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木已成舟,她再後悔,那二小姐也是回不來了,與其讓唐宗侯日後私下查探出此事與她有關,倒不如現在就一併告訴他,男子漢大丈夫,這點事應當是能承受住的。
聽了老夫人的話,唐宗侯狠狠的扇了自己幾 巴掌,原來竟是她的親生母親害了塌心愛的女子,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與她相識相知,一開始就是陌路人,至少性命無憂啊。
她,怎麼能就這樣拋下他先行一步?他們明明說好要共度餘生,永不分離的啊,這才兩人,怎麼會這樣。
唐宗侯心裡實在是悲痛不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的他,哭得撕心裂肺,鼻涕與眼淚連在一起留下來,彷彿心臟被挖去了一塊的剜心的疼,他的世界,彷彿就從此陷入了無際的黑暗。
人生,亦從此了無生趣,他想要爲二小姐報仇,可是那始作俑者是他的親生母親啊,他又怎能下得去手?唐宗侯的心裡矛盾萬分,掙扎不已,
竟狂吐一口鮮血,就這樣直愣愣的倒了下去。他的心好痛,好像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去找她也不錯呢。只見唐宗侯的臉上,漸漸展開了笑顏,就像之前與二小姐初見那一刻。
老夫人看到唐宗侯這樣的反應,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她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了,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再也回不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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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叫大夫,叫大夫呀!”老夫人心裡也是急得不行,將將軍府二小姐引薦給皇上也是經過她和老國相商量過的,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們又怎會冒著增添將軍勢力的風險。
那二小姐一旦進宮,日後遭到打壓的必定就是他國相府,若不是爲了唐宗侯,又怎會如此……可是現在看來,到底是錯了。
好在後來大夫診斷唐宗侯並無大礙,只是一時悲憤不已、急火攻心,導致昏厥,老夫人聽完大夫的話,才終於放下心來。還好,還好,沒事就好。
此時老國相也剛下朝回府,一回府,就聽到管家說唐宗侯昏倒的事情,著急忙慌的就趕到他的房間。
今早聽說那將軍府的二小姐投井自盡,將軍一病不起,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這一下怎麼自己的兒子也出事了,不會就是因爲那二小姐吧。
老國相在心裡暗罵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但腳步還是不自覺加快,心裡始終是擔憂的。
剛踏進唐宗侯的房間,就看到拿著手帕直擦眼淚的老夫人,微微側頭,又看到牀上了無生氣的唐宗侯,這一下,心裡一驚,他這兒子不會……
老國相不敢繼續往下想,他趕緊上前,摟住哭得厲害的老夫人:“夫人,宗侯這…是怎麼了?”
聲音略帶顫抖,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心裡怎能不急,怎能不擔心,他剛纔還在心裡嘲笑那將軍府的二小姐未免太禁不起事,此時自己的兒子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難道,都是報應嗎?老國相突然就蒼老了許多,悲從中來,他似乎真的做錯了什麼,可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然會這樣選擇,因爲這二小姐跟他的兒子根本就不配。
“宗侯他,宗侯他,到底還是怪我們的,我們是不是做錯了。”老夫人靠在老國相身上,哭得更加大聲了,老國相能明顯聽出裡面濃濃的悔意。
老國相怎麼不知老夫人的想法,他這兒子從小便好武,但可貴的事,文也沒有絲毫落下,說是文武雙全也不爲過。
他自小就將他視作國相府的繼承人,對他給予了厚望,但他這兒子不好就不好在,心性過於倔強,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別人就很難左右。
之前他還覺得心志堅定些沒什麼壞處,畢竟在官場打拼,還是要有自己的立場,可如今,這道坎,他怕是很難越過了。
可再怎樣,老國相也不會認爲自己錯了,因爲從軍一事,他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國相府的榮辱今後都要系在唐宗侯身上,從軍千難萬險,他又怎能冒險。
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老夫人,老國相卻格外的堅定,他相信自己的兒子經此一事,定會收心,好好爲相國府的未來謀劃。
他輕輕的拍著老夫人的肩膀,“夫人切勿過於悲痛,宗侯定能熬過此關,我們的兒子不會如此怯懦。”
雖然老國相的話也是老夫人的期望,但不知爲何,她這心裡就是覺得她的兒子就這樣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是她多想了嗎?
老國相和老夫人走後,唐宗侯昏迷了許久,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後了。
在這期間,老夫人時常來到他的房間,說了許多他小時候的事情,說了許多抱歉的帶有悔意的話,可是唐宗侯就像是聽不見一樣,依舊沉睡著。
老夫人聽了大夫的話,知道唐宗侯身體是沒有大礙的,他一直不願醒來,怕是心裡還在怪她和老國相害了將軍府的二小姐,人看上去也是日漸消瘦,憔悴不已。
而唐宗侯自醒來之後,還真如老夫人所想的那樣,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沒有嚷嚷著要去看那將軍府的二小姐,也沒有說過任何責怪老國相和老夫人的話,整個人看上去,極爲正常,就像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剛開始老夫人還覺得這唐宗侯是想通了,知曉他們是爲了他好,就沒有責怪他們,說到底他們也是爲了他好爲了整個國相府好。
可漸漸地,老夫人發現了唐宗侯的不對勁,隨說他自醒來之後沒有再提及此事,但他,好像變得不愛說話了。
之前他一直都親切的喊她娘,可現在,這稱呼變成了生分的母親,她與他交談時,也總感覺那麼陌生。
他是那樣好武術,如今卻不再習武,整天就待在房間裡一個人悶著,除非別人找他,否則他是不會多說一句話的,這還是她那個意氣風發的兒子嗎?
老夫人一時感到有些悲愴,這樣的唐宗侯是很聽她和老國相的話,幾乎是有求必應,除去那不達眼底的笑意,看上去,還真是她之前一直期待的兒子。
可是,爲什麼這樣的唐宗侯會讓她感覺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害怕呢,她始終覺得,突然,老夫人竟開始懷念之前那個唐宗侯了,可是,時間向來不可逆又怎能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