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最後隱隱一絲理智告訴他這樣會傷到她,可是他卻再也無力理會,只能任這本就可憐的一絲理智淹沒在噬骨的疼痛中,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瘋狂地叫囂著要狠狠地霸佔身下的丫頭,甚至似乎有一種如果這樣就不用忍受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的錯覺。
如果是以往,看到這般兇殘粗魯的凌子軒,蘇雨傾可能早就嚇哭了,可現如今,她卻一絲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她清楚地知道她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個因爲疼痛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凌子軒,是一個絲毫不會再像以往憐惜她、不忍她受一絲疼痛的凌子軒,她更清楚她這樣的縱容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可是她卻沒有絲毫害怕和退縮。
如果這樣就能夠幫助他分擔一些疼痛,那麼她願意。
如果這樣就能陪著他一起痛,那麼她願意。
可是當到了最後的那一刻,當他的灼熱抵上她的時候,要說她一點都不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並且她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這件事對於她自己而言是自願的,可是對於凌子軒呢?當他清醒過來、意識到這些又該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心境?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刻,似乎即使她想逃脫也來不及了。
於是在最後最關鍵地那一刻,她不由就大聲喊了出來,“哥,我愛你——”
她這樣喊出來,不僅是向凌子軒宣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願承受的,和凌子軒無關,儘量不讓這件事成爲凌子軒的芥蒂,更不想讓這件事成爲自己日後生氣時的把柄。
而凌子軒似乎也因爲蘇雨傾的這句話稍稍清醒了幾分,也意識到了他在幹什麼,雖然理智告訴他應該趕緊把身下的丫頭推開,不然後果絕對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早已沒有了把她推開的魄力,即使他真的是柳下惠,坐懷不亂也是針對其他人的,絕對不會是身下的這個丫頭。
於是他努力放輕了他所有的動作,輕輕淺淺地吻著蘇雨傾柔軟的雙脣。
這個吻有著數不清的愛戀,但更多的卻是爲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歉疚。
他努力保持著理智,用盡所能不去做出會讓他後悔的事情,可是再強的理智也終究是抵不過萬蟻蝕骨的疼痛,於是,只是短短幾十秒,他就重新陷入了瘋狂。
第二天,蘇雨傾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已經回到了臥室的牀上。
其實昨天有無數次,她都有種會這樣死掉的感覺,可是卻想到如果在這件事情死掉,傳出去絕對會笑掉大牙的,於是從始至終她都咬牙強撐了過來。
這一夜,她睡得並不安穩,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她都無法真正安穩地讓自己的身心得到休息,甚至在潛意識裡都在讓自己儘快醒過來,她真怕凌子軒真的會因爲這件事鑽進牛角尖。
想到凌子軒,她就立即想起牀,可只是稍稍一動,她立即就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額頭上也立即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試著讓自己坐起來,可是試了
幾次卻發現都是徒勞,她不但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身上到處都傳來鑽心的疼痛。
她緊緊咬著嘴脣,努力讓自己適應這種疼痛,這時她才知道先前幾次凌子軒對她是該有多憐惜。
她只是這樣,就疼的如此難以忍受,那凌子軒當時又該有多疼。
她緩了好久,似乎終於積攢了一些力氣,於是用雙手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剛纔已經差不多消落的冷汗又重新爬上了她的額頭甚至全身。
其實她不用看也知道身上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景,更知道凌子軒已經爲她上過了藥,因爲她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清涼的藥香。
她覺得差不多能適應這種疼痛了,於是就慢慢地下牀,她拼命用手扶著牆壁才能勉強站了起來。
她又是閉上眼睛緩了好久,雙手纔敢慢慢鬆開一旁的牆壁,她根本不敢有過大的動作,更沒有力氣去把身上的睡衣換下來,於是只是拿了一件薄外套穿上,就開始往臥室外慢慢地挪動。
可是在經過一旁的鏡子的時候,她卻無意間從鏡子中瞥見了自己現在的狀況,臉上毫無血色,整張臉慘白慘白的,如果扮演鬼的話真的可以不用化妝了。
她用手用力拍打了幾下臉,看到臉上稍微浮上了些許紅潤,這才接著往臥室外走去。
可走到樓梯口,她就看到凌子軒在客廳上的沙發上坐著,一動不動,似乎在想些什麼。
蘇雨傾很是清楚,如果是以往,現在這個時間點凌子軒絕對晨練去了,看樣子,一會兒她還要分心神把凌子軒從牛角尖中拉出來。
她手用力扶著一旁的扶手,想借助樓梯的扶手下樓。
這時,凌子軒也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於是也轉過了頭。
可是在看到蘇雨傾後,眼神立即就變得複雜起來,嘴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卻終究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只是默不作聲地走到蘇雨傾跟前,輕輕把她抱起來,抱到了樓下。
蘇雨傾知道他手腕上的傷口,可是卻沒有阻止,只是任由他抱起自己,一是因爲她實在沒有力氣走完這麼長的樓梯,二則是她知道,若是不讓凌子軒做些什麼,他牛角尖絕對會鑽的更深。
把蘇雨傾輕輕放到沙發上,凌子軒終於開口了,“這麼早就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聞言,蘇雨傾則略微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爲凌子軒肯定第一句話就是趕她走呢,莫非她預料錯了?
不過對於這樣的情形她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於是臉上也不由帶上了幾分笑意,“我餓了,所以就醒了。”
凌子軒自然是不會相信這樣的藉口的,但還是說道:“嗯,你等一下。”
說著他就走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一碗粥走了出來,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等晾涼一點再喝。”
“嗯,”蘇雨傾點點頭,可是看著這熱騰騰的粥,很明顯是剛熬好的,於
是笑著問道:“你專門爲我熬的?”
凌子軒並沒有說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如果有細心的人,就可以發現他悄悄藏在一邊的手竟然微微有些發抖。
“凌子軒,你幹嘛只端出一碗粥啊?你不喝嗎?”
“我一會兒再喝。”
蘇雨傾也沒有再多說,而是伸手就端過桌子上的那碗粥,開始小口小口得喝了起來,一邊喝粥,一邊點頭稱讚,還一邊抱怨,“凌子軒,我發現喝一次你熬得粥實在太困難了,小時候每次都要求你好久你纔會給我熬一次,現在好不容易能抓到你了吧,可我又偏偏喜歡上了做飯。”
吃飯的時候,蘇雨傾說了很多的話,可凌子軒幾乎都沒有任何迴應,可是她並不甚在意,因爲現在只要凌子軒不鑽進牛角尖她就謝天謝地了,根本不敢奢求其他的了。
“好了,我吃完了!你也趕緊吃吧。”蘇雨傾說著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禁“哎呀”了一聲。
“我竟然忘記熬藥了?”
蘇雨傾說著就準備站起來去廚房,可這時凌子軒就拽住了她的胳膊。
“丫頭——”
“怎麼了?”
“一會兒我來熬就行。”
蘇雨傾思考了幾秒,點了點頭,“你知道怎麼熬藥嗎?你要是不知道我可以免費教你哦。”
“丫頭,我保證,以後在各方面我都會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
蘇雨傾剛想誇讚凌子軒兩句,可卻突然意識到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但是卻故作不知,只是臉上的笑容還是不由消去了幾分,即使依舊殘存的笑容也多了幾分刻意。
“你照顧好自己不是應該的嗎?怎麼,難道你還想讓我獎勵你一下?說吧,你想要什麼獎勵?只要不是特別過分,我都會答應。”
凌子軒並沒有說話,似乎依舊在思考下面那些話到底該不該說,更確切地是那些話該怎麼說才能不會傷到她?
“丫頭,明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凌子軒的話語中甚至多了幾分乞求的意味。
蘇雨傾臉上的笑容頓時全僵住了,努力定了定心神,繼續裝糊塗,“爲……爲什麼?我不是在這裡呆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要送我回去?”
“我怕……我會再次傷到你。”想到昨天晚上和給蘇雨傾上藥時所看的場景,他現在都有些心悸和害怕,甚至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這不是好好在這兒嗎?哪有像你說的那樣嚴重?反正如果是這個藉口,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蘇雨傾突然發現,自從她和凌子軒結婚後,別的沒學會,倒是把臉皮練厚了許多。反正在凌子軒面前各種人都丟過了,也不差這樣一次兩次了。
“丫頭,回去,好不好?”
“我如果說不好呢?”
“明天我必須送你回去。”凌子軒已經做好了決定,態度也變得強硬了起來,並且說完就想離開,免的會再次心軟。
“凌子軒——”
(本章完)