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說了嗎?”
呂林苦著臉,道:“真的沒有什麼途徑,老夫可以起誓,所說半句不假!”
狄靖見他如此,心想或許是真的想多了。這天地間有不少能人異士,擁有別人不曾擁有的機緣和運氣,這呂林或許也是其中的一個,被上天所眷顧。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也從他身上問不出什麼東西。這種能力,就跟他體內(nèi)的通天陣紋一樣,是說不清道不明,掌控不了,也傳授不了的。
狄靖心裡感到一陣失望,正打算將神識退出昊天鼎時,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呂林。眼神中,帶著一股慍怒之色。
呂林見他突然轉過來,只感到莫名其妙,雙眼對上狄靖眼中的怒意,心裡不禁一突。
“你既然能運用元罡秘力,爲何不讓家族中的人知曉?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難言之隱?”狄靖逼近呂林,周圍的殺伐氣息飛捲了起來,全都朝呂林圍聚,“既然能動用神宮內(nèi)的元罡秘力,那就不是簡單人物。你呂家之人知曉了此事,便會對你重用,併成爲最核心的成員!而你卻對族人隱瞞元罡秘力之事,卻是爲何?”
呂林面色一變,正要說話時,猛地感到頭腦一震,隨即便是神魂受到劇烈衝擊的疼痛奔襲而來。
昊天鼎內(nèi)的殺伐氣息,將呂林的身軀全部籠罩在裡面,混沌殺意驟起,直接侵蝕他的神魂。
神宮境三重,並沒有煉出元神,所以他的神魂在混沌殺意之下,根本就抵擋不了多久。那種神魂分裂、靈魂撕碎的感覺,讓呂林恍若是墜入了無間地獄,無法再回到人間。
狄靖並沒有過多折磨他,讓對方感到生不如死之後,便將混沌殺意撤走,冷聲道:“還不說實話嗎?我能折磨的,不僅僅是你的肉身,在這鼎內(nèi),你的神魂也逃不出我的掌控!”
“你這個魔鬼!”呂林十分恐懼,到了這個境界,神魂纔是根本,肉身在一定情況下,都可以捨去。
可神魂,卻是萬萬不能有損,神魂毀滅,一切都將成空。
“看來對你的懲處,還是顯得輕了點。”狄靖淡淡地說道,也不管呂林那錯亂的神情,直接催動混沌殺意,再次侵蝕他的神魂。
“停下,停下!我說,我說!”呂林痛得口吐白沫,顫抖著身軀叫道。
“如實道來,若有半句虛言,你後半生就別想離開此鼎!而我每日都會以混沌殺意折磨你的神魂!”狄靖沉聲道,對於這種老狐貍,只有使用最直接的手段。
呂林困在昊天鼎內(nèi),無論如何都出不去,不敢對狄靖有一絲半點隱瞞,若是被對方發(fā)現(xiàn)有一點欺瞞之處,他的下場將會無比悽慘。當下就將他因何能攫取神宮內(nèi)元罡秘力的秘密,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老夫當年在洞幽境時,在一處山澗修煉,無疑中遇見了一塊殘碑。那塊殘碑上,記錄了一些古文字,時間相當久遠,因爲上面的文字,絕大部分和今世文字不同。老夫本打算將殘碑帶走,細細研究,可惜那殘碑實在太重了,雖然只有幾個見方,可那重量,絕對是數(shù)十萬斤甚至到了百萬斤!”
“無奈我只能將殘碑上的古文字拓印下來,帶回家族中細細研究,參照古書,一個字一個字地核對。最後終於是將這篇經(jīng)文翻譯了出來,只不過經(jīng)文也是殘缺的,看那樣子,僅僅只是一部分。而這部分文字內(nèi)容,就是記載了在鑄煉神宮時,如何攫取裡面的元罡秘力!”
“不得不說,那殘碑上的內(nèi)容,實在太過精奧了!老夫即便是將之翻譯了過來,但還是無法完全理會其中的意思。經(jīng)文內(nèi)容玄奧,蘊含了不爲人知的道理,根本就琢磨不通。老夫僅僅只是領悟了十之五六,就已經(jīng)能勉強從神宮內(nèi)攫取元罡秘力,若是能完全悟透,元罡秘力將會取之不竭!”
呂林說這些時,神情很激動,這些年來,他一直隱藏著能動用元罡秘力的秘密,在其他人看來,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神宮境修士。可誰又知道,在其身上,有著讓一宗教主,一家族長都感到有些畏懼的手段!
元罡秘力,僅存於傳說當中,有確切記載的,極少極少。但能來風,必有空穴,既然是傳說,那說明這元罡秘力,確實有一定的根據(jù)。
“將殘碑的拓本和你的譯本交出來!”狄靖說道,目光如電,似一尊不可抵抗的神,讓呂林一陣驚悚。
他嚐到了苦頭,對狄靖的話不敢有半點違逆,很不情願地從法寶囊內(nèi)拿出一塊質(zhì)地優(yōu)良的絹布,以及一本冊子。
絹布不大,上面印著許多文字,只是這些文字大都看不明白。而那本冊子,也相當薄,只有七八頁,上面整整齊齊地寫著他能看懂的文字。
“你就好好在鼎內(nèi)呆著,我雖是會問你一些問題。”狄靖收了絹布和冊子,神識退出昊天鼎。
呂林卻是愁眉苦臉,這隱藏了幾十年的秘密,今日被一個在他眼裡看來不過是螻蟻的小子給完全壓榨了出來。不但如此,壓榨完之後,還不能獲得自由之身。身在這寶鼎內(nèi),一舉一動都由不得自己,說不定哪一天狄靖看他不痛快,將他神魂滅了也不一定。
他現(xiàn)在唯一所想的,便是狄靖死在外面,寶鼎變成無主之物,這樣他不但能逃出去,還能近水樓臺,將這個殘鼎煉化。
可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被困鼎中世界,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狄靖取了經(jīng)文,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將絹布和冊子都拿了出來。那絹布上的文字,很多字都不認識,經(jīng)文根本就連接不上。
轉而再看冊子,上面的文字倒是認識,可經(jīng)文內(nèi)容的含義,卻相當?shù)姆眾W,不容易理解。而且有些地方,越是研讀,越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難道這本冊子的內(nèi)容,被更改過,呂林那老東西,想用這本僞造的經(jīng)文,讓我走火入魔?”狄靖看著冊子上的經(jīng)文,摸著下巴,心裡不斷揣摩,“這老東西應該沒有那樣的膽子,他現(xiàn)在性命都在我手裡,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而且這冊子的質(zhì)地和上面書寫的文字,時間也有些年月了,不會是近期僞造的。”
原本的經(jīng)文看不懂,而呂林翻譯過來的內(nèi)容,又有些不太對勁,狄靖讀了幾遍,越是感到牛頭不對馬嘴。
雲(yún)猊站在他肩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呂林翻譯過來的經(jīng)文,對著狄靖比劃了一番,意思說這經(jīng)文有些詞不達意,應該和拓本上的意思有些出入。
狄靖點點頭,道:“這冊子是呂林在洞幽境時書寫,想來他研讀的經(jīng)文也不是很多,對於這些古文字,也只是逐字翻譯。他對於古老的文字和語言沒有多大瞭解,逐字對照翻譯,終歸有很多差錯。不過這樣都能讓他找到攫取元罡秘力的方法,也真是難爲他了。”
拓本看不懂,呂林翻譯的冊子又是詞不達意,對於狄靖這個修爲不高,經(jīng)文讀得也不是很多的人來說,就更是難以體味其中的意思了。
“看來只有回到宗門後,找兩位太上長老請教請教了。”狄靖將東西收了起來,對雲(yún)猊說道。
他如今還只是真血境,距離神宮境還差得很遠,不必急在一時。
神識進入昊天鼎,來到呂林面前,道:“你是在何處發(fā)現(xiàn)殘碑的?把具體位置畫出來!”
呂林早知道狄靖會來問他殘碑的位置,已經(jīng)將路觀圖準備好了,扔給狄靖之後,說道:“那個地方,我已經(jīng)仔細搜索了一遍,出了那塊殘碑,已經(jīng)沒有其餘的了。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山澗,你去了也是白走一趟。”
“這是我的事,你做好你的囚徒就行了。”狄靖掂量了一下手裡的路觀圖,笑著道,“這次做得倒是讓我很滿意,保持現(xiàn)狀,不要懈怠。”
呂林氣得渾身冒煙,他在呂家,也算是一號人物,雖然地位不是家族核心,但很多人都對他相當敬重。現(xiàn)在被收入昊天鼎,這狄靖竟把他當下手來看待了。
狄靖拿了路觀圖,對雲(yún)猊道:“我們也不急著回神庭紫府,就到處轉轉。反正那吞日魔王不是個簡單人物,說不定就在宗門附近,到處找我呢。”
雲(yún)猊玩心也相當重,在梵咒古地受傷之後,就療養(yǎng)了數(shù)月,在神庭紫府早已經(jīng)呆膩了。之後狄靖接到安晴竹的邀請,知道牧雲(yún)之野乃是一處勝地,便不顧還沒有痊癒的傷勢,死活跟了來。
可惜牧雲(yún)之野的觀光旅遊吹了,便將目光放在名山大川,不玩?zhèn)€夠,誓不回宗門!
尼尼叫了數(shù)聲,雲(yún)猊神情相當歡快,在狄靖身上上躥下跳。
狄靖攤開路觀圖,上面所繪的,乃是中土世界背部與聖空域相接之處。當中有一個紅色圓點,寫著百花澗,便是呂林當初發(fā)現(xiàn)殘碑之處,也是狄靖的目的地。
“我們的位置在······嗯,這裡!”狄靖在地圖上,順著東南西北的方位比對,最終確定瞭如今所在位置,“以我們的速度,要到百花澗,最快估計也要半個月時間。”
百花澗,雖然還處在中土世界範圍,但已經(jīng)快接近聖空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