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天時間,一行人回到宗靈洞天,李封回主峰覆命,狄靖則是單獨回了神來峰。
神來峰後山,狄靖手持白骨大棒,神思不定。這白骨大棒上面也刻有骨文,但是其上的金芒強盛,即便在水潭裡也看不清楚。而此番深入寒玄深淵,遇上那寒冰內(nèi)的怪人,似乎對這白骨大棒有所關聯(lián)。
“他讓給予我白骨大棒的人去見他,應該是指師傅了。不知他與師傅之間有何恩怨?不過那老東西歸期不定,想要把這信息傳達,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了。”
帶著大棒,縱身跳進水潭中,陽光照射,白骨上立刻顯現(xiàn)出金色的星點,有數(shù)百個之多,每一個星點都是一個文字,但是被金芒包裹著,根本看不清楚。
“若在水中使用秘力灌注白骨大棒,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jié)果?”一念至此,狄靖便運轉(zhuǎn)體內(nèi)秘力,投入大棒中。
陡然間,那白骨大棒上的金色星點,在秘力灌注下,有幾顆星點的金芒竟然緩緩收縮,很快,那幾顆星點金芒內(nèi)斂,現(xiàn)出了字來。
“竟然有用!”狄靖心裡大喜,再次注入秘力,又有十幾顆星點現(xiàn)出文字。
這些文字很奇特,筆法相當古怪,與他所知曉的文字有所不同,每一個字都像是透著滄桑古意,讓人有一種面對古老城池的感覺。
而且這上面的文字也不像是用法術(shù)刻上去的,在金色文字在骨頭上沉浮,時而虛幻,時而凝實,像是白骨先天而生,根本不是外力刻畫上去的。這些文字有點古老,渾然天成,筆法走勢上帶著靈動之意。
不知道爲什麼,狄靖看著這些骨文,就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像是面對著一篇無上大道的經(jīng)文,帶入了道的意境。
“真是奇妙,我且先將這些現(xiàn)身的文字記下來,等師父回來之後,再問一問這白骨的來歷。”
白骨上,已經(jīng)顯出二十來個古老而神秘的文字,但是相互之間卻沒有關聯(lián),無法組成句子。狄靖以爲是骨文還沒有完全顯露的緣故,於是打算先逐字記下來,道最後再組成經(jīng)文篇章。
然而就在他記下數(shù)個字之後,他體內(nèi)的仙脈卻是動了一下。
仙脈異動,狄靖頓時就繃緊了身軀,此前他不明白厲害,以秘力滋養(yǎng)仙脈,導致仙脈壯大以致自身無法承受,所幸有通天陣紋將之困鎖,纔沒有對自己造成難以想象的危害。而現(xiàn)在仙脈再動,不知道又是出了什麼事?
然而這次仙脈異動,體內(nèi)卻是很平靜,那通天陣紋也沒有生出反應,這也預示著仙脈不會造成損傷。
“仙脈這次異動,又是因爲什麼事呢?”
觀心內(nèi)視,見那仙脈在體內(nèi)散著金色光芒,掩蓋了虛實,但那充斥著無窮生命氣息和潛力的仙脈裡,隱隱間有什麼東西甦醒了過來。
這一動,仙脈顯出一絲大道氣韻,彰顯著神聖氣息。
狄靖心中透著重重疑問,潛心注視著仙脈,從崑崙山到昆墟神山再到現(xiàn)在,中間的一幕幕浮光掠影地出現(xiàn)在腦海,很快,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是大道銘文!”
若非在水裡,他差點就要叫了出來,當初在昆墟神山的火雲(yún)巨樹下化脈,引出了大道銘文,在無比好大的神曦中烙印了下來。
隨後大道銘文穿出神曦,所有人都以爲狄靖根底差了一些,沒能將大道銘文留在體內(nèi)。但是唯有他一人知曉,大道銘文已經(jīng)被神曦所烙印了下來,隨後神曦入體化脈,大道銘文也跟著深藏於仙脈裡面。
此刻因白骨大棒上的文字顯露,狄靖注目銘記之下,從而牽引出了仙脈內(nèi)的大道銘文。
大道銘文是文字,也是符文,但更多的是一種入道般的意境,因爲沒有人能將這些符文和文字記錄下來,修士只能憑藉天賜之機,在大道銘文顯化之時,對此進行感悟。
在很多傳聞中,狄靖瞭解到,這片神荒大陸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了數(shù)次大道銘文顯化,有強大無比的宗門和世家通過各種方式和手段想要將大道銘文記錄下來,甚至截獲據(jù)爲己有,但最終都失敗了。
那些所摹刻下來的銘文,無不是形似而神不似,根本無法捕捉大道銘文真正的神髓。但即便如此,這些似是而非的模仿文字和符文,經(jīng)過許多年的推演和創(chuàng)造,也成了震驚當世的無上經(jīng)卷。
現(xiàn)在,狄靖的體內(nèi),卻是有著真真實實的大道銘文,雖然不多,只有百餘個字符,但如此真實確切的大道銘文,哪怕只是一個,也足以讓人眼紅。百餘個字符,已經(jīng)可以引起整個大陸的腥風血雨。
“這白骨大棒上的文字,竟能引出我體內(nèi)的大道銘文,實在神秘!”
自從化脈之後,大道銘文隱入仙脈,而化脈境修士,還不足以讓仙脈甦醒,動用其中的力量。在這之前,狄靖曾幾次想要探索大道銘文,欲借大道銘文悟出一招半式的術(shù)法,但最終都無果而終,直到後來仙脈異動,差點撕裂他的身體,才使得他不敢再打仙脈主意。
“這根白骨來歷絕對不凡,說不定是遠古某個強大的生靈所留下,而這骨上的文字,應該就是大道銘文。傳聞在久遠前,這個世界非常昌盛,種族林立,強者無數(shù),大道銘文在那個時代並非十分稀奇,有的生靈引出大道銘文後,烙印在血肉裡,也烙印在骨骼裡,這塊骨,就是其中之一!”
狄靖所瞭解的不多,根據(jù)自己所知曉的信息,忍不住猜測起來。只是他很好奇,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那些強大無比的高手,最終都是怎樣的結(jié)果?面前這塊白骨,又是屬於哪一個強者所有?
身具大道銘文,就該是這個世界頂尖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壽愈萬萬載,立身神道之巔,無人可敵!如今卻只剩下一塊骨,那無可企及的神道主宰,也有敵?
很快,狄靖從沉思中迴轉(zhuǎn)過來,那浮現(xiàn)出來的大道銘文讓他很激動,但隨後又冷靜了下來。
大道銘文很神奇,也很誘惑,但是現(xiàn)在是潛藏在仙脈內(nèi),若是將之盡數(shù)喚醒,說不定仙脈又會產(chǎn)生不可想象的動靜,最後若是連通天陣紋都無法將之困鎖遏制,那自己也只有嗚呼哀哉了。
“記下數(shù)個白骨上的文字,才引出我體內(nèi)一個大道銘文,白骨上的文字全部記下,不知能引出多少?不過現(xiàn)在不是著急這個的時候,一步一步穩(wěn)紮穩(wěn)打,纔是最保險的,而且這一個大道銘文,也足夠我研究一些日月了。”
他又想到了三個月之後的雲(yún)臺會武,從李封那裡得知,雲(yún)臺會武一年一次,起初乃是幾個小門派的弟子彼此交流切磋的聚會,到了後來六大洞天的弟子聞風而來,這中間有交流,但更多的是切磋,各有勝負。
大宗門的弟子將勝負看得極爲重要,於是盛會逐漸變成這些大宗門顯示武力的地方,並漸漸制定了一些規(guī)則,每年舉辦一次。
只是這樣的盛會並沒有得到各宗門高層點頭,只是默認,辦與不辦,這些弟子各自商量,高層不會插手進去。
“這樣的比試,沒有宗門爲後盾,也就沒有什麼獎勵。不過各方相互切磋,卻自己添注彩頭,倒也有些意思。”這有點類似於賭博,但輸贏全靠自身實力。
“呂陽死在我手裡,烈陽洞天必然會以此爲藉口將矛頭針對我,不過明著針對總比之前的暗中惦記來得痛快。這次雲(yún)臺會武,我就好好會一會,順便贏點彩頭回來。”
他身上,唯有星沙軟甲才屬於自己,白骨大棒都只能算是“借用”,癲道人最後是否會給自己,還是兩說。若是讓他知曉那上面的文字是大道銘文,估計自己以後想再見白骨大棒都沒可能了。
裡了溪澗,回到前山後,發(fā)現(xiàn)杜真已經(jīng)等候了多時。
“杜真,你又來了,是掌門師兄找我有事嗎?”
自從上次發(fā)現(xiàn)杜真在修心上有獨特之處後,狄靖便對他有了注意,更是傳了骨文給他。這才幾天時間,再見杜真,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已經(jīng)生出了一絲出世凌雲(yún)的氣韻,如果仔細去感受,一不小心會覺得對方是身懷絕世神通大人物的錯覺。
杜真面上帶著笑容,道:“掌門聽說了小師叔在寒玄深淵的事情,想要詳細瞭解一下,所以遣我過來請小師叔過去。”
狄靖點點頭,心想燕鳴天一定是疑惑自己爲何從深淵深處安然返回,更是穿梭空間,出其不意出現(xiàn)在呂陽身後。
這兩個問題,不但是燕鳴天疑惑不解,就是在除幽元洞天的其他四大洞天高層,也是陷入疑問。
狄靖子啊昆墟神山給了所有人一個巨大的震驚,現(xiàn)在在寒玄深淵,又給他們留下一個巨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