥全部都敲了下來,師父這次看來不是非常疼,臉色很正常。
“嗯,恢復的確實很好,照這個樣子,很快就能下地了。”閔如珪一邊給師父塗藥一邊說道。我的心也放了下來。閔如珪給師父凃好藥,然後把黃泥給師父糊上,再用夾板夾好。
“閔大夫,我這什麼時候能翻個身?我這樣趴著實在是太累了。”師父等他上上號夾板問道。
“明天吧,今天晚上等黃泥幹一下固定好,我今天晚上留在這裡,等明天了我就幫你翻個身。”閔如珪說道,我大爲感激,連連道謝。
師父臉色還是很平靜,看不出悲喜,良久,師父忽然蹦出一句來:“我這徒弟,終於像個人了。”說的我一愣:“師父,您這時誇我還是罵我?怎麼忽然說這樣的話”。
師父沒有回答我,濟慈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我心裡沒底,不知道師父這麼說幾個意思,但是看濟慈的眼神不像是事情敗露的樣子,我心裡鬆了口氣,現在只要師父還不知道實情,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當天晚上,閔如珪和濟慈就留在了這裡。我拜託閔如珪幫我照看一下師父,然後跟師父說下面太窄小了,我把濟慈安排到山頂上,然後帶著濟慈往山上走。怕濟慈看不清楚,我把油燈帶了進去。在通道里我問濟慈:“我師父和你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說了些比較沒頭腦的話,哀嘆生死之類的,我寬慰寬慰了他。”濟慈說的很輕鬆,但是我的心裡老是感覺打了個結。師父沒事說什麼生死?但是當下最緊急的不是師父的問題,而是錢婉兒的問題。
“我說,你趕緊把錢婉兒弄走,她非要報仇。”我在通道里悄悄的和濟慈說道,“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就把她打暈了送到定林寺去。”
“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她。”濟慈說道,“但是李施主,恐怕要麻煩你些日子,不但婉兒要常住在這裡,就連我恐怕也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了。”
“啥?”我有些不可思議。
“李施主,從今天早上開始,我就不是定林寺的主持了,我被宗教協會除名了。”濟慈平靜的說道,我站穩了,回頭看著他,嘴巴張的能塞進去一個大大的雞蛋,鵝蛋也行。
“爲什麼?”
“唉,還不是組織裡的那點事兒。現在我無處可去,你和你師父也要小心點兒了,你要抓緊把你師父的衣鉢都繼承下來,不然只依靠你師父的話,那可就真的很危險哪。”濟慈嘆息道。我再也忍不住,拉出他問道:“你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明白!”
“好吧,既然你要個明白,我就跟你說一說。錢良峰爲了在老宗主面前邀功,就把先天八卦門的存在告訴了老宗主,老宗主認爲你們這一門能力很大,但是就是每代傳承就只有一個人嗎,太過單薄。老宗主本想把先天八卦門的人拉進組織或者把門派的寶物拿回組織加以保護。
“錢良峰好不容易弄了一件九龍陰陽卦的時候,老宗主突然死了了,然後就來了個新宗主,本來組織成員之間是不互相打聽各自忙的事情的,所以新宗主並不知道先天八卦門的事情。錢良峰功利心切,把你們的事又告訴了新宗主,並且把你們的藏身之處告訴了新宗主。
“新宗主不但不像老宗主那樣想保護先天八卦門,反而不知道什麼原因想滅掉先天八卦門因爲有幾個人反對,也爲了立威,新宗主殺了幾個老宗主的人。但是新宗主還是個迷信鬼神的人,爲求鬼神的饒恕我們趕了一次鬼神集,就是前幾天。
“本來宗主是想趁著趕鬼神集派人日夜守住麒山等你們出來的,那天我給你們的紙條,其實主要就是不想讓你們出來。好在錢良峰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迷途知返,協調了警察出面來趕走宗主的人,沒想到那些人全部死了麒山頂。
“這件事惹的宗主大怒,所以才殺死了錢良峰。錢良峰雖然死了,但是九龍陰陽卦和嗜血追魂玉卻沒有迴歸組織,因此新宗主要求找回這兩件寶貝,因此纔對錢良峰的家人開始追蹤。但是錢良峰現在就只有一個女兒了,所以婉兒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不過,好在婉兒有輕功在身,膽識也過人,逃脫了追蹤到了我這裡,我本來是想把婉兒留在定林寺,但是昨天晚上你剛出寺門,就有人遞了暗號進來讓我交出婉兒,我無奈才讓你帶著她前來。但是還是沒有擺脫追蹤,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躲進你們的先天隱陣。但是今天早上我回到寺裡上面就來了通知,還算仁慈,沒有要我的命,讓我離開定林寺,免去一切職務,等候調遣,我就乾脆到你們這裡來躲著,看能不能擺脫組織。我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濟慈一下子說了那麼多,一件一件的更讓我心驚。待他說完,我連連吸冷氣,我像不認識一樣好好的打量著他,問他:“嗜血追魂玉是什麼東西?”
“老實說這塊玉名字聽著像是一塊邪物,實際上是不可多得的一件東西,據說是盤古開天地倒下後他的指甲所化,只要有人的血沾上,只要靠近的時候人體能和玉發生共鳴,能提高人的修爲,但是就是需要經常拿人血喂。”
他說道這裡我心裡一動,明白了那些人追錢婉兒的原因,還有錢婉兒今天早上在錢良峰那邊埋的那塊玉是什麼玉了。但是我沒有說透,而是向濟慈說道:“老和尚,我們先天八卦門的事兒我不知道你瞭解多少,但是有幾店我要你知道,我們先天八卦門的歷史悠久,包括你知道的隱龍皮書都是大有來頭,但是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讓你知道一個叫阿鼻的地獄,還要讓你想想那天在陰陽司裡咱們一起打的那個名字叫邪煞的怪物!”
“阿彌陀佛,李施主,邪煞我知道的確實不是很多,但是阿鼻地獄本是佛法的存在,我難道會不知道?”濟慈有些不服氣。
“好,既然你知道阿鼻地獄,那你知道噬魂蟲嗎?”
這一下果然問出了他,他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然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也沒打算讓你知道。你把腦袋轉過來!”我命令他,他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轉過了頭,我在他的後腦上按了按,很硬,九龍氣也沒有反應,看來是沒有被噬魂蟲咬到。
“這個阿鼻地獄是地府的阿鼻地獄,裡面有種小蟲子叫噬魂蟲,本來不該出現在世間,但是它偏偏就出現在了世間,而且那些被派在山上盯著我們的人,全部都是這些蟲子咬出來的傀儡。光被噬魂蟲咬了也無所謂,他們還被煞氣沾染,但是現在凡人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煞氣,你們的人哪裡來的煞氣?”我問濟慈,濟慈顯然對這些問題理解起來有些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