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霖一夜未歸,路小尹也不敢給他打電話,擔心影響了他工作。
吃完早飯,她從書房拿了一本《追風(fēng)箏的人》,便朝花園走去。
以前,她最喜歡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看書,經(jīng)常忘了時間,最後手腳都冰涼了,這才趕緊放下書,搓搓手,回屋去。
只是,眼前這巨大的玻璃花房,是怎麼回事?
路小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轉(zhuǎn)身想找人問問情況,可這偌大的花園此時就只有她一個人。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她情不自禁地發(fā)出感慨,捂著自己的嘴巴,興奮地朝玻璃花房跑去。
幾乎全透明的設(shè)計,用綠色植物裝飾,乍一看,彷彿這玻璃房不存在一般。
晨曦照進來,路小尹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溫暖的冬日陽光。
肯定是君霖讓人建的這個玻璃花房,他老說不許她跑到花園來看書,說她的手腳總是冰涼的,原來,他都記得。
“啪啪——”
身後突然傳來鼓掌的聲音,路小尹還以爲是君霖回來了,笑著轉(zhuǎn)身……
“我們又見面了,路小姐。”
戎耀露出了紳士的笑容,一邊說著,一邊朝路小尹走去。
路小尹心下一沉,恨不得趕緊走上前去把門關(guān)上!可是,這個玻璃房唯一的不足就是,它是三百六十度地毫無遮攔,就算她把玻璃門關(guān)上了,戎耀在外頭,她在裡頭,也根本無處可躲!
她強壯鎮(zhèn)定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戎耀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說著,她側(cè)著身子朝戎耀的身後看了一眼,她以爲,麻娜和他一起來的,可是,沒有!
那麼,戎耀來這裡幹什麼?
她昨天晚上才臨時被君霖接到城郊別墅這邊,戎耀是怎麼知道的?
一想到自己身邊危機四伏,路小尹的手心都開始冒冷汗了。她趕緊背過手去,交替著手拿書,小心翼翼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戎耀看到了路小尹的觀察,知道她在找麻娜,“讓你失望了,麻娜沒來,不過,她明天一定會過來的,你這裡設(shè)計了一座這麼有意思的玻璃花房,我相信,麻娜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說著,戎耀擡頭到處觀察,不像是來找路小尹的,倒像是專門過來欣賞這座玻璃花房的。
路小尹的腳步始終沒有怎麼動過,就是隨著戎耀的動作,微微轉(zhuǎn)動身體,時刻關(guān)注著他的舉動。
如果說,麻娜真的沒有和戎耀一起來,那張管家也不可能就這樣讓戎耀到花園裡來啊。
“你是怎麼進來的?張管家人呢?”路小尹秀眉微蹙,快步朝戎耀走去,突然膝蓋一陣刺痛,惹得她叫喚了一聲,吃痛地蹲了下來!
戎耀並沒有想要扶起路小尹的意思,但是,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的手居然已經(jīng)拽住了路小尹的手腕。
他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又觀察了一番路小尹的情況,忽然無奈地笑了,“你沒事吧?”
“你鬆手!”路小尹很不願意地揮開了君霖的手,揉了揉刺痛的膝蓋。
原本,休息了一晚上,這膝蓋已經(jīng)好了一大半
,都怪戎耀,一看到,就沒有好事情!
君霖和楊毅在昨天晚上都出去辦事情了,這戎耀怎麼看起來這麼閒?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既然戎耀有這種閒工夫來折磨她,就說明君霖沒有和戎耀正面交火,轉(zhuǎn)念一想,這何嘗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路小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會自我安慰了。
她不知道,在這個圈子裡,在君霖身邊,戎耀絕對不是那個最難對付的人,沒有最難對付的人,只有更難對付的人!在這個圈子裡混得越久,越是容易發(fā)現(xiàn),所面臨的對手,一個比一個兇殘!
被路小尹甩開了手,戎耀勾了勾脣角,收回手,不勉強路小尹,繼續(xù)觀賞這匠心別具的玻璃花房。
“不是說和君霖分手了嗎?怎麼又回到這裡了,昨天晚上在這裡過夜了?”
戎耀打量了一下路小尹的打扮,就判斷出來了。
路小尹披散著頭髮,綁了一根髮帶,顯得十分慵懶。裹了一件很厚的軍綠色羽絨服,拉鍊拉得有些低,看得到裡面的珊瑚絨睡衣。
這樣隨意的打扮,可見昨天晚上就是在這裡過夜的,而且,是打算繼續(xù)長期住下來的。
這個小騙子,還說什麼和君霖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係了,誰會相信?
才離開君霖一天,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戎耀瞇起了雙眸,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火,讓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路小尹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發(fā)麻,戎耀的話讓她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揉膝蓋的動作越來越慢,她甚至不敢擡頭面對戎耀的審視,害怕地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
她不說話,不回答他的問題,他又不勉強,一時間,整個玻璃花房,彷彿靜得可以聽到他們兩個的呼吸聲,甚至有一種錯覺,每一株植物的光合作用,彷彿都有聲音。
太陽曬得身上暖洋洋的,路小尹覺得自己的後背也全是汗了。
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知道自己這樣沉默也不是一回事,戎耀這樣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她,現(xiàn)在連戎耀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實在是太失敗了。
“哎呀——”
起身的時候,另一條腿已經(jīng)發(fā)麻,腳步一下子沒辦法站穩(wěn),踉踉蹌蹌地往旁邊退了好幾步,直接撞上了一旁的花盆。
噼裡啪啦一陣響聲,幾盆花從架子上落了下來,砸到地上,散了一地的泥土。
路小尹可惜地看著地上的花盆,拍了拍大腿,懊悔自己太不小心了。
“呵呵,有空惋惜這些花花草草,不如先考慮考慮自己的性命,比較好。”
戎耀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了路小尹身後,幾乎是貼在她的身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路小尹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前面就是一架子的花盆,她沒辦法往前走,只能硬著頭皮忍受戎耀這樣靠近她。
“戎先生,你還說你沒有愛上我,如果不喜歡我的話,和我說話,有必要貼這麼近嗎?”
她故意裝作真淡定的樣子,說話的時候,還輕笑了一聲,儘量做出雲(yún)淡風(fēng)氣的模樣。
幸好戎耀看不到她的臉,不然發(fā)現(xiàn)她緊張地舔嘴
脣,那她所有的假裝,都會一秒破功,沒有任何意義。
可她算錯了戎耀,戎耀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戎耀伸手摟住了路小尹的腰,微微蹙眉,開玩笑似的說道:“這就叫貼得近了嗎?我如果沒記錯的護啊,我和路小姐,之前貼得更近過,負距離。”
“負距離”三個字,戎耀幾乎是貼著路小尹的耳朵再說。路小尹感覺到戎耀柔軟的脣在她的耳朵上輕輕拂過,帶來一種顫慄而又酥麻的感覺。
她實在沒辦法繼續(xù)忍受,用手肘捅了戎耀兩下,趁戎耀彎腰的時候,側(cè)身從他懷裡逃了出來。
“我說了,那件事情,就當做沒發(fā)生過,戎先生堂堂一個大男人,該不會想要哭哭啼啼地找我給你負責吧?”
雖然,路小尹儘量將自己的語氣弄得平和一些,但是,她實在是難以掩飾自己的氣憤,眉宇間的怒氣已經(jīng)全部表現(xiàn)出來了!
戎耀玩世不恭地笑著,低頭看著表情如此豐富的路小尹,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溫度。
不過,他剛剛摟著她腰的感覺,確實比以前胖了許多,或許不是那羽絨服的關(guān)係,而是……
想到這裡,戎耀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既然你剛纔說麻娜會對這個玻璃花房很感興趣,不用明天,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麻娜。”
戎耀的沉默,答非所問,意味不明的笑……不管是哪一樣,都讓路小尹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不想再和戎耀這樣對峙下去了,她知道她自己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既然,戎耀沒有和麻娜一起過來,想必是故意避開了麻娜。而現(xiàn)在,戎耀還和麻娜保持著男女朋友的關(guān)係,可見他還是在意麻娜對他的看法。
所以,她就趁現(xiàn)在給麻娜打電話,能把戎耀嚇走,也挺好。
說做就做,路小尹馬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麻娜的電話,不給戎耀一點兒反對的時間。
“我當然不會哭哭啼啼地來求你給我負責,不過,秉著負責人的態(tài)度,我來看看,我們那天的一夜恩愛,在你心裡,有沒有留下什麼值得回味的事情。”
戎耀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路小尹將他在這裡的事情告訴麻娜,沒有一點兒要上前阻攔的意思。
他不緊不慢地說著,甚至都沒有朝路小尹走一步。
“我聽說你的大姨媽已經(jīng)推遲很多天了,我剛剛抱你的時候,也覺得你的腰似乎粗了一點,你說,會不會是,我們那一夜的恩愛,在你的身體裡,留下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不可能!”
路小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大吼著打斷了戎耀的話,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手上的手機都掉到地上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只是,她一直都不敢去查,她很擔心自己真的懷孕了,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君霖的,那她要拿這個孩子怎麼辦?
所有的壓力一下子全都涌上心頭,路小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怎麼不可能,你放心,不需要你哭哭啼啼,我也會對你,對我們的孩子負責的。”
戎耀走上前來,抱住了路小尹,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路小尹,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