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上揚,帶著濃濃的威脅。
慕容離站起身來,摟著顧念卿的腰肢一躍而起,正落在一旁高大的樹木上。粗壯的樹枝上,竟是放著些乾草。
慕容離將顧念卿放下來,頗爲(wèi)難爲(wèi)情的揉了揉自己的後背,道:“王妃當(dāng)真是重了,只怕再過一段時日,本王都不能將你抱起來了。”
顧念卿仰起下巴,看著慕容離的俊臉,道:“腰不好,還想吃肉,嗯”
慕容離臉色微變,哼了一聲,懲罰的啃了啃顧念卿的紅脣,悶聲道:“本王腰如何不好了是王妃太重了。不過,便是王妃再重,本王都不會嫌棄你的。若是哪日王妃成爲(wèi)了一個大胖子,本王”
“王爺也得成爲(wèi)一個大胖子。”顧念卿理所當(dāng)然道:“若是我胖了,王爺卻還是這般美貌的模樣,這京城中的小娘兒們豈不是要撲到離王府的大門來故而若是本王妃胖了,王爺亦不能是瘦不拉幾的模樣。”
慕容離頗爲(wèi)苦惱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精壯的身子,很是憂愁:“王妃,本王聽人說,胖子的耐力不大好。”
所以在房事上
“我都不懂你在說什麼”顧念卿掩飾的將視線落到地上的餓狼身上,一張小臉羞得通紅。
隨著篝火的漸漸熄滅,餓狼開始楚楚欲動。只如今他們在樹上,倒是不必?fù)?dān)憂。
慕容離低笑一聲,將顧念卿摟緊,拍了拍她的腦袋,道:“睡吧,明日應(yīng)是有人來找咱們了。”
顧念卿扭了扭身軀,安安穩(wěn)穩(wěn)的窩在慕容離的懷中,低聲道:“我本應(yīng)是將餘生醉的解藥帶出來的,順便給你解了毒,屆時咱們再回到京中,皇后定是要氣死了。”
此番不僅是將皇后餘下的暗衛(wèi)都給折損了,其中還有不少事國公府的人。
顧念卿心中歡喜異常。
“容離,你疼不疼”纖細(xì)的手指的慕容離的背後點了點。
“有你在,便不疼。”
“油嘴滑舌,說,是何人教會你這般的”
“”
月明星稀,一片靜謐。
而皇宮中,卻是並不平靜。
盼歸手中拿著顧念卿的玉佩,安然的進了宮門,只卻是見不到燕帝。
燕帝正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摺,盼歸一個小丫鬟,便是有顧念卿的玉佩,卻還是不能直接面見燕帝的。
直至黃昏時分,燕帝從御書房中出來,盼歸方撲到了燕帝跟前,大聲道:“皇上,皇上王爺與王妃出事了”
燕帝是見過盼歸的,只卻是不大熟悉罷了。
“你是”燕帝皺著眉頭,卻是想不起來,眼前的小丫鬟究竟是何人家的小丫鬟。
“皇上,奴婢是離王妃身側(cè)的大丫鬟,奴婢受王妃所託,進宮與皇上求救。”盼歸跪在地上,一雙眸子紅腫。
她進宮後,順著記憶來到了御書房門外,只守在外頭的宮人,卻是強硬的將她拽了出去。如此好幾回,待到盼歸得以見到燕帝時,卻是已經(jīng)是黃昏了。
盼歸心中很是絕望,若是小姐當(dāng)真遇著麻煩了,只怕此時她便是見著了皇上,亦是不能去救小姐了。
而且王府中竟是無人進宮來尋她,那便是說,小姐與王爺都還未回來。
“哦,是你啊”燕帝恍然,道:“你進宮來做什麼”
“皇上,今日皇后娘娘忽然下了懿旨,只說王妃自成爲(wèi)離王妃至今已有數(shù)月,只卻是不曾爲(wèi)皇家開枝散葉,皇后娘娘體恤王妃,便差宮人送王妃去了城外的求子觀音寺。”
四周皆是宮人,盼歸不敢保證是不是有皇后的人混在了裡頭。若是沒有,爲(wèi)何她一靠近御書房,便有人來將她拖走。
她不敢直說,皇后定是心懷不軌,唯有將實情與燕帝說清楚了,只盼著燕帝能明白她的意思。
“離王不在府中”
“今日清晨,容姑娘說要帶著王爺去城外尋民間神醫(yī),來替王爺診治。只王爺如今舊疾復(fù)發(fā),自出門後,便不曾再回來了。”盼歸道。
燕帝倒也不是個傻的,從盼歸的話中,他已是將此事給理清楚了。
容芊芊是皇后的人,容芊芊將慕容離給帶走,隨後皇后便下了懿旨,讓顧念卿到城外的求子觀音寺參拜。但眼前這小丫鬟如此的焦急,皇后定是不懷好意了。
“進去說。”燕帝朝著身後的公公使了個眼色,率先走回御書房中。
公公將盼歸扶起來,道:“皇上的意思是,姑娘若是有什麼委屈,只管進去在皇上跟前說便是了。”
盼歸站起身來,頓時明白燕帝亦是知曉,這御書房外頭有奸細(xì)了。
她吸了吸鼻子,也顧不上什麼儀態(tài)了,只對著公公福福身,道:“多謝公公,奴婢這便進去。”
燕帝冷著臉,坐在上首沉思不語。
皇后是愈發(fā)的張狂了,竟是敢明目張膽的對顧念卿下手。人是皇后帶走的,若是出了事情,皇后便不怕衆(zhòng)人懷疑到她頭上
“你方纔爲(wèi)何不進來”
燕帝的意思是,盼歸爲(wèi)何會守在御書房外頭,而不是差人進來與他通報一聲。
盼歸“噗通”一聲跪到在地,雖是畏懼,聲音卻是清亮得很:“奴婢進宮後,便到了御書房門外,只門外的公公卻是說,奴婢是沒有資格面見皇上的。奴婢沒有辦法,便想著在外頭鬧上一鬧,說不得便能叫皇上知曉,奴婢是當(dāng)真有急事。”
燕帝靜靜地聽著。
盼歸吐出一口氣,繼續(xù)道:“只是外頭有兩位公公,卻是捂著奴婢的嘴將奴婢拖了出去,奴婢試了好幾回,卻總靠近不了御書房,直至皇上從裡頭出來,奴婢方得以見著皇上。”
“你可認(rèn)得,是哪兩個公公”燕帝問道。
盼歸頓了頓,有些尷尬的低下頭來:“奴婢不記得那二位公公是何模樣了,當(dāng)時奴婢心中很是焦急,卻是忘了去瞧清楚那二人的長相。”
顧念卿身邊的丫鬟,竟也會如此的疏忽大意
似乎是聽到了燕帝的心聲一般,盼歸扭捏了一會兒,又道:“不過奴婢方纔一時氣惱,往那二位公公身上灑了藥粉。”
“咳咳”
燕帝爲(wèi)自己的天真付出慘痛代價,方纔含入口中的清茶,全都噴到了桌案上的奏摺上。
“不是什麼會叫人喪命的毒藥,不過是些叫人渾身發(fā)癢的小玩意兒罷了,尋常時候小姐都是吩咐了奴婢的,只能用來捉弄人的。不過奴婢身上沒有解藥,只能委屈那二位公公,要癢上三日了。”
盼歸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半垂著的眼簾中,卻是極快的閃過一縷暗光。小姐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大家都是姑娘家,要的便是快很準(zhǔn)。
那兩個閹人,分明便是故意要叫她見不到皇上,無法替小姐搬到救兵。
既是如此,她倒也不必對那二人客氣了。
小姐給她的“小玩意兒”,癢上三日後,若是能忍住還好,若是忍不住抓的話,只怕那二人要變成一灘爛肉了。
“來人啊,將外頭那兩個中毒的宮人都給朕拖下去,投入天牢中,三日後再做處置”燕帝冷笑一聲,道。
他亦是猜出來了,皇后的手竟是都伸到他的御書房來了。若是那日太子要謀權(quán)篡位,皇后豈不是要與太子裡應(yīng)外合
當(dāng)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盼歸鬆了一口氣,道:“皇上,按王妃那頭”
盼歸話還未說完,便見著一個暗衛(wèi)忽然落到了燕帝的身側(cè),湊在燕帝的耳邊低語了一番。燕帝的臉色愈發(fā)的難看,盼歸心中卻是愈發(fā)的不安。
“放肆,好一個皇后,好一個一國之母”燕帝冷笑,道:“離王與離王妃不幸墜崖,好得很,真的是好、得、很”
盼歸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的,小姐怎會墜崖”
她猛地站起身來往外跑,她定要親眼瞧瞧,小姐是不是當(dāng)真墜崖了,說不得是那暗衛(wèi)看錯了,小姐怎麼會墜崖呢
燕帝看著盼歸發(fā)狂一般出了御書房,道:“跟著那丫鬟,莫要叫她出事了。福祿壽,帶人前往城外的斷崖,定要將離王與離王妃給朕找出來。”
喚作“福祿壽”的公公連忙領(lǐng)命,道:“奴才這便去。”
燕帝目光發(fā)冷:“皇后,是何人給了你膽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離兒出手。國公府是真的留不得了”
燕帝得知慕容離墜崖的消息後不久,太后那頭亦是知曉了此事。
“離王與離王妃墜崖”太后急急的喘了兩口粗氣,冷聲道:“又是皇后在作祟”
晚嬤嬤安安靜靜的候在太后身側(cè),看著下頭的人點了點頭,應(yīng)道:“奴才方纔從御書房過來,皇上差福公公去搜尋了。離王妃身側(cè)的小丫鬟大約是氣惱了,從御書房出來後,便在前往皇后寢宮的路上撒了藥粉。”
盼歸做的隱秘,若非那宮人知曉這是離王妃的丫鬟,方特地停下步子看了她許久,亦是不能發(fā)覺她的小動作。
畢竟何人能一邊抹眼淚,看似悲痛欲絕,一邊卻是暗搓搓的撒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