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關街口。濰南的東南西北四關和東西南北四門是相通相連的,東關駐紮的是日本鬼子和巡防團,東門外有土匪時常入內騷擾,南關城門以南是八路軍敵工特遣隊和土匪的地盤,時常會有戰鬥發生,北關是車站有鬼子一個小隊在駐紮把守,還有鐵道幫的人神出鬼沒,惟有西關以西是大片的山林,只有巡防團的一個連在守門,如今加了王八擔的一個特務連在活動,從總體比較,濰南城四關中數西關最少受到戰亂的洗禮,但它卻是城四關中最亂的,受各方面的影響,妓院、戲院、賭場、大煙館應運而生。這裡成了那些無不偷六不落地痞無賴、丘八老爺、地主、達官貴人、富人的樂園,而那些巡防團的皇協軍士兵每月發了軍餉也要來這裡找樂子瀟灑一下,摟著個小婊子喝幾杯花酒,摸兩把運氣牌樂和一下,運氣好的滿載而歸,過一個月的神仙般的生活,運氣孬的輸個**蛋精光,回去只好拿老百姓出氣,那個年代的老百姓甭提他們的生活境況有多麼悲慘糟糕,多少賣兒賣女的悲劇就發生在那個年代老百姓的身上。宋欣宜下了黃包車,頭上早用一塊白圍巾矇住了臉,只露出一雙機靈的丹鳳眼,在街頭三拐六轉後,朝那些錯綜複雜的平民居民區奔去,她轉了幾圈後最後在一戶破舊的門前停下,用手指頭“篤!篤!篤!”扣了三下門,見裡面沒反應,又連續扣了三下,才聽到裡面急促的腳步聲,“來了!來了!誰呀?”“是我,我是你大舅家的二表妹呀。”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臉上有十字花刀疤的中年漢子,看了宋欣宜一眼寒暄道:“是表妹呀!大冷天的,快進屋暖和一下吧!宋欣宜急步走了進去,中年漢子左右看了一下沒人,才放心的關上了門。
蝴蝶寨。一所溫暖而又幹淨的房屋裡,牆上正中間掛著一隻碩大的蝴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女人當家的坤寨。劉婉君在屋裡走來走去團團亂轉,臉上盡是焦慮的神色,急得坐臥不安。“向萍,鳳娟這出去都幾天了,人怎麼還沒一點消息,這丫頭平日裡辦事一向很穩妥的,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劉婉君對她的貼身侍衛向萍追問道。“小姐,我認爲不太可能。鳳娟妹子的身手不錯,人又聰明伶俐善於隨機應變,不應該出什麼意外呀!”
三十里鋪。陳關山等人正在屋子裡有說有笑的談論著什麼,“陳隊長,馬宗義和菊花姑娘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一個戰士跑來報告。“人在哪裡?快帶我去看看。”“他倆去了菊花母親那兒,說是一會兒就過來。”“太好了!我們現在就等上級組織的隊伍一到,咱們就立即商討對付小鬼子‘虎烈拉’陰謀的對策。”
蝴蝶寨門前。幾個負責警戒的娘子軍發現了一個穿了一身破舊衣服,臉上塗著鍋灰拄著一根打狗棍子像是乞丐的女人正踉踉蹌蹌吃力的向寨子靠近。幾個娘子軍互相看了幾眼,意思是有情況: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來蝴蝶寨。兩個娘子軍迅速撤到了寨子裡,其他的幾個娘子軍悄悄的把槍裡的子彈上了膛,分兩路向女人包抄過去。那個拄著棍子的女乞丐走著走著突然一頭栽倒在地,這大大出乎幾個娘子軍的預料。幾個娘子軍放鬆了警惕,跑上前看看情況,其中一個湊近前一看,面孔雖塗著鍋灰和泥巴抹的像小鬼,但是面孔確實如此的熟悉,這個娘子軍隨即一眼就認出來了,驚叫起來:“是鳳娟姐!快來人呀!是鳳娟姐暈過去了。”
菊花娘正坐在屋裡心不在焉的納著鞋底,“娘!娘!我回來了!”聽著這暖心窩子而熟悉的召喚,菊花娘一激動扔下手的針線活,連頂針及來不及擼下,就撒手跑了出去。天井裡站著她做夢都想見到的兩個人:她的女兒菊花和馬宗義。菊花娘愣了一下,撲了上去喜極而泣:“孩子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娘身邊了,快讓娘看看。”“娘!”菊花只喊了一聲就和母親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馬宗義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看著這一對母子團聚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這是一間髒亂不堪的屋子,裡面的衣物散發著陣陣黴味,地上有一些凌亂的蜘蛛網顯示出剛剛清掃過的痕跡,屋子顯然是很久沒人住了。“戴老闆最近還好吧?”宋欣宜坐定後點上一支555香菸優雅的吸了一口問。“戴老闆好的很,天天歌舞昇平,夜夜宿醉。比我們這些人強多了;戴老闆讓我問問你,你對策反鄭天炮反水到我們那邊的計劃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宋欣宜笑了笑:“這個很難說,不過他已經被我迷的神魂顛倒,最近‘虎烈拉’的事件看出他對日本人有很大的敵對情緒,現在他在日本人手下不過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而已。“好!表妹。那表哥我就祝賀你早日成功。對了,戴老闆還要我告訴你,咱們軍統暗殺團已經在濰南站穩了腳跟,在策反鄭天炮這件事情上,誰是我們的絆腳石,只要你告訴我一聲,暗殺團的號脈神槍會讓他適時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你這樣跟我聯繫有一定的危險性,我以後會採取新的聯絡方式和你聯繫。”“好的表哥,那我走了,要不然鄭天炮那傢伙回去見不到我要猴急的。”“哈!哈!哈!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一定小心。”說完走到牆上撳動了牆上的一副山水畫,裡面機關啓動露出一個洞口,“請吧!從這裡走比較安全。宋欣宜媚笑一下,鑽進了洞口。
幾個娘子軍小心翼翼的把鳳娟擡進了寨子。早有人報告了劉婉君,劉婉君風風火火的從屋子裡衝出來問:“鳳娟呢?快把她擡到有我的屋子裡。”幾個娘子軍擡著鳳娟來到劉婉君的屋裡,幾個娘子軍幫她把髒衣服換下,放到炕上蓋了幾牀厚厚的被子。劉婉君上前把手搭在鳳娟的額頭上一試,感覺滾燙滾燙的,她眉頭一皺:“你們趕快用紅塘熬碗薑湯來,再去煮一鍋小米粥來。”“是!”幾個娘子軍慌忙出去忙活起來。“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這樣對待我;馬宗義、八路軍你們都是禽獸不如的流氓。”鳳娟躺在炕上突然說起了囈語。劉婉君咬牙切齒道:“馬宗義和八路軍,我鳳娟妹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鄭天炮風急火燎的回到了趕回了巡防團。一下車,他把吉普車門一摔,就直奔宋欣宜的住處而去。
宋欣宜正躺在牀上看書,見鄭天炮哭喪著臉衝了進來坐在牀邊悶聲不語,她把書往牀頭一放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吆!是誰招你惹你了,看你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心裡就煩。”鄭天炮長嘆一聲:“奶奶個熊!小日本淨給老子出難題。”“到底是怎麼了嗎?說出來我聽一下,興許能幫你拿個主意不是?”鄭天炮走到窗前,抓起大肚子的葡萄酒,拔下塞子就“咕咚!”“咕咚!”狂灌一氣,半瓶葡萄酒下肚,他打個酒隔抻了抻脖子道:“奶奶的!羽田那老混蛋竟讓我去把上次搶劫軍糧的土匪全他孃的給繳了,這不是淨給老子出難題嗎?”宋欣宜咯咯的嬌笑起來,“太太!我都急成這樣了,你還在取笑我呀!”鄭天炮被這一笑搞的愣了。“天炮!原來是這點小事就把你搞成這樣呀!我倒有個好主意,能解你眼前之憂。”“什麼法子,快說。”“別急嘛!人家都等你半天了,你也不來關愛人家。”鄭天炮一聽撲上前把宋欣宜壓到了身下。心道:管她有沒有法子,老子先快活解脫了再說。
刺鼻的薑湯煮好了,劉婉君端著碗用湯匙一勺一勺的喂到鳳娟的嘴裡。一會兒,鳳娟幽幽的醒過來,蒼白的臉色多了些許紅潤,睜眼看到劉婉君站在傍邊,淚水頓時模糊了她的眼睛:“姐姐!姐……你可得給我報仇呀!”“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就是天王老子欺負了我的姐妹,我也決不會放過他。“姐,妹妹我沒臉見人了,我的身上讓馬宗義和他的八路軍小分隊給潑了髒水。”劉婉君一聽好似遭了一個晴天霹靂她簡直不敢相信鳳娟的話:“什麼?你失(溼)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把詳細經過告訴姐,姐一定給你討還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