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我找遍了,皮箱根本不在這附近。”
綁匪擡頭看向君霖,想拿這一箱子的錢,可真不容易啊。
君霖不理他,依舊深情地望著路小尹,兩人明明距離這樣近,可是,誰也沒辦法去摸一摸對方的腦袋,親一親對方的嘴脣。
甚至,路小尹都沒辦法和君霖說一句話。
君霖很瞭解路小尹,知道她此時此刻不能說話的痛苦,他只能用陪伴和溫柔來讓他寬心了。
“把這個人給我拿下!”
張揚帶了所有的弟兄和手下,將茗山圍的水泄不通。看到一個身著黑衣的可疑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下再說。
君少和小尹,一個緊緊地抱著樹幹,一個被掛在樹枝上,這個人居然都不出手幫忙,可見不是自己人。
“你們抓我?guī)质颤N啊,我是君少的人,我還幫君少打暈了樑駱暘呢。”
綁匪的雙手被張揚的手下擒住,他心心念唸的三千萬還沒拿到手,怎麼就被人拿下了?
張揚懶得和他廢話,讓人控制好地上躺著的樑駱暘,自己則馬上爬到樹上支援君少。
“以防萬一,你們兩個,在底下接住小尹?!睆垞P看到君少身上全是血,知道他受了重傷,加快了爬樹的速度。
很快,他便爬到了君霖的下方,伸手去解君霖腰上的繩子。
君霖一隻手抱著樹幹,另一隻手按住了張揚的手,“不能讓小尹再受一點兒傷害了。”
“是,君少!”
張揚中氣十足地答道,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君少的聲音很輕,氣息也有些微弱,身體已經(jīng)完全不行了,可是,他居然還撐到了現(xiàn)在。
路小尹在一旁看著,鼻子酸的不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張揚費了好大勁才解開綁在君少腰上的繩子,可見君少綁得有多嚴實。就算髮生什麼意外,君少的體重比小尹重很多,到時候君少會落地受傷,而小尹的傷害會小很多。
從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君少是多麼在乎小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小尹傷到分毫。
張揚拽進了繩子,像君少一樣,將多出來的繩子綁到了自己的腰上,“君少,那我繼續(xù)往上爬,您……小心!”
君霖心裡的牽掛放下,眼前一黑,雙手鬆開了樹幹,身體向後仰去。
張揚嚇了一跳,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抓君少的手臂,腰上的繩子沒了手的牽制,勒得他一陣肉疼。
“小心,君少,張少!”
底下的人一個個都擡頭看著,展開雙手去接人。
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出,該有的設(shè)備都沒準備,君少和張少要是出事情了,他們幾個罪惡就太大了!
張揚的臉都憋紅了,他死死地咬著牙,感覺右手快要脫臼了。
君少的體重至少有一百四十斤,現(xiàn)在全都靠他一隻右手拽著。左手還要緊緊地抱住樹幹,感覺分分鐘都要被迫鬆手了。
腰上的力量也不小,雖然小尹不重,可是所有的重量都放到了一根細小的麻繩身上,力量一集中,就十分惱人。
兩個擅長爬樹的手下已經(jīng)開始行動,一個人爬到了半中央,擡手托住了君霖的腳,連一個人則繼續(xù)往上爬,想要接替張揚的工作,負責將路小尹慢慢放下來。
“你們兩個負責接君少下去,這裡我來。”張揚不放心別人救小尹,他相信,君少肯定也更放心讓他來,而且,小尹已經(jīng)不能繼續(xù)再等了。
路小尹看著他們將君霖安全送到地面,心中的那塊大石這才落了下來。她自己也因爲張揚,一點一點在下降,兩隻手臂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甚至不覺得手腕那裡有多疼了。
很快,路小尹也安全著陸,幾個手下迅速幫她將繩子解開,撕開了她臉上的膠布。
撕膠布的時候,疼得路小尹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她在空中掛了太久,整個人凍得全身僵硬,這會兒想說話,嘴巴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哆嗦著四下尋找君霖的身影,看到君霖躺在一副擔架上,雙眼緊閉的模樣,心疼得不能自已,起身想衝到他的身邊,可這兩條腿也不受控制了,猛地站起來,還沒邁開一步,整個人就超前摔去。
“小心!”
楊毅得到消息後,也趕了過來,比張揚稍慢了一些,看到眼前這副景象,本應(yīng)該竊喜,此時,心裡卻積鬱了濃濃的感懷。
他快步上前抱住了路小尹,看著她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口,蒼白的臉色,劍眉緊鎖,二話不說將她抱了起來,徑直朝君霖那裡走去。
君霖的情況也沒好多少,腹部的傷口很深,應(yīng)該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被攻擊的。流了這麼多血,還試圖爬到樹上去救下路小尹,這個君霖……
還挺男人的!
路小尹無力地靠在楊毅的肩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看到自己越來越接近君霖,眼淚流的更兇了。
“你哪裡疼?”楊毅的心揪了一下,塵封許久的往事再一次涌上心頭。
她的身上太多傷口了,雖然大部分看起來是皮肉傷,可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jīng)很難承受了。
“我……”路小尹太久沒有說話,嗓子啞得不行,一開口,喉嚨彷彿撕裂一般痛,害得眉頭緊鎖。
慢慢的,身體漸漸恢復知覺,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深!
路小尹咬牙堅持著,搖頭不說自己的痛,心中還是惦記著君霖的情況。
楊毅知道路小尹擔心君霖,君霖那邊有醫(yī)護人員在進行緊急救治,他就抱著路小尹,站在一旁,“你放心,君霖死不了,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這話也是楊毅用來安慰路小尹的,他心裡可一點兒也沒底,君霖的傷勢,很嚴重!
路小尹吸了吸鼻子,擡手想提示楊毅,將她放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根本擡不起來。
怎麼會這樣?
路小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觸目驚心的傷口嚇壞了她!
自己的雙手要廢了嗎?
那以後還怎麼拍照?
恐懼一點一點襲來,路小尹的身體開始瑟瑟發(fā)抖,嚇得楊毅低頭詢問她的情況,“小尹,你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快告訴我,哪裡覺得不舒服?”
楊毅眉頭緊鎖,輕晃了一下路小尹,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依舊呆滯,沒有給他迴應(yīng)。
張揚從樹上下來,看到路小尹的情況,第一時間從楊毅手中搶路小尹,“小尹,你怎麼了?”
楊毅自然不願意讓張揚奪走路小尹,緊緊地抱著她,不讓張揚得逞。
兩人開始較真,各自抱
著路小尹,都想要將路小尹抱在自己手上。
“她現(xiàn)在受了重傷,你們兩個別鬧了!“翟薇踩著高跟鞋艱難趕到,一看到這兩個蠢貨在這裡你爭我奪,氣得不行。
她走到兩人面前,沒有給任何人好臉色,先瞪了張揚一眼,“還不趕緊放手,去看看君少。”
君霖那邊有醫(yī)護人員在救治,應(yīng)該問題不大,小尹這裡就,有些難說,要等她檢查完才知道。
張揚不情願地鬆開了路小尹,快步走到君少身邊。
翟薇又瞪了一眼楊毅,像訓小孩一眼罵道:“虧你也是二十歲好幾的人了,沒看到小尹凍成這樣了?”
?。?
楊毅還沒被誰這麼罵過,跟孫子似的,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愣。
“趕緊把小尹放下,她渾身冰冷,臉色泛白,嘴脣毫無血色,肯定是置身在寒冷的環(huán)境裡太久了,再不給她搓暖和了,很容易出人命的!”
翟薇抓著路小尹的手感受了一下,看到手腕上的傷口,忍不住皺起了好看的眉毛。
不知道君少剛纔心疼成什麼樣兒了,這會兒又要讓別的男人給小尹搓熱身體,君少要是知道了,估計會大發(fā)雷霆。
不過,男人的身體比較熱,她這是從專業(yè)角度考慮,君少也不能怪她。
“幹什麼呢,還不趕緊的!”翟薇見楊毅還在發(fā)呆,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楊毅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哦”地應(yīng)了一聲,馬上將路小尹放到了旁邊的一副擔架上。
“怎麼搓熱?”楊毅看著虛弱的路小尹,無從下手,尷尬地擡頭看翟薇。
翟薇蹲了下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口吻中有些不耐煩,“就這麼搓熱啊,你們男人火氣旺盛,比較有效果。”
她拉起路小尹的手,輕輕地揉捏著,將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順便初步檢查了一下路小尹手腕的傷勢。
這些傷口是被粗糙的麻繩磨破的,整個過程肯定很痛苦,這種用鈍器一點一點磨破皮膚,比利器直接來一下要殘忍很多。
還好,這些傷口看著恐怖,都見到骨頭了,但勝在小尹年輕,身體素質(zhì)也還行,處理好了,應(yīng)該很快能治好。
楊毅馬上按照翟薇教他的方法給路小尹傳遞溫度,小心翼翼的模樣,像一個虔誠的教徒,生怕褻瀆了路小尹。
路小尹的身體無法動彈,可她能夠感受到從楊毅掌心傳來的溫暖,她也能看到他臉上的認真與小心翼翼,心裡十分感激,無奈無法馬上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把鞋子脫了,腳心更有效果?!钡赞贝蜷_藥箱,準備先幫小尹清洗傷口。
“哦,好的。”楊毅應(yīng)了一聲,也不講究,一屁股坐到了潮溼的青石板上。
翟薇拿著酒精,擡眸看到楊毅準備脫他自己的鞋子,蹙著眉頭,不解得問道:“你幹什麼?”
“你不是讓我脫鞋子嗎?”楊毅認真地答道,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翟薇再一次忍不住翻白眼,不是說楊毅這個人陰險狡詐,心思很多嗎,怎麼那麼蠢?
“我說讓你脫了小尹的鞋子,小尹的腳底板要是暖和了,整個人就會慢慢回溫的,就跟泡腳一樣,懂嗎?“翟薇氣得不行,要不是自己的溫度不及楊毅熱乎,她早趕他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