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月點點頭,然後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恩,飽了……”
冷凌澈將桌子上的飯盒收拾起來,然後把飯盒放在旁邊的小櫃子上。
陸詩月看著冷凌澈,不由疑惑的問道,“這裡是澳洲,我們住的酒店也是西餐廳,你從哪兒弄得這些食物?”
冷凌澈看了一眼陸詩月,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而是話鋒一轉(zhuǎn),“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
求?
冷凌澈居然說求?
陸詩月的心底是滿滿的震驚,即使她知道冷凌澈爲了她改變了不少,也知道冷凌澈對她的心意,可冷凌澈畢竟是那樣高貴又驕傲的人啊,怎麼會用求這個字呢?
如果陸詩月沒有猜錯,這大概是冷凌澈第一次說這個字吧,否則他的表情爲什麼會如此彆扭呢?
陸詩月清亮的眸子看著冷凌澈,微微一笑道,“太言重了吧?有什麼事就說吧。”
冷凌澈直視著陸詩月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我求你,我求你以後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可以嗎?我求你以後不管因爲什麼事情都不要爲難自己可以嗎?我求你無論工作有多忙,你都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善待自己,善待你周圍的人可以嗎?”
陸詩月的心狠狠的顫慄了一下,狠到連她的肩膀都不由一顫。
她看著冷凌澈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心裡的不由嘆息。
冷凌澈啊冷凌澈,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知道,冷凌澈是真的關心她,也是真的在意她。
她的身體這樣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問題,他一定比她還著急。
他口中的善待自己,定是要她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而他口中的善待周圍的人,定是在說他自己。
她難過,他也跟著難過。
她身體出現(xiàn)問題,他便不眠不休的守護著,想著辦法照料著。
他對她,是付出了百分之一萬的心啊。
想到這兒,陸詩月的心裡有了濃濃的糾結和深深的愧疚感。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狠狠的不安。
她是重生而來的,其實,她本不該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可她就是有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過很多次,她重生而來的任務,就是復仇,就是讓那些傷害過她,或者是她家人的人統(tǒng)統(tǒng)受到懲罰。
因爲要鬥爭的人都是些蛇蠍心腸的人,所以陸詩月只能比他們更加的心狠手辣,更加的鐵石心腸,這樣她才能無所畏懼。
可是慢慢的,她發(fā)現(xiàn)她還是一個有感情的人。
對爸爸和外婆,她遵循孝道,這個自然是應該的。
可是對於別人,她注入的感情似乎也太多了一點。
對何果,對俏陽,對琉璃,甚至是對那個柳鬆鬆,她都不是一點感情沒有投入的。
但凡是她信任的人,她也給予了他們友誼和情義。
對待別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是眼前這個,時時刻刻守護著她,包容著她,將她的安危記在心頭的冷凌澈了。
她又何嘗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呢?
只是,她不敢有太多的感情,因爲有了感情,她就有了弱點。
有了弱點,敵人就會抓住她的弱點來攻擊她,來打敗她。
陸詩月寧可做一個無心的人,就算別人說她是地獄裡歸來的惡鬼,她也毫不在意,因爲這一生,她不能再輸。
想到這兒,陸詩月看著冷凌澈的目光裡又多了一層寒冰。
冷凌澈卻沒有留意到她臉色的變化,繼續(xù)說道,“陸詩月,只要你能保重自己,你說什麼我都願意聽,願意去做。你不高興我放棄冷氏,那好,我答應你,我不放棄,就算他們來爭他們來搶,就算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的來打擊報復我,我也無所謂。因爲在我心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過你。”
陸詩月的睫毛微微的抖動了一下,然後漸漸覆蓋下來,遮住了原本冰涼如水的眼睛。
半晌,她才緩緩道,“我的身體我自然會照顧好,以後就不麻煩你費心了。至於冷氏,那是你們自己家的事情,是你自己的決定,和我沒有關係。”
冷凌澈睜大眼睛看著陸詩月,眉心狠狠的皺起來,“陸詩月,我……”
“我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冷凌澈不想走,因爲他的話還沒有說清楚。
可是陸詩月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一副不再理睬他的模樣。
冷凌澈嘆了口氣,“好吧,我先走了……”
陸詩月聽到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心一下子沉下來。
後來的幾天,陸詩月和冷凌澈還是保持著這種不冷不熱的關係,兩個人各忙各的,準確的說是陸詩月一個人在忙,而她又不願意搭理冷凌澈,冷凌澈便自己四處亂溜達。
直到第七天的晚上,冷凌澈聽到咚咚的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只見陸詩月站在門口。
“你……你有什麼事嗎?”
冷凌澈疑惑的問道,隨即看見她腳邊的行李,臉色更加吃驚。
“我現(xiàn)在馬上要回A市,我來和你說一聲。”
真是奇怪,爲什麼要突然回去呢?冷凌澈心裡暗想,不過這倒不是他現(xiàn)在要關心的事情,本來他來澳洲就是爲了陪著陸詩月,可現(xiàn)在她都要走了,他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麻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然後跟著陸詩月一起去了機場。
儘管他們在車上用手機購買了電子機票,把時間掐算的剛剛好,可還是沒能準備登機,因爲飛機晚點了。
陸詩月和冷凌澈在機場的VIP候機室裡一坐就是兩個半小時。
可就算他們這幫乘客個個心急如焚,機場那邊也只是一味的安慰,根本沒有讓他們登機的準備。看來飛機還要晚些時候才能到。
陸詩月坐得有些心急,站在來來回走了兩圈,可她知道這樣並沒用,於是又坐了下來。
冷凌澈看著她沒心緊鎖的模樣,不由抓住她的手臂問道,“陸詩月,你怎麼這麼著急?是不是A市有什麼急事?”
急事?當然是急事。
再過幾個小時,A氏那邊的天一亮,陸氏的員工一上班。艾雅莉就會趕到陸氏,在陸氏最大的會議室裡,和她的父親陸啓元,展開一場很激烈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