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喂！這種事情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清除完這片地帶，也算是完成了任務，本應該有專門負責的運輸機接他們回去，然而一個電話卻是讓他們感到不安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剛纔接到那傢伙的電話，總部遭到了襲擊，所以我們暫時回不去了。”
“啊？怎麼會這樣！”
翟曉楠忍不住抱怨起來。
“又是那些傢伙嗎？”五十琳皺了皺眉，“趁我們全部外出的時候趁虛而入嗎？真是卑鄙！”
“實際上，好像東方他有什麼計劃，總部倒是不需要我們擔心了。”
慧海平靜地說著。
“是啊，語氣擔心那些傢伙，倒不如擔心我們今天晚上在哪裡過夜呢！”五十琳冷笑著說道，語氣裡或多或少有些埋怨。
“在哪裡過夜都一樣吧，都到這個地步了。”慧海無奈地嘆了口氣。
翟曉楠觀察著四周，也算是他曾經熟知的地帶，要是徒步走上幾公里的話，就可以直接回家了，那個家也早就已經破碎了吧！
一切都變得不值得留戀起來......
“你怎麼了？”
感覺翟曉楠的情緒突然變得低沉了許多，而那低沉的情緒絕對不會是對即將露宿街頭的抱怨，他在失落些什麼是紅蓮所不太明白的。
“沒什麼。”翟曉楠故作輕鬆地呼出一口氣，“這裡我倒是熟悉，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找到幾個賓館之類的地方啊！”
“賓館？還能住人嗎？”他們不由得向他投去了質疑的目光。
的確啊，應該沒有什麼商鋪可以抵擋十級地震吧！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他。
“吶，要是說起可以住人的建築，我還真是知道有一個地方，不過需要走些路了。”
“什麼地方？”
那個地方就是醫院，要是連醫院都完全淪爲廢墟，就說明這個城市真的已經淪爲荒野了，在幾天的時間內完全抹去人類存在的痕跡。
離此地並不算太遠，不過那只是公路未被摧毀的情況下，走在碎石嶙峋的道路上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就算是體質遠超常人的他們也一樣，更何況戈玥的身體透支得太厲害，到現在爲止還很虛弱。
當他們路過一片廢墟的時候，不得不攀爬著前進，那些堆積著的石塊，都是道路兩邊的房屋倒塌所致，沿路的電線桿和路燈交錯著倒在一起，實在是很難想象這裡是曾經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翟曉楠你對這個地方很熟嗎？”
“嗯，不遠處就是我家了。”
“哦，這樣啊！”慧海輕輕地笑了笑，沒有再追問下去。
不經意間瞥見了一塊倒塌著的鋪滿碎玻璃的金屬櫃，裡面那些已經碎成棉絮的布偶無助地倒在其中，心中總感覺有些塞塞的。
這裡畢竟是他曾經到達過的地方，這裡有他難以割捨的回憶。
這一切還能再回去嗎？
“哦對了，你信‘神’嗎？”慧海突然問了這個問題，他所說的‘神’是指這個世界的真正的創造者，並不是指生活在“彼岸”那些“天神”。
翟曉楠自然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從來沒信過。”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哦，爲什麼呢？”
“如果這個世界真是由神創造的，那他的羞恥心真的很讓我同情呢！這麼失敗的作品，這麼讓人遺憾的現實，談不上完美，連及格都不算。”
對於現實的否認是他對於神論存在與否的判決。
“不過真是因爲絕對沒有所謂的‘神’存在，這個世界纔會才成爲超越所有‘作品’的存在吧！”
要是曾經的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會大吃一驚的，一味地否認是他的堅持，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於這個讓他一度失望的世界開始著迷了。
就算這個世界可以變得“完美”，絕對不允許任何自稱爲“神”的傢伙破壞它應有的和諧！
這是他好不容易纔得到的世界。
“哦，真是有趣的判斷啊。”慧海微笑著說道。
“這麼說來，你好像是相信‘神’的啊！”
“呵呵，以前確實是這樣，我可是很虔誠的神信徒呢！不過那樣子有多愚蠢我就不想在回憶了！”
說完這句他就有意不說了，默默地加快了步伐。
有信仰絕對不是什麼錯事，讓一個堅實的信仰破滅，那是怎樣的遭遇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當一個人完全將生活的希望寄託於命運，再打破的時候纔會意識到自己曾經追求過的有多麼虛假。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總覺得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傢伙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啊！
“呼，我倒是希望你們兩個可以解開‘宿命的恩怨’啊！”
這句話是對走在身邊的紅蓮說的，之前無論怎麼勸她和伊嗣和好，怎麼做都是無濟於事，當然翟曉楠他自己也絕對沒有狂妄自大到那種程度，什麼隔閡都是他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不過話雖如此，該說的他還是要說，被命運鎖住的她們受到的折磨已經夠多了。
“這是你的願望？”
“誒，可以算是吧！”翟曉楠默默地點了點頭。
紅蓮微微一笑。
“很多年過去了，我們聽到的聲音很多，向鬼神祈願的，都是爲了自己和身邊的人，當然也有很多是骯髒的仇恨，而想到我們的，爲了鬼神而祈願的，你可是第一個呢！”
“呃......這也算不上祈願吧！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被你這麼一說總感覺不好意思呢，怎麼說我也是凡人一個啊，沒你說得那麼高尚！你和伊嗣，也是我‘身邊的人’呢！”翟曉楠笑著說道。
紅蓮的神情微微有些觸動，不過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謝謝你，等了這麼久，一句話也就夠了。”
“啊......什麼？”
“沒什麼，謝謝你的關心。”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希望這件事結束後，你和伊嗣......”
“你在自作主張地說些什麼呢？”
正當翟曉楠想要不厭其煩地再次說出自己的心願時，渾濁的月光下，一個孤寂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是站在他們眼前的廢墟上，那個高傲的聲音讓翟曉楠不由得心裡一怔。
怎麼也沒有想到伊嗣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完全就不和常理啊！想想自己一直在說她和紅蓮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臉紅，還真是自作主張呢！
“呃......那個......沒有啊！只是......你怎麼在這裡？”
翟曉楠語無倫次地問道。
“那個女人又是誰啊？讓我很不爽耶！”看著站在廢墟之上神情冰冷的伊嗣，五十琳微微地瞇起雙眼打量著。
“又是惡魔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戈玥默默地說道。
“聽翟曉楠一直說的，她應該就是紅蓮的妹妹吧！”
“啊？真是煩人啊！有一個就夠了，那這個可以消滅掉嗎？”五十琳不耐煩地撓著頭髮，對於紅蓮的偏見讓她對於伊嗣也有同樣不友好的感覺。
沒有理會議論紛紛的三人，她神情冷漠地一躍而下，便是穩穩地落在翟曉楠的面前，一把拎住了翟曉楠的衣領。
“誒，用不著一見面就用這麼熱情的問候方式吧！”翟曉楠苦笑著說道，額頭上不自覺地已經滲出了幾滴汗水。
對於伊嗣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就像紅蓮說的那樣，只要她想去的地方，就沒有去不了的。
“看上去，你和這個女人相處得不錯啊！”伊嗣眉頭微挑，把那敵意隱藏得很深，不過那種感覺已經完全散發出來了，濃濃的**味。
“誒......你在說什麼呢！”翟曉楠皺了皺眉，“話說你又跑哪裡去了，外面很危險的吧！”
伊嗣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也是把他的衣領放開。
“哼，只是不想被你這沒用的廢宅擔心啊，要是輕易就死在這種地方，你也太小看我了！”
“喂喂，一見面就說這麼絕情的話也太傷人了吧！”
伊嗣從來不會給翟曉楠留什麼情面，事到如今他也早就習慣了，只是簡單抱怨幾句也無可厚非。
“還真是陰魂不散！那你爲什麼要跟過來呢？我的妹妹？”
永遠改不了那種說話的方式，兩人一見面註定就是**味十足。
“跟過來？呵呵，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還活著而已！”伊嗣輕笑一聲說道，怨懟之情溢於言表。
“哦，真是感謝啊！”紅蓮微微瞇起眼睛，周圍的溫度隨之變得冰冷起來。
“喂喂喂，你們一定要在這種地方吵架嗎？真是受不了你們呢！”
見勢不妙的翟曉楠連忙拉住了他們，也算是阻止了一場即將發生的惡鬥吧！
“那個，臨時多帶一個人可以嗎？”翟曉楠向慧海招了招手，實際上是在找他來解場。
“哦，那是當然嘍！”慧海微微一笑，很乾脆地點了點頭，“既然是翟曉楠的朋友，當然可以同行了！”
“喂，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怎麼可以帶上！”五十琳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低聲問道。
“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任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你......也太草率了吧！”五十琳皺了皺眉頭，埋怨地說道，不見慧海那嬉笑的模樣，暗歎了一口氣，也只好作罷。
寒夜，迷失的故地，被光芒拋棄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