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公羊壽眼皮一跳,“誰的人?”
他雖然只帶了五十個心腹來這裡,但其他人也沒有閒著,派出去監(jiān)視各方人馬,尤其是丘根和虎王的動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立即通知公羊壽。
怎麼會有人讓他毫無察覺的就趕到了這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本公羊壽最喜歡做的事情,但現(xiàn)在,卻有人把他當成了螳螂。
他離成功的距離,只有短短的二三十米,白婕妤就在那道門後,只要抓住她簽下讓位書,他就能名正言順上位……關(guān)鍵時刻,卻殺出了程咬金!
說一千道一萬,也無法形容公羊壽此時的心情。
然而現(xiàn)在可不是糾結(jié)的時候,公羊壽強行按捺心中的不甘,當機立斷:“衝出去!”
不出去,等外面的人死光,他就是甕中之鱉。
跟著他進來的幾個人頓時返身,魚貫而出。
“砰砰砰砰——”槍聲大作,雙方交火。
秋楓被伊賀香糾纏著,無法分神去看外面發(fā)生了什麼。只聽一陣槍聲過後,慘叫聲逐漸稀疏起來,公羊壽和兩個走在最後的手下的背影再次出現(xiàn)在視線裡,一步一步,慢慢退了回來。
“二哥,你執(zhí)掌青龍令的時候是怎麼說的,這麼快就忘了嗎?”門外響起一道聽不出喜怒的聲音,聲音的主人也隨著公羊壽的後退,緩緩走進大門。
來人穿著樸素的中山裝,步履從容,臉上帶著一絲絲敵視和厭惡。
秋楓餘光一瞥,心底鬆了口氣。
幸虧早有準備,丘根,來的還真是時候。
“你怎麼可能在這裡?”公羊壽陰沉著臉問道,腿忍不住抖了抖。
他的手下只剩兩人,而丘根帶來的,還剩了近二十個人,強弱立判。原本丘根手下的槍支遠不如他的多,但一地的屍體,撿了個漏,讓丘根瞬間富有了起來,形成了現(xiàn)在壓倒性的局面。
最讓公羊壽生氣的,還是手下那幫飯桶,讓他們盯好、隨時彙報,到現(xiàn)在連個信都沒有。
“你是奇怪你的眼線怎麼沒給你通風報信吧?”丘根嗤笑一聲,“他現(xiàn)在,恐怕還在茅廁裡吃宵夜。”
“被發(fā)現(xiàn)了?”公羊壽的眉頭動了動。
盯梢的人都是他手下最機靈的幾個,這個丘根,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他的探子,但似乎……不僅是手下掉以輕心了,他也被丘根擺了一道。
丘根手下的人不如他的多,但是他是來造反的,不宜帶太多人馬,沒想到被丘根鑽了個空子。
“我小看你了。”公羊壽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氣。
前功盡棄。
“現(xiàn)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吧?”丘根冷笑道,“你要爲天齊報仇,大小姐便將青龍令交給你,如此信任你,舉青龍幫之力幫你進攻黑虎幫,現(xiàn)在大仇得報,你不思感恩也就罷了,反而覬覦大權(quán),你當我青龍幫上下,都是瞎子嗎!?如此叛臣賊子,死不足惜!”
“你想殺我?”公羊壽凝視丘根。
“除非你跪下!”丘根喝道。
“撲通!”
公羊壽毫不猶豫,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如他被秋楓戲耍之時,忍常人之不能。他的姿態(tài)很低,語氣懇求道:“放過我,我退出青龍幫。”
“唰!”
就在此時,伊賀香急攻,逼退了秋楓後驟然收刀,冷眼看了秋楓一眼,看樣子今天是沒機會砍下秋楓的手了。
“嘭!”
黑霧炸開,伊賀香再次消失。
秋楓衝出來的時候,便聽到門口突然響起兩聲慘叫,目光看去,只見伊賀香提著飲血的忍者刀,奪門而出。竟是見機不妙,直接丟下了公羊壽。
公羊壽咬了咬牙,低下了頭。
“讓她走。”丘根皺了皺眉,盯著公羊壽,他的注意力根本沒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看到昨天還執(zhí)掌大權(quán)的公羊壽,此刻竟然毫無骨氣的跪在自己面前,丘根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感嘆道:“二哥,我還記得我們一起打天下的時候,大哥誇你是最聰明的,也是最能隱忍的那個。”
公羊壽低著頭,沒有說話。
“不過我不太同意他的意見。”丘根掏出了一根菸,旁邊立刻有人點上。
深吸了一口氣,丘根目露追憶:“論聰明,大哥還在你之上,否則,又怎麼會有當年的青龍幫?整個羊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那些高官都會經(jīng)常邀請大哥出席一些酒席。”
“但要論隱忍,我覺得你比不上我。”丘根撣了撣菸灰,接著說道,“這些年你處處緊逼、打壓,爲自己謀利,其實有幾次我抓住了你的把柄,我還是裝作不知,因爲那點破綻,根本動不了你,反而會讓你對我引起警惕。”
“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你已經(jīng)老了,而我只是開始老去。我比你有時間,又何必急在一時半會?”
“是我輸了。”公羊壽嘆道,他現(xiàn)在只求能活,命在,就有機會。
“我答應了不殺你,不過……”丘根笑了笑,招招手。
公羊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霍然擡頭,便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是給丘根點菸的手下。
“嘭!”
這麼近的距離,公羊壽的腦袋像是西瓜炸爛一般。
秋楓瞳孔一縮。
劇情,好像不太對啊。
“不是說好留他一命,讓他當衆(zhòng)交出名下的產(chǎn)業(yè)嗎?”秋楓看著丘根。
“這老狐貍,多活一秒都可能發(fā)生意外。”丘根笑笑,目光瞥向了公羊壽倒地的屍體,青龍令從他的手中滑落了出來。
開槍的人彎腰撿了起來,交到了丘根的手裡。
“青龍令啊……”丘根掂了掂,眼底劃過一絲異彩,感嘆道:“原來摸起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啊。”
秋楓看在眼裡,目光一凝:“既然公羊壽殺了,叫你的人回去吧。”
丘根拿著青龍令,走到了留著許多彈孔的沙發(fā)旁坐了下來,聞言一笑:“回去?不急。我在樓下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連杯水都還沒喝呢。”
“等了好一會兒?”秋楓的眼睛瞇了起來,“這麼說,你早就到了?”
“是啊,等公羊壽和大小姐的人手兩敗俱傷,我纔敢上來。”丘根嘆道,“快請大小姐出來吧,我還有件事想和她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秋楓的面色沉了下來。
丘根低頭看了看,嘴角噙著笑:“這青龍令……不如給我?”
“看樣子,你不是來解圍的,而是來做黃雀的?”秋楓面無表情道。
白婕妤不是說這個丘根忠心耿耿嗎?
她腦子是進水了嗎?
“大小姐被公羊壽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殺了,我匆匆趕來,只能殺了公羊壽報仇,然後肩負起掌管青龍令的重任……你覺得這個說辭如何?”丘根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