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見的離王妃與十三公主出去湊熱鬧了。
聽聞太子殿下迎親路上,不斷遇著女子在唱小曲兒,哀怨又彷徨。偏生這些女子皆是受人指使,便是連背後之人的臉,那些女子都不曾瞧清。
只知曉今日在太子迎親路上,身穿白衣,沿路唱小曲兒。
幕後主使不曾尋著,自是不能拿那些無辜的女子出氣。
顧念卿聽著四周的議論,雙眸微微斂下,長長的睫毛輕顫。只怕慕皓天與劉若珊皆是心中有數(shù),那幕後主使定是顧念歡。
只她卻是被困在太子表弟的後院中,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顧念卿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是裝作不解的模樣,與十三公主一同萬般好奇的歪著腦袋,聽著旁人的猜測。
總之,比起離王大婚風風光光,太子大婚似乎很是不順。
顧念卿回到離王府後,便聽得盼歸與書沁一臉興奮的低聲嘀咕。
“果真如王妃所料,旁人都說太子殿下薄情呢!想當初與顧念歡可謂親熱得很,還自詡真愛,此生除了顧念歡,定不會再娶旁人。只如今不過才過了多久,便忘了舊人,娶了劉家嫡女,可真真是叫人寒心呢!”盼歸晃著腦袋,唏噓不已。
只她本還以爲顧念歡會鬧起來,卻不知她竟是這般聰明,在這背後坐收漁翁之利了。
“還有那劉家嫡女,不過才進門,便衝撞了太子子嗣,外頭的人可都說,這劉家嫡女怕也不是個好的。劉尚書爲著將王爺支出燕京,可謂是盡心盡力,現(xiàn)下卻不得不叫人覺得可笑了,不過是賣女求榮罷了,有何好得意的!”書沁低聲道。
書竹紅著臉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補充道:“也是何蓉兒與孫菲雅莽撞了,只當時去瞧了那女子的人不在少數(shù),太子也不好罰了。”
要如何罰呢?
何蓉兒不過是說出衆(zhòng)人的心聲罷了,一個花樓中出來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太子殿下,便是當妾室都不成!
天知曉燕京中有多少姑娘,還想著擠進東宮中來,給太子殿下當妾室。
顧念卿抿了抿紅脣,頗爲無聊的撐著下巴,望著外頭的藍天默默無言。
慕容離走的第二天,很想他。
顧念卿面上紅霞飄起,更襯得一張小臉迷人異常。
盼歸推了推書沁,低聲嘀咕道:“王妃定是在想王爺呢,平日裡王爺在府中時,王妃卻不大搭理人。奴婢瞧著這是死鴨子嘴硬,還說不在意王爺,當咱們是瞎的不成?”
“你說誰是死鴨子!”顧念卿騰地回頭,瞪著盼歸道。
盼歸撅著嘴,跺腳道:“誰應(yīng)是誰。”
這個沒規(guī)矩的丫鬟!
顧念卿只巴不得過去撕碎她的嘴。
只她還未開始有動作,便見著一隻白鴿落到窗臺上,腿上綁著小紙塊,精神十足的望著顧念卿。
顧念卿忙將白鴿上的小塊兒解下來,迫不及待的將信件展開。
今日何國公面上的紅腫似乎褪去了些,只凌璟是個嘴欠的,見著何國公遮著一方黑帕子,便忍不住奚落道:“喲,何國公這是沒臉見人了?不若便叫阿離將他的面具贈與你,如何?”
何國公臉都氣紫了,凌璟卻裝作不知,嘻嘻哈哈的與慕容離說笑。
他們在趕路中,所用的膳食算不上好。慕容離在信中說,很是想念顧念卿最是喜歡的桂花糕。路過山林時,凌璟有些手癢的獵了兔子,味道倒是不錯,只比起離王府中的膳食,卻是差得多。
顧念卿吸吸鼻子,往下看。
慕容離說,她可以決定要對付誰,只前提是要好好兒保護自己。
顧念卿面上帶著羞赧,慕容離在末尾說,很想很想她。
盼歸撇撇嘴,王妃說不得早便對王爺動心了,只有的人卻是不願承認罷了。
若是她收到容留的信件,定不會如王妃這般,邊看便臉紅。這便是朋友與心上人的差別,偏生有人還要自欺欺人。
顧念卿蘸了墨,回了慕容離一封信。
她今日不曾用桂花糕,東宮的膳食比起離王府來,著實差了太多。一切如她所料,太子與劉若珊的名聲被她搞臭,只她心有不甘,還想著要弄死這二人,方能甘心。只如今時機不對,如若不然,她定要叫那二人好看。
今日的大婚上,太后果真沒有到場,便是皇后,從東宮回來後,便繼續(xù)在宮中禁足。太子的那相好卻是不錯,總歸是比京中的貴女好,她瞧著很是順眼。
顧念歡被她放了出去,尋了人去唱小曲兒後,又回到了太子表弟的後院中。她如今似乎聰明瞭不少,只到底還是不足爲慮,只盼著她日後能安分些,不然顧念卿定會斬草除根。
除此之外,並無任何好說的。
顧念卿放下筆,覺得心頭有些空落落的。想到慕容離結(jié)尾那話,覺得應(yīng)當給予迴應(yīng)。
她想了想,在最後添上一句,道:平安歸來,等你。
若是要她如他一般,直言想念,著實有些難爲情。
只慕容離收到信件時,卻很是滿意。
彼時何國公方又尋了一個大夫,慕容離聽容留說,何國公似乎越用藥,便越是嚴重。今日清晨還好好兒的,喝完藥後,竟是整張臉都癱了一般,甚是可觀。
慕容離無心關(guān)心何國公,他只知曉自己的王妃還在京中等著。
他能想象,顧念卿添上結(jié)尾那話時,面上定是通紅一片,卻要死咬著下脣,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來。
還不能有人來打趣她,如若不然,她定會炸毛。
只盼歸小丫鬟似乎總愛挑刺。
慕容離看著心上人的來信,凌璟卻是在外頭嘲笑著何國公。
“喲,國公爺,這張臉可真是喜慶。今日不正是太子殿下大婚?國公爺竟不能到場,著實是叫人遺憾的很吶!”凌璟冷笑,道。
何國公斜著眼睛瞥了凌璟一眼,只覺心肝兒疼。
他本還以爲,若是這一路上只慕容離一人,他還能作威作福一番,畢竟那病秧子可不能拿他如何。
只凌璟一來,卻是叫他覺得心煩。
慕容離放下信,從房中走出來。
客棧中用飯喝酒的人頓了頓,待到慕容離走下樓梯,便見著有人從桌子底下將長劍抽出,朝著慕容離而去。
慕容離淡淡的瞥了那朝他飛來的幾人一眼,卻是半點兒也不在意的朝下走,便是眼神都不曾有一丁點兒的改變。
一張冷若冰霜的俊臉上,滿是漫不經(jīng)心的冷意。雙眸清澈冷漠,手中捏著一根桃木簪子。
待到那幾人行到跟前,便被容情與容重攔下。
容留與燕帝派來的暗衛(wèi)與下頭的刺客糾纏,刀光劍影,你來我往。
慕容離走到凌璟身旁,撩起衣襬坐下來,神色淡淡的將跟前的酒杯拿起,將杯中清酒飲進,彷彿不曾見著客棧裡頭的打鬥一般。
何國公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客棧中的人,聲音顫抖:“你還有幫手?”
他不是一個閒王?
如何來的幫手!
凌璟嘲諷一笑,眼看著容情與容重已差不多將刺客清乾淨,客棧中血腥味濃郁,慕容離卻是面不改色的用膳。
何國公忍不住心慌,他竟還不知曉,皇上竟是派了暗衛(wèi)來保護這病秧子!那些身穿黑衣,袖口上繡著明黃色的高手,不正是皇室的暗衛(wèi)?
便是慕皓天,亦不會有這份殊榮!
最後一個刺客,卻是將主意打到了慕容離身上。他繞過容情,手中的長劍朝著慕容離而去。
凌璟低笑一聲,順手拎起何國公,擋在了慕容離的跟前。
殷紅的鮮血落下,何國公慘叫一聲,望著被長劍刺穿的肩膀。
刺客被容情一劍穿喉,凌璟隨手將何國公丟開,笑道:“何國公果真不愧是阿離的外祖父,刺客跟前,竟是還能想著保護阿離,本王佩服,佩服!”
何國公氣急,雙眼一瞪,竟是暈了過去。
凌璟冷哼一聲,不屑道:“真是沒用。”
這一路上能做主的,便只慕容離一人。何國公的人,便只有隨行的小廝,他要如何對付何國公,皆是無人知曉。
還不是他說了算。
“本王倒是希望,多來些刺客,好給他多來幾刀。”凌璟輕笑,執(zhí)起酒杯,對著慕容離敬了敬,道。
慕容離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何國公,對著容留使了個眼色,道:“去尋一個大夫來。”
明日還要趕路,總不能爲著一個何國公,便耽誤了賑災(zāi)大事兒。
何國公替離王擋了一刀,此事除了顧念卿,卻是無人知曉了。
刺客被殺的一個不剩,慕容離還甚是得意的在信中炫耀了一番,只道何國公算計了他,還想著叫他死在前往江南的途中,卻不知到頭來,受苦的卻是自己了。
彼時燕帝的賜下了一方牌匾,上頭寫著“解毒聖手”二字。
京中不知何人散出消息,只說當初救了皇上的洛姓女子,竟是離王妃。只當初離王卻是不願旁人拿王妃說事,方會將此事瞞下去。
如今離王妃憐憫百姓,便在離王府的藥鋪中坐診,若是有中毒之人,自是可去尋王妃來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